夜色渐渐降临,所有的人都从建章宫里一个小小的后殿里辙走,蓝凌玉端着一碗热汤走进昭君的寝殿,“昭君姐,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昭君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脸上尽是恨意:“就算我是为了姑姑而嫁给呼韩邪,那也不代表着我可以被他们全家人都侮辱。”
蓝凌玉看着这个平日里看似柔情其实内心最为强硬的女子,若不是她这个性,她也不会因为得罪画师而在深宫这些年来都不被注意。
“昭君姐,我会帮你报仇的。”
她摇了摇头:“你只是个小女孩,怎么对付那个人高马大的且胥縻,今天若不是太子的人来得及时,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蓝凌玉的眼睛里也黯淡了一下,一时间房内十分安静,她们都知道即便是且胥縻真的对昭君做了什么事情,皇上也不好插手,毕竟这现在是呼韩邪的家事了,那个单于也不会对自己的儿子作什么,在他们的眼里,女人如衣服,是自己人,谁穿都一样。
蓝凌玉想了一会,笑着对昭君说:“我说过要为你报仇,就一定会做得到,你难道不相信我的本事吗?快把这汤喝了,我去看看他们从单于那里拿来的都是些什么上好的料子。”
“全都烧了吧,我不稀罕。”
“知道了,快歇着吧,晚上我进宫去一趟,你先睡下。这周围太子已经派了言情林军来保护了,而且这两天且胥縻也不敢再来招惹你了。”
昭君闻言点点头,一旁的宫女前来侍侯,蓝凌玉出了建章宫,想了想,便朝着未央宫的方向走去了。
里的花草愈加繁馥了,转过椒房殿,再向前绕过两处花园,便是萱草宫了。蓝凌玉一路手脚麻利地走向萱草宫后面住着宫人的地方。
看见一个小宫女从里面出来,她赶快上前打探:“这位姐姐,烦您进去帮我叫一声小安子和小海子!”
那小宫女吃了一惊,小安子和小海子都是刘兴身边的小太监,刘兴去了封地以后,并没有将他们俩带走,但是他们的存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知道的一定都是与刘兴关系很不一般的人。
“你是谁?”那宫女眼色一凛地问道。
“我叫蓝凌玉!”
“哦,你就是那个蓝陵翁主啊。你等等,我去叫他们。”
蓝凌玉谢过她后便站在一旁的暗处等候,自从刘兴走了以后,她时常派人明里暗里地给这两个太监一些赏赐,他们也不容易,蓝凌玉手里有些闲钱,反正自己也用不着,便时常帮衬着这些宫人们。
小海子先出来了,他看见蓝凌玉,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但脸上并没有表情,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不一会小安子也出来了,一见蓝凌玉,赶快拉着小海子给她行礼,被蓝凌玉给制止了。
“翁主,孝王前两天还派人捎来书信,听冯昭仪说里面还提起你呢,因为怕连累你,所以孝王不敢单独给你写信,咱们夫人已经回信了,把这里的事情都告诉给孝王了,让他放心。”
蓝凌玉听了心里一酸,离开皇宫之后,刘兴倒是成长了不少。
“替我谢谢孝王的关心。”
“翁主,你现在过得可好啊,你总捎钱来,可是咱们却一次都不能去看您!”
“没有关系,你们也是身不由已,我都明白,我今天是有件事情想求你们。”
“翁主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吧。”
蓝凌玉把一小块绢帛递给他们,“你们看完了,若是愿意就按照上面说的去做,若是不愿意,就当没看见过,我不会强求你们。不管怎么样,看完了之后就把它给烧掉。”
“翁主您放心吧,我们在宫中没有什么出头的日子了,靠着您给的钱我们的家人都过得很好,你就是我们再世恩人,为您做什么我们都愿意。”
“谢谢你们,那我先回去了,你们一定要小心。”
蓝凌玉说完便趁着夜色要离开,小海子却一把拉住了她,然后在她的心里放上一个小瓷瓶。蓝凌玉看着他们两个的身影消失后,摊开手掌,瓶后面压着一小块草纸,上面写着两个字——“哑药”!
蓝凌玉有些不解,这时她听到有巡夜的侍卫的声音,将东西往怀里一揣,顺着原路回到了建章宫。
厚重的乌云遮住刚要探头的月亮,很快,一阵大风刮过,将悬在宫殿里的宫灯吹得乱晃,白天的晴朗已经瞬息间变成星月全无的杀人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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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凌玉并不想杀了且胥縻,他这种人,死了太便宜他了。一番打听下来,他的罪状简直是罄竹难书。
现在他还不到十八岁,可是他1岁的时候就开始跟着呼韩邪在外征战,一路被他掠过的边境小城,无一人生还,能掠走的全都掠走,不能掠走的就全部就地毁掉,简直比八*国*联*军还可恶。而且他为人十分凶残,杀起人连眼睛也不眨。
蓝凌玉坐等着小安子和小海子的消息,知道且胥縻的为人之后,更加觉得他是个罪大恶极的人,杀了他不仅会引起另外的战争,而且也不解恨,最好让他生不如死,所以蓝凌玉左思右想才想到这个主意。又左思又想,才把这个想法付诸行动。
好吧,她承认,她现在已然是个邪恶的姑娘,她想让且胥縻变成一个阉人。一个再也不能伤害别的姑娘的太监,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比死还让他难以承受,而且吃了这个亏且胥縻也不能吭声,不然全地球人都会知道他是个阉人,他在匈奴也就没法混了。
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他学乖,也让他尝尝蓝凌玉的厉害,而且将来到了匈奴之后,他也会因为这个原因不会再打昭君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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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长安城正是狂欢正盛的时刻,城市中心的各大娱乐场所此时已是人满为患,奢靡的气息充斥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仍旧是烟花馆,馆主张大痣今天的心情十分紧张,她脸上虽然挂着标准职业的微笑,可是一双手却满是汗水,一条上好的丝绸帕子被她绞得已经皱皱巴巴的了。她不时看向坐在角落里的两个长相普通的男子,两个人十分淡然地在喝酒,时不时坚定地冲张大痣点一下头,张大痣心里稍微有了底,正在这时,外面一队人马横冲直撞地进来了。
张大痣拿捏好时候迎了上去:“哟,几位官爷,一看打扮就知道是从塞外来的贵客!”
“少废话,上好的房间让出来给我们家王子。”
“王子?”张大痣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哎哟,几位官爷,我们这里什么人都来过,就是没有来过王子,您等着,就是没有上房我也得给你们空出一间来,总不能让咱们尊贵的客人和普通人坐在一起!”
为首的那个匈奴男子,脸上露出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笑容:“这个老板挺识抬举,今天我且胥縻就包下你这间店,在场的所有人的花费都算在我的身上。”
张大痣赶快站到人群中央,高声说道:“各位官爷,你们今天的帐可全由这位从匈奴来的王子买下了,今天呐,你们都好好捧着咱们王子的场啊!”
在这馆中,世家子弟买下全场的消费也是常有的事情,这些人都是精于此道的,因此便以最热烈的欢呼声迎接且胥縻。
且胥縻满足地被两个店里的小厮引着上了楼上的包间,不一会,张大痣亲自上楼:“王子,酒也上来了,这姑娘……”
“这还用问,当然是最漂亮的送过来了!”且胥縻一旁的跟班粗声粗气地说着。
且胥縻不说话,只管喝着美酒。
“这最漂亮的……哎呀,几位不知道,今天从皇宫里出来了几个贵客,正在看咱们馆里最漂亮的姑娘表演呢,这,我张大痣长了几个胆也不敢得罪从宫里出来的呀!”
“宫里出来的算老几?就算是当今的天子也得给咱们王子家几分面子呢,你尽管去把姑娘叫过来。”
张大痣从包间里出来,不一会几个长得满脸煞气的人进到且胥縻的包间里:“谁敢跟咱们大人作对?”
且胥縻站起来,以轻蔑的眼神看着几个大汉,“你们大人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混帐东西,敢跟宫里的人作对,不想活了!”
“我看你才是不想活了。”且胥縻身边的人伸手就打,那几个大汉便还手,一时间,包间里人影幢幢,你来我往,且胥縻带着的人正在外面喝着酒,突然看见楼上包间里自己的兄弟被人从门里给踹了出来,便要动手上前,却突然觉得周身一软,使不出力气。
里面的人打到外面,早就把外面喝酒寻乐的人给惊到了,不过大家早就看惯这场面,况且也不用埋单,都站在那里看热闹,张大痣赶快命人把他们都赶走,“快走吧,一会官府里的人就要来了,各位官爷若不想全都被抓去,就赶快散了吧。”看热闹的人群这才散去,等人都散了,只剩下且胥縻带关的几个人来,下面的大部分人全都被迷倒了,剩下的两个贴身侍卫也被打得猪头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