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是拓跋元最敬佩的,他是个纯粹可以为所爱之人付出所有的人,一旦被他放在心上,任何伤害他所爱之人的人都会遭到他的疯狂报复,不管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
相比之下,他差了许多,回到北狄他思考非常久,他不是蠢笨无知的人,不会去鸡蛋碰石头,因此他的执念没有宇文珏那么深,他认为司墨昭是个强大的男人,是个难以招惹的人,他相当适合风君遥,当然无人能承受他的报复!
魔域再强大如何?他有种预感,碰上了司墨昭那样的疯狂的人,恐怕他们回会溃败的一败涂地!
君遥心底突然泛出一丝丝的甜蜜,她一直都知道微之美人是爱自己的,没料到他的爱会是这般的强势霸道,可以为了她不惜与魔域为敌,那样盘踞了这块大陆将近千年的存在,在他眼里,竟是如此不值一提?
"我的失明,可以治好么?"
"那就让大夫给你把把脉,结果自会分晓。"
在拓跋元的示意下,大夫赶紧走过去给她把脉,在少女那般凌厉慑人的气势下,他忍不住冒了一头的冷汗,就连搭上手腕的手亦是抖抖索索的。
"大夫,把手放稳些,否则很容易误诊的,既然手没用,应该砍下来不是么?"
轻描淡写的口气,全然与语气不符的内容,足以令人毛骨悚然,大夫哪敢再迟疑,用上了有史以来的最大勇气把脉。
"如何?"拓跋元沉声问道。
"这个失明,是由于雪崩时积雪落下,被强大的冲击力撞到了脑袋,脑中一处淤血压迫了神经,若是淤血能散去,视力自然能恢复。"
君遥微微一笑,又道:"你有办法去除脑中的淤血么?"
大夫顿时语塞,他是北狄人,不是中原人,一般来说这种事必须是医术高明的人用金针**的方式才能打散淤血,他的水准明显不够。
"或许,可以去问问巫祝大人呢?他通晓不少事,他可以告诉我们。"
他喘了口气,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是说那个神棍?"拓跋元提高了音量,他并不喜欢巫祝,尽管他在北狄部族中拥有至高无上、不可侵犯的地位,连北狄王也要退让三分,但他从来不信所谓的天命,不信所谓的鬼神,所以他自然避而远之。
"王上,不管如何,巫祝大人都是我们北狄的神,您断不能用这样的语气说他,会让臣民们不满的。"
"哼,我就不信他有什么办法!"拓跋元嗤笑一声,然而还是听从了他的意见,带着君遥来到巫祝所在的地方。
没有奢华的神殿,没有层层朦胧的云雾,没有高耸入云的建筑,小小的两三间竹屋依靠在一起,颇有几分江南的古朴雅致的感觉,与北狄的风格格格不入,竹屋前是大批的丁香花,香气弥漫。
君遥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淡淡的花香,清新的泥土气息,宁静而温暖的感受充斥在心头,从这些来看,这位巫祝绝不是那种不堪的人。
经过几天的调养,在大量珍贵药材的辅助下,以及拓跋元对大夫的胁迫,他无奈用上了极为凶险的方法,勉强能让她看到人,可呈现在她面前的不过是模模糊糊的人影罢了。
"吱呀"一声,竹门被打开,走出黑发的中年人,然而他的两鬓已经染上了霜白,面容沧桑,却依稀能看到精致的轮廓,想必他年轻时定是个俊朗的美男子,他的黑眸淡然悠远,在里面瞧见的是静谧安然。
与世无争,淡泊致远,尽管看不清他真正的模样,这却是君遥对他的第一印象。
他似是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转过身对上他们的目光,君遥只觉得身处于那样的眼眸下,自己像是被温暖的泉水所包围,周身是暖洋洋的舒适,柔和的眼神,纯粹干净的气质,她不得不怀疑,他真的是个神棍么?
他不像是巫祝,反倒像是个居于山林,旷意达远,自由自在的高洁隐士。
"王上,今日怎么有空来拜访我这个闲人?"
他自然是明白这位新任的北狄王是有多厌恶他,认为他是妖言惑众,喜欢装神弄鬼,不爱踏入这里一步。
"你以为本王乐意来?"平平淡淡的语调,听在拓跋元耳朵里,就是觉着说不出的刺耳,仿佛是他在嘲讽自己一般。
"哦?看来王上是有事相求了?"他没有介意拓跋元恶劣的语气,继续问道。
不管拓跋元有多讨厌眼前这人,但毕竟他有求于人,不能用高姿态来对待对方,他放缓了口气,道:"是,本王有事相求。"
"那就请王上说出来听听吧!我总是北狄的巫祝,为王上分忧是我的职责。"
拓跋元深吸一口气,他让开身体,露出了后面的君遥,中年男子眼光顿时凝住了,他似乎是见到了多不可思议的事,不过很快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波澜不惊。
所以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这个眼神,拓跋元是没看见,君遥视线模糊,压根看不到他的表情。
"她,身中一种从未听过的剧毒,加之寒气入侵,两者交加下身体相当虚弱,而且因为这个原因,她失去了所有的内力,同时双目失明,我想知道有什么方法能够治好她?"
巫祝的视线落在君遥身上,若有所思,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凝滞下来,在拓跋元准备要忍无可忍时,他终于开口:"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君遥伸出了手,温热的手指搭上了她的手腕,指腹处有薄薄的老茧,不是非常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