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子!"两个侍卫恭敬的送他离开地牢,沿着阶梯一点点走上去,刺眼的阳光一点点的出现在眼前,他不自觉地闭了闭眸子,复又睁开眼,君儿,你不会死的,对吗?
"姑爷!"地牢位于世子院落的一处古树下,茂密的枝叶挡住了底下石头上的机关,而梅儿等候在距离古树的不远处,朝他行了个礼。
"你要说什么?"对于君儿的贴身婢女,他尚算是和蔼的,隐去了黑暗冷酷的味道。
"小姐,当初是不是中了毒?如果凭借小姐平时的能力,压根不会生死不明的!"
"你哪里听来的?"司墨昭反问道。
"是白公子说的。"梅儿回答,可是她的语调中增加了几分咬牙切齿,恨意满满。
"你为何要提这件事?"
"因为,我知道是谁下的毒!"梅儿愤恨的说道:"是陈珠!我叫她去厨房拿汤羹给小姐,小姐直接喝了之后,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就骑马出去,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去找姑爷你了!然后,陈珠带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走进屋子,我问她是什么人,她说是屋子的床头裂开了,特地找来的工匠!现在我再想想,她的用意不轨!我猜是..."
她余下的话尚未说完,司墨昭已然明白她的意思,暗自冷笑,这陈珠把自己当成什么东西了?
当初会收留他们兄妹俩,不过是因着君儿的缘故,他不止一次警告过她,叫她不要起了该有的妄念,想不到她竟是一意孤行!
那么别怪他手下不留情!
"你去将陈珠兄妹叫来!我倒是要看看她给我的解释!"
"是,姑爷!"梅儿越想越认为陈珠实在是只白眼狼,是小姐从史耀前手里救了他们,还为他们赎身,带回丞相府,现在她不顾昔日的恩情,做下这等事,着实是狼心狗肺!
望着梅儿远去的身影,司墨昭折下一根树枝,在手中化为一层层粉末,随风飘散,没关系,一个个来,谁也逃不了的!
也许,鼎北侯府应该换主人了!
北狄,王城。
"她为何还没醒?整整四天了!你说她很快就会醒的。"
大夫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抖抖索索的回答:"这个,大概是受寒过久,过一会儿就会醒的。"
"这话你不止说了一遍。"拓跋元冷冰冰的指出事实。
大夫更加的不安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正当他急得团团转,倏地发现床上人的手指动了动。
"王上,她的手指动了!她要醒了!"
拓跋元低下头看去,果不其然,不久之后君遥睁开了眼睛,他面带欣喜之色,准备要开口,少女的下一句话令他身体僵住了。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天这么黑?没有点上蜡烛吗?"
拓跋元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觉得喉咙干涩的可怕,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长久的寂静似乎使君遥明白了什么,她的语气近乎冷静的残酷:"我失明了,对么?那么,你是谁?是你把我从雪崩中带出来的?"
没有想象中的斯底歇里,没有想象中的悲伤绝望,有的是那么平静的语调,像是叙述着一件不相干的事情般的姿态。
大夫张大了嘴,他见过无数病人,作为北狄王室的御用大夫,他为很多达官贵人诊断,从来没遇到这样的人,尤其还是女子。
"是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拓跋元淡淡的开口。
君遥努力听着对方的口气声音,仔细回想自己过往结交的人,半晌嘴角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拓跋元,是你吧?你将我从雪地中挖出的?"
"不只是你,还有拓跋亮,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即使君遥此刻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她能想象他必然是快意且意气风发的,早在演武学院之时,他就在她面前流露出对拓跋亮的极度厌恶,抓到这样的好机会,他又如何能错过?
"我的身体状况怎么样?"君遥并不担心拓跋元会对自己不利,不仅仅是因为她的鼎北侯世子妃的身份,更是因为在演武学院,他们尚算有朋友之谊,他不至于连这点交情也不看。
"很糟糕!"拓跋元很希望面前的少女可以表现出脆弱无依的一面,但他自嘲的笑笑,若是她真的这般,就不是他所喜欢的风君遥了。
"你中了很霸道的毒,而且这个毒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同时长时间埋在积雪中,寒气入侵体内,两者交加之下,虚弱无比,恐怕走上一段路也无法承受,更严重的是,大夫无法拔除,无论先解决哪个,你的身体会立刻崩溃。"
他自认不是好人,平时的斯文有礼是伪装出来的,为了权力没有什么做不出的,可对于这个少女,他是用自己最真实的感情来待她,因此他尊重她的每一个选择!
"所以,我在等你醒来,有些事还是需要你自己做决断的。"
君遥靠在床头,眸子虽然是失明的,可其中闪烁的灼灼光华,以及那种迫人的压力丝毫不减,甚至会给人种错觉,她不是眼盲,她能够看透任何人的举止和想法。
"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里是哪里?"
"北狄的王城!你是想回到延州?不过,只怕此时的延州已经是血雨腥风了。"
"此话何意?"她挑了挑眉,心头却是没来由的抽紧,腥风血雨?微之,他又做了什么?这一切,是他因着自己的缘故才做的?
"司墨昭胁迫了自己的父亲交出鼎北侯的位子,正式成为了新任的鼎北侯,听说那个五公子的家眷连同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全部死在他的手上,还有六公子,两年前的事情和现在的事情当真是小巫见大巫,他甚至公开和魔域为敌,不管魔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