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上的我,突然手和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放,怎么放怎么都怪异。
淡定,周依依,别人家说东就是东,说北就是北,我是牛吗?老给人牵着鼻子走,我决定抛弃那报道的事情,假装没事地继续看电视。
就不知道易翼什么时候回来?
我下意识地望向大门,它依旧紧闭着,我看了许久,久到眼都发涩了,却等不到毫无悬念惊喜地打开。
静谧的夜里,海浪声十分明显,就好像拍打在我耳边,却丝毫无法扰乱我清晰的思路,到底还有多久他才回来?我觉得我只要见到他,我就会安心了,不再理会那些有的没的绯闻。
我呆呆地看着电视,此刻已经转为深夜剧场,是鬼戏,那电视配音听起来特别令人毛孔悚然,特别是诺大的房子只有我一人,可我连尖叫都叫不出了。
其实我对那个报道的恐惧早就超越这些怨气十足的鬼。鬼视觉上固然可怕,可比起心机深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
时间就一分一秒地流逝,我趴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醒来的我,只感觉浑身冷飕飕,一个激灵,打了一个大喷嚏!我依旧靠在沙发上,浑身酸痛,我怎么就睡过去了呢?
心一阵紧张,]难道他没有回来?
我张口就喊,易翼!回应我的只有空气,结果我又连喊了三声,人家说早上的时光最美好,我却觉得孤独得美丽,我抱紧乐自己,泪水早在眼眶打转。
下一秒,我就跳了起来。不甘心地满屋子找他,大厅,主卧,客房,厨房,洗手间,车房乃至每个角落,每次都扑个空,到我走回沙发瘫坐在沙发上,好像做了一天的重活,累啊!
其实我心里早明白他昨晚再次彻夜不归,在我们和好的第一个晚上,是我自己不甘心而已,昨天好像发了一场美梦,梦里有他的信誓旦旦,有他的温情,甚至他的味道,梦醒了,一切回归正常轨迹。
这个时候,门被推开,我的心抽地亮起来,我发誓只要他回来,我一定忘记自己愚蠢的计较!我看见的只是啊华。
啊华见到我,非常礼貌地道了声,“早,周小姐!”然后快速从大厅走过,上楼梯,我不知道他上去做什么,易翼只是说啊华怎么待他就怎么待我,可没说我能让他为我做什么,他从来都不属我管。
等啊华下来的时候,我依旧无精打采地趴在沙发上,只见他手上多了一个袋子。
我斜睨了啊华一眼,“他去哪里了?”
啊华停下匆匆的脚步,“易少的事情,我没资格过问!”可他是易翼贴身助理,他不知道还有谁知道?我知道他不方便说。
“那就当我没问过!”我舒了口气,估计啊华本来是没想过要和我说什么,现在他却没有走,淡淡地望着我,给予我一丝温暖。
“不用可怜我!载我一程吧!”我想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啊华总不至于拒绝我!这里搭车的确困难,这高尚住宅区谁没车呢?
啊华不出色的五官此刻笼上了一层说不出的忧愁,他会有什么忧愁啊?可我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当然没有心思研究他到底什么意思。
我换回昨天干洗过衣服,不同于上次,我是毫无眷恋地上了车!
路上,啊华几次欲言又止,我只当没看到,让他在公车站放我下来。
在我下车后,啊华追上了我,“周小姐,有时候看到的未必是事实,我想易少有他的苦衷!”
“是!谢谢你!”他说的确实是对的。对于那些出于一片好意的人,我总是不吝啬自己的笑容,只是啊华看到我的笑容后,愣了下,“别那么说,这只代表我个人看法!”
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不想再身心疲惫地纠缠这个我无法得知结果的问题,只是收敛了心情静静等待事情浮出水面。
十一的早上,到处都是大红灯笼高高挂,红艳艳的中国结到处可见。可路上行人却十分稀少我想大家都还窝在床上睡懒觉,或者等着看国家庆典吧!
普天同庆的日子,我只身走着,昨天易翼说的话还历历在目,估计他是有美好愿望的,可没有那个时间!
活在世界上,谁能事事遂心呢?他大概也是无能为力吧!
我回到诊所,见到前台小姐琪琪一脸微笑和我打招呼,我才记起昨天忘记告诉她不用上班,国家是放七天,我放了她三天,也就困我三天,其实我觉得自己算是很有良心的老板了。
琪琪很高兴地走了,临走前还祝我,十一快乐!
快乐?确实快乐!这是人们休假的黄金周,就算不去旅游,也闲散在家,给心灵一个放飞空间,怎么会让人不愉快呢!
我打发了琪琪回家过节后,我就用两根手指把嘴角推了上去,形成一道最美的弧度,然后才站在琪琪的位置上,等待今天的病人。
前台不笑,我很难想象会有多少病人愿意进来的,可我保持这微笑一个早上,蚊子都没多一个,别说病人!
我想我就是那个想钱想得发狂那人,那干嘛不关门直接休息呢?一想到这里,我向上扬的嘴角立刻耷拉了下来,算松了口气。接着做了一件最不理性的事情:关门走人,管它那么多!
我觉得自己更需要休息。
今天艳阳高照,天气特别地好,我一路走,一路想着今天我该怎么过?总不能因为他不陪我,我就不过节了吧?以前没他的时候,我不一样过得好好的吗?失落感始终驱赶不走。
果然想钱想到发疯的人不止我一个,那步行街一路过去的高档衣服*店,全都毫无悬念地开门做生意,而且似乎比以往还要早,也不知道谁挑的歌,那蒙上忧伤的情歌轻轻柔柔地揉进了空气中,听了让人莫名地感伤。
我走着走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我的眼角,我打住倒退了回来,看着大橱窗里的电视,这本是用来做广告,今天却播放了八卦追击令!
一直霸占我脑海的易翼,酷酷地出现在上面,好像是参加了什么开幕仪式,挽着他的美女就是医院那个林家千金,我心里有说不出的郁闷难受。
八卦主持人还戏虐,他们郎才女貌,不仅登对而且绝配!
绝配?我立刻转身,蹲在街边狂吐,那东西不可抑制地涌出喉咙,其实我早上还没吃早餐,吐得都是昨夜的晚饭。
吐了个精光的我,狼狈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着,不再看什么郎才女貌了。
短信铃声响了,是易翼,我很没用地手发抖,急促地打开:别乱想,那只是公事!
我刚刚没掉下来的眼泪,全然滚落了下来,是公事吗?公事到彻夜不归,我开始明白为什么他的电话要走出去打,又开始明白为什么我说约法三章,他明明没睡着,却没有了后文,他早就知道他任何一条都做不到,只是我一厢情愿认为他答应了,女人还真好骗。
其实易翼并不需要对我有任何交代,他也不欠我的,我想我说得很清楚,我们可以当从未认识过,他既然对我无意,何必参合一把我已恢复的单身生活呢?
我依着那玻璃橱窗坐在地上失声大哭,哭得很伤心,过往的人都忍不住看我一眼,全是怜爱,我不需要!我周依依不需要!
我抹干眼泪,一骨碌地爬起来,他算什么?我直接把他的短信删除,然后直接把他拉黑!永不再见!
手机突然响了,吓我一跳!连看都没看,就接通了。语气非常不善地喂了一句。
“依依,你能过来下吗?我们在医院!”是白清扬,话有说不出的颓废,我心立刻警惕起来,“你们怎么了?哪个医院!”现在是十一,我相信他们绝度不会开这样的玩笑。
才好,又闹哪出啊?我头涩涩发痛,今天是十一啊,真不让人消停!在白清扬报了地点后,我马不停蹄地打的赶过去。
我赶到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手术室前坐在地上的白清扬,身上还有刺目而又惊心的斑斑血迹,一股强烈不安感充斥着我的心。
我摇摇晃晃地走过去,站在白清扬面前好久都问不出,最后还是白清扬自己说的,“我们发生车祸,是她推开了我……!”
“有,有没有,生,生命危险?”我好吃力地表达出那完整的意思,太阳穴处一下一下地收缩,然后我看着双目茫然的白清扬无力地回答我,“不知道!”
这未知的答案,让我们两人一起沉默了。
过道安静得让人抓狂,我挨着白清扬坐下,不断地抠着自己的手背,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张湖悦?我心生强烈的抱怨,明知道是张湖悦自愿的,可就是痛心。
我抠的力度越来越重,已经抠出血,我换了一个地方继续抠,好像唯有痛才能驱赶这种对未知的恐惧。
我的手突然被人按下了,是易翼。我反过来抓住他的手,就好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她,她被撞了!”
易翼一下把我搂进怀里,“我知道,别担心,一定会吉人有天相!”说着不着边际的安慰话,还不断轻拍我的后背,居然很奏效,经他这么一抱,我的心终于有了一些安定。
易翼松开了我,拍了拍白清扬的肩膀,白清扬抬头望了一眼,又低下了头。
他们的关系似乎比我想象中很多,似乎达到一个眼神就能明白的境界,总之超越我和易翼之间达成的默契。
其实,我对易翼德了解也很少。
这时候,手术灯熄灭了,白清扬第一时间扑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