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结果,碧海天盯着那些惨死的花花草草沉默了良久,就在我以为他会冲着我或者那两只动物大发脾气时,他只是甩了甩衣袖解了那两只动物所中的毒,顺带瞪了我一眼之后,便再度消失无影...
想至此,我不禁轻笑出声,一边迈着优雅的步伐朝着那两只动物走去,一边抬起衣袖朗声吟道:"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做别西天的云彩。"说着,我便冲着那两只动物招了招手,脸上漾着甜美的笑容,然,那两只动物看了之后却忍不住向后退了退。
"...寻梦?背一只包袱,向江湖险恶处慢行;满载一腔热血,在热血沸腾时放歌。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胖鹦鹉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日的山庄!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念至此,为了体现出那种抒情的意境,我不由地慢慢背过身去,然后再猛地转过来,继而再猛地一挥衣袖...呃,貌似我衣袖中的某物挥中了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的碧海天的面门,而我此刻竟还不知死活地继续念出下半句诗来,"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次是喷嚏粉。"碧海天面无表情地说道。
"哈?哦,Yes,Yes,是喷嚏粉,呵呵,天公子真神哪,一猜就中!"我急忙摆出一副谄媚的嘴脸来,不过我忘了一样事实,就是——
"这里是【云水山庄】。"碧海天淡淡地陈述,而我则不住地点头,心道,是滴,是滴,我当然晓得这里是【云水山庄】,汗!
"哼!"碧海天淡漠地瞅了我一眼,继而从鼻子内轻哼。
我并不在意碧海天的反应,反正他这人一向都是如此冷漠且难以捉摸滴!
"天公子,你突然就出现,有事?"我好奇地问道。
"送你出庄。"碧海天只说了这一句话,便径自朝前方的大门走去。
闻言,我除了不敢置信以外,还有一丝莫名的感动,感动得我一个劲儿地流眼泪...咦?不对,MD,碧海天这厮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泪流粉?靠,解药,解药在哪里?
走出山庄,碧海天定定地站在离我约两米远的地方,背对着我说道:"最近山庄的事情有些多..."停顿了一下,继而又道,"山鬼和白烈,你挑谁?"
"啊?"我发现碧海天这厮说话是越来越神出鬼没了,相当突兀地就冒出一句话,完全没有前后句的提示以及中间句的过渡,跟他说话,一个字:累!
我凝眉思索了三秒钟,方才明白他的意思。原来他一直都记着我那日随口说出的话,而且还特地向我解释了他不能亲自护在我身边的原因,虽然他的解释有些隐晦。所以,他让我从那两只大猩猩中间挑出一只来作为我的保镖,同我一起上路。
心里头瞬间萌生出的一丝暖意,让我不由地扬眉浅笑,口中却戏谑地说道:"谢谢,不用了!想我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姑娘,如果带一只大猩猩在身边会遭他人耻笑滴,所以我还是做个独行侠女吧!"
我"嚯"地摆了一个格斗术中的Pose,英姿飒爽之下又不失千娇百媚之风情。而此刻碧海天也恰好转过身来看我,所以我那美美的造型便全数落尽了他的眸中。
我本以为他会因此而露出鄙夷不屑、漠不关心的神情,亦或是相当厌恶以至于猛地背过身,来他一个"眼不见为净"。但是,我猜错了,碧海天仅只是眼波微烁了一下下,以及嘴角微抽了一点点,继而又说道:"八爷随你去!"
说完,他便吹了一声呼哨,不多时,那只胖鹦鹉便疾速飞来,快得让我不禁怀疑它是不是嗑了兴奋药!
碧海天斜睨了胖鹦鹉一眼,并未行使他作为主人的特权——对那只胖鹦鹉"说三道四",亦或是神秘兮兮地念出一大段诡异咒语。不过,我却清楚地知道,碧海天的那一眼比什么手段都来得奏效,至少对那只胖鹦鹉来说是这样滴!
这时候的我应该说什么呢?我居然发现我的脑袋空空如也,一个词儿都蹦不出来。
胸口暖暖的,鼻头酸酸的,我握紧小拳头,心中登时便有一种"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的铮铮豪迈之感,于是我急急开口:"大..."
"这个给你。"碧海天打断我的话,从袖袍内摸出一个小巧的锦盒递给我。
我愣愣地接过锦盒,小脸上"唰"地一下蹿起大片嫣红。相信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我此刻之所以脸红,绝对不是因为帅哥赠送东西给我的缘故,而是窘迫尴尬的缘故,因为我刚才出口想唤的称呼居然是"大哥"!汗,难道说,我一直在潜意识里将碧海天当成了碧海云的替身不成?
不,不会的,我只是一时失口才会如此的,一定是!
碧海天淡漠地打量了我一眼,并未言语,之后便闪身离去,冷漠简练的作风一如往常。
"这男人真是怪癖,一句话都不愿多说,好歹跟人家说声'拜拜,再见';嘛!唉,没救了这人!是吧,母鸡?"我一边冲着胖鹦鹉小声嘀咕,一边将碧海天送给我的小锦盒收进包袱内。
"鸟人!鸟人!"胖鹦鹉不满我喊它"母鸡",嘹亮地嘶喊着它一贯以来对我的称呼。
"切,死鸟,再叫,小心我将你烤了吃!"我凶凶地去薅胖鹦鹉的羽毛,却被它迅疾逃开,气得我一路小跑着追赶它...
终于踏上了我计划中的人生第一步,前方或许正有数不尽的凶险在等着我,但是,我还是相信有我丑丑的地方就绝对有喜乐的存在,所以,丑丑,加油!
"这该死的阴雨蒙蒙,到底还要蒙到什么时候啊?"
"鸟人!"扑扑。
"鸟你个头,再叫就烤了你!"
"鸟人!"扑扑。
"靠!你个烂鸟居然还给老娘蹬鼻子上脸了你!老娘我今日非烤了你不可!哇呀呀~纳命来!"
"鸟,鸟,鸟人!"扑扑,又扑扑,"咣当"一声,某鸟撞在了马车内的横梁上,继而便重重地落在了车内女子的黑色斗笠之上。
"靠!你到底是鸟还是鸡啊,怎么这么重?看来老娘要给你制订减肥计划了!"女子阴笑的声音自黑色斗笠上垂下的黑纱内传出,两只纤细的小手此刻正紧紧抓着那只被撞晕了脑袋的胖鹦鹉。
叩叩叩...
驾车的马车夫忍不住敲了敲车门,语气轻缓地劝道:"我说姑娘啊,您能不能悠着点儿啊,大叔我攒了一辈子的积蓄可都压在这辆马车上了,若是您将大叔我的车给踩烂了,大叔我可就彻底玩完了!"
马车夫的话音刚落,遮在车门处的布帘"唰"地一下便被拉开,然后露出了...呃,一只抓着某羽毛类生物的小手。
马车夫不由地一抖,额头瞬间蹿出冷汗:"我说姑娘,您这是..."
"大叔,免费的鸟肉送您吃,管您是将它生吞活剥,亦或是活剥生吞都行,给!咯咯咯..."黑纱女子豪爽地说道,然,正当那马车夫想伸手去接时,却被她异于常人的尖细笑声给吓得缩回了大手。
"拿去,拿去,别客气!"女子热情地说道。
"呵呵,不用了,不用了,大叔我的牙齿不好,怕是消受不起此等美食啊!"马车夫尴尬地拒绝。
"呀!大叔您就别跟我客套了,来,来,拿去,拿去!"女子这会儿将半个身体都探出帘外,一只小手不住地拍打着马车夫那宽阔的肩膀。
"不,不用了,真的不用了..."马车夫被拍得胆战心惊,一脸"你到底是男还是女"的怀疑表情。
"用的,用的,快快,拿去,拿去!"女子不由分说,硬是将那羽毛类生物塞给马车夫。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姑娘..."马车夫此刻连哭的心都有了。
"真的不用了?嘿,早说嘛,瞧我这衣服都被雨水给打湿了,唉,这该死的毛毛雨,难怪人家常说'靡雨霏霏';呢!"女子自顾自抱怨着,继而放下布帘坐回马车内。
马车夫哀怨地抹了一把汗,继续驱车前进...
因为毛毛细雨的关系,整个天空都变得灰蒙蒙一片,不过,道两旁树木的嫩芽儿却被雨水滋润得亮晶晶的,让见者不由地将那点点的新绿藏在心间。
这是一条官道,此刻却因为接连几日的阴雨关系而变得人迹罕至。一辆半旧的马车缓慢地行驶在官道上,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在空气中蔓延消散,渐行渐远...
行了二十多天路程,我终于到达了墨金城。
许是鄙人偶的运气太背,之前在路上"蹉跎"时,十天有八天是雨天,剩下的两天还是要死不活的阴天。
因此,我在旅途期间,每天都处在心情阴晦的低谷期,除了跟小八(我替那只被碧家兄弟唤作"八爷"的胖鹦鹉取的小名)追打斗嘴以外,我真怀疑自己已经变成沉默寡言的黑道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