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桦苑也看到了李硕,但是桦苑装作没有看见,手搭在我肩膀上,“姐,我请你去吃冷饮,要夏天了。”
然后我们就走了,其实我并不是有多排斥李硕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本来我不属于李硕,李硕跟我也不般配。我们两个在一起就是相互取暖。文化词上叫什么互通有无,其实一个意思吧。
我们回家之后,就开始睡觉,我不打算去酒吧上班儿,不管桦苑求妈妈也好,还是怎么着也好。
只要我在酒吧一天,酒吧生意就不会好。
我知道妈妈口中说的那些破坏生意的黑帮就是江允他们。江允给我保护伞太大了,以至于他不惜牺牲别人的利益。
是,我们这种风月场只要有生意,就会有人受伤,就会有姑娘被逼良为娼,但是没有生意的话,就会饿死一片。权衡利弊,我走是最好的选择。
“真特么的好,一觉睡到自然醒。”我对自己说,回音传到我耳朵里。
不但是一觉睡到自然醒,愿意睡到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
我打算第二天围着北京城转转,最好是到长城上看看。
自然我来到这个城市,就是因为被长城吸引,但是最为讽刺的是,我竟然一次都没去过长城。
以前是因为穷,就特么一张门票钱,我出不起。
后来我的钱能出得起门票了,没有时间去,整日都充斥在烂酒味儿里,和那些嘴里喷出臭味儿的男人们饮酒赔笑。
现在我孤家寡人一个,可劲儿玩儿。
第二天,我一个人跑去三里屯买衣裳,因为在脑海中想想自己穿着运动衣运动鞋的模样,一定特别的帅气才是。
刷卡的时候我没有心疼,钱是王八蛋,花了再去赚嘛。
“刷我的吧。”
李硕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回头看他的时候,他露出了标志性的微笑,洁白的糯米小牙明晃晃,煞是好看。
“你怎么来这了儿?”我看着李硕,特奇怪。
李硕挑挑眉毛,接过我手里的银行卡,说咱们这是缘分。
我就当这话是玩笑了,毕竟在我的认知中,李硕是暖男。你想想看啊,这年头谁愿意不是自己的孩子就背下这黑锅,喜当爹都心甘情愿的人,自然是暖男。
然后我看到了李硕身后的李母。
她看我几眼,还是保持着优雅的姿势,但是眼睛里的不屑,我一下就看出来。
自然我眼中也是这种眼神,我也不喜欢这个口蜜剑腹的女人。
“小硕,干什么呢,以后不要跟不三不四的人交往,自己口袋里的钱花不了,给自己亲妈买件儿衣裳多好。”李母笑得很有深意。
李硕的脸沉了下来,“妈,您这是说什么呢,您以前不是说过么,不要把人划分为三六九等。”
李母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看你这孩子,妈这不是为了你好么,人是不能分为三六九等,但是也得分人不是。你看有的人正经工作不干,非要去当什么-赔笑,你也搭理?”
我接过店员手里的纸袋,然后面无表情从李母身边儿过去,经过她面前的时候,我轻声和她说,“有素质的人从来不会对别人说这种难听的话。”
李母笑了,她说无所谓,只要我离她儿子远一点儿,一切ok.
我笑了,然后扭头看着李硕,“晚上我等你一块儿吃饭,先走了。”
说完我冲李硕挥挥手,走了。
坐上出租车后,紧张的心情开始平复下来。其实我也不想当个咄咄逼人的女人,但是没有办法,生活就是这样。
回到家之后,桦苑坐在我家门口,蹲在地上一颗接一颗的抽烟。
“姐,你终于回来了,我饿了。家里什么都没有。”桦苑把烟屁股按到地上。
我看着蓬头垢面的桦苑,再看看她穿着长版的T恤,蹲着的时候,安全裤都露出来。
“得了,我给你煮面条,别搁门口呆着了。”
我招呼桦苑进屋,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她我就想起自己。
原来在别人眼里看自己就和我看桦苑是一种感觉。
活的糙,太糙了。
往后怎么着不能说当一个精致的女人吧,但也得八九不离十吧。
“快吃,吃完赶紧回家洗刷去,我要去怕长城。”我把面条放在桦苑面前。
桦苑挑一根儿进嘴里之后,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什么,你要去爬长城?开什么玩笑啊姐。这种文艺人干的事儿你瞎参合什么,不挣钱吃饭了。白天爬完了晚上还有力气上班儿吗。”
我给她拿出小咸菜放到桌上,下饭。
“我说了我不去酒吧上班儿了,不然咱们酒吧的生意一直不好,大伙儿都跟着饿死不可。”
桦苑抬眼看我,“姐,你甭发神经了,你管别人干嘛。照你这意思,没有你的酒吧夜场生意就好是呗?但是我也没见谁家红火起来啊。”
我笑笑,我说你这思维能力真是见长了,不过我还是要去爬长城,干点儿有情怀的年轻人干的事儿。
我还没说完。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李硕,因为今天我见着李硕了,就知道他今天应该不上班儿。还要他不上班儿,一定回来找我的。
这都是铁打不变的规律。
可是我把今天得罪李母的事情给忘了。
刚开了一点儿门缝,就被外边儿的巨大力量给推开。然后呼啦啦进来十几个穿黑衣带墨镜的人。
我被推到客厅中间。
“嘛呀嘛呀,大白天的私闯民宅,这可是在皇城脚下,横不能在天子脚下动土吧。”桦苑摔下筷子站起来。
我突然觉得桦苑好有英雄形象,顿时开始崇拜她。
人们不是常说么,帅不过三秒。还真是那样。
从桦苑刚说完这话不但半分钟,桦苑就被一个人推在地上。
我过去扶桦苑,刚弯腰,就被一个人从后脖颈子掐住,然后整个人站直了起来。
“今天你不是很硬气的么?”
掐我脖子的那个人说话特别阴森。
“是不是李硕他妈让你们来的。”我笑笑,也只能笑笑,至于的么,对付一个女人,找这么多老爷们儿算什么本事。
“你倒是挺明白啊,就是夫人让我们来的。”那人说完放开我脖子。
我护着桦苑,“是不是英雄好汉,放开这个人,有种都特么的冲我来。”
我瞪着那个人,管他什么表情,反正就是不能输在气势上。
“成,让这个女人走。”那个头头指着桦苑,做了个快滚的手势。
桦苑跟我使了个眼色,我明白,我尽量撑到她搬救兵来到的那一刻。
桦苑走了之后,不知道是谁扇了我一巴掌。
耳朵开始耳鸣,就和无数只苍蝇在耳边转悠一样,特别难受。
然后我能感觉到,有靴子踹在我身上。
我尽量保持蜷曲抱头姿势。这是我从小就会的姿势。
是在孤儿院的时候江允交给我的,他说以后可能会遇到我们打不过的坏人,那时候不要反抗,要保护自己别让人打傻喽。
自然,要保护好脑袋。
男人打人的时候,会特别疼,我记得之前我在小学门口和死女人打架的时候,根本没有那么难受。
现在我没挨一脚,就和山上有石头砸下来一样,特别的疼。
我记得以前我在孤儿院的时候,有一个我最讨厌的老师,她丈夫打了她。
第二天那个老师鼻青脸肿的和别的老师哭诉,她说怪不得都说男人是山,说的并不是男人有多可靠多强壮。
是因为男人打人的时候和山上落石子一样,砸的人生疼。
好吧,现在我才体会的到。
全身撕裂的疼,后来都感觉不到疼了,因为整个身体都是火辣辣的。
“以后离我们李硕少爷远一点儿,夫人说要是看见你再招惹少爷一次,直接剁掉你一只手。”那个墨镜头头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恨不得一下子把我咬碎。
我没有说话,只闻到一股特别浓重的血腥味文。
我笑了,然后抬起头看他,“你就不怕李硕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个头头笑了笑,“无所谓,我只忠心夫人,至于少爷知不知道,那我管不着。”
好吧,这么说也不错。
但是我的这顿打不能白挨了。
“我操,你们给老子开门。”我听到李硕气急败坏的在敲门儿,然后就是用脚踹门儿。
刚才还很硬气的几个人都晃了。
“怎么办老大,咱们怎么出去。”
“慌个屁,赶紧找别的出口,在他进来之前赶紧跑。”
我笑了,这就是你们的尿性?
李硕砸门的声音越来越大。
“你们几个,给少爷我把门卸了。”李硕的声音越来越大。
然后就是拆门的声音。尤其是电钻的声音。
“老大,好像只有窗户可以下去,现在我们在四楼。”
“那还等什么,等着他进来用电钻把你们一个个都绞了?赶紧给老子顺着管道爬下去。”
我看着那些人如临大敌的模样就笑了,难道这就是所说的一物降一物?
电钻的声音越来越响。我趴在地上听到杂乱的脚步声,还有楼下小孩儿哭闹的声音。
我的生活多像一部电影,总是在绝处逢生,但是我没有主角光环笼罩,更没有金手指。
我有的只是江允的保护,还有李硕拿着电钻风一样冲进来。
“孙子,看老子怎么弄死你们。”
我笑了,李硕你真的太牛逼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