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婉君,来自一个小地方。我没有父母。在我的印象里,我只叫过孤儿院里的黄院长妈妈,后来她对我很不好,在我的喝的水里面洗手被我看到之后,我再也没叫过他妈妈。
当然,那是小时候的事儿,我不愿再提。现在自认为活的还不错,而且我抛弃了自己以前那个土得掉渣叫“张小丽”的名字。
婉君听起来更有韵味些。
我在一家叫“有病吧”的酒吧里公主。每天笑得巨灿烂的喝下客人灌下的一杯杯酒,然后看那些客人醉的东倒西歪,大着舌头给自己老婆打电话撒谎自己正在开会。
这家酒吧的每个公主,几乎都有自己的规矩。
比如说桦苑的规矩就是只要能来钱,什么钱都赚,只要客人想要,只要她有,都可以。所以她算是我们这些人中最有钱的一个人。每天手腕上都带着五六个金镯子,背着她lv的包包特炫耀的走过来。
“哎呦,婉君啊,你丫可不能这么拘着了。趁着咱们年轻,多捞点儿钱,等挣够了钱,也就厌倦了这风花*雪夜,找个老实人嫁了的了。”
桦苑的这话我听得出意思,我婉君只赔*笑*赔*喝的规矩,确实在这一行里确实天理不容。
领我们的妈妈,特恨铁不成钢的骂过我几次,她指着桦苑还有几个年轻的男孩对我说“姑奶奶,差不多得了,咱就屈尊不成么。这特么什么地方!您老就算是出淤泥不染,说出去得有人信不是?听我的话,咱就破了您那规矩成吗,以后找个老实人一嫁,钱也有了,人也有了,多好。”
我笑了,老实人到底是挖了谁家的祖坟了,这么倒霉。
“妈妈,您甭担心心了,我婉君现在还没遇上让我想破规矩的人,等哪天有了,不用您说,我指定积极着。”我把手里的酒杯塞给妈妈,然后回自己小房间休息去了。
妈妈没有拦我,要是旁人敢在上班期间离开的话,指定是一顿臭骂。她不惹我,无非就是因为我是这里的头牌,她要靠我挣钱。
说来也可笑,进这一行的,哪有几个是自愿的,要不是生活所迫,谁特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整天让人灌酒之后吐成个孙子。
就那那个桦苑来说吧,她是山区来的,爸爸残疾,妈妈瞎了一只眼睛,还有一妹妹正在念高中。她十七八就来干这行,今年二十出头,干了四五年,手里有点儿积蓄,但大部分都寄回老家。
爱美之心人皆有,她给自己留下的少部分钱,都用在穿上,一个月都吃不上一顿肉。
记得那次我带她去吃烤肉,问她干嘛这么好面子,宁愿穿了也不吃。
当时桦苑往嘴里送肉,一听我这么问她,哇的一声哭出来。
她说姐,你是没这么穷过,穷的我现在都怕了,手里有点儿钱都买成首饰衣裳穿戴身上有安全感。
“姐,咱们这么卑贱的人,到了地狱一定会下油锅的。”桦苑哭的特别伤心,我递给她几张纸巾,并没有安慰她。
哭吧,哭了心里就舒坦了。平日里净对着客人笑,笑得腮帮子都疼,现在好不容易能哭一回就哭的痛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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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迷糊糊睡着了,在梦里梦到了桦苑,她哭的一脸孩子像,让人看了特别心疼。
手机在我手边儿震动,我拿起一看,是桦苑的。
“姐,你现在哪里,出来接一下我。我特么在民生大道。我日··”
我听桦苑的声音是喝醉了,大着舌头,听着特难受。
我说你呆在原地别动,我去接你。
桦苑嘟囔了句什么就挂了电话,我拿着衣服钱包走跑出去拦出租车。
到民生大道的时候我下了车,因为不知道桦苑的具体位置,我给她,却关机了。
我让师傅放我下来,沿着大街去找她。
走到沃尔玛的时候,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抱着一条很可爱的泰迪从我面前经过。她是向我迎面走过来的,我以为她会老老实实的在人行道上走。
谁知道她拐了下方向。直冲冲,马路对面走过去。
当时正是晚上六点,下班儿高峰期,再说这个街道没有什么红路灯,一般都是过马路的人聚集的多了,一块儿过去。没人敢单枪匹马的闯。
孩子的小腿挺快的,抱着小狗笑嘻嘻的往前小跑。
我惊出一脸冷汗,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也小跑起来。
一辆黑色奥迪和白色皮卡直直冲孩子冲过去,我吓坏了,真的,那种腿软的感觉没法形容。
因为下一秒可能就是血肉模糊的孩子卷在车底的情形,我咬咬牙,心里想着老子要是今个儿这么死了也值了,最起码我特么救了人了,阎王保准不会再让我下油锅了。
我抱上孩子肩膀,死死把她箍进怀里,然后背冲着车的方向。
说真的,那个时候我觉得空气都凝固了,原来等死的感觉这么难受。
车没有撞上我们,我听到“哐当”的响声,小狗撕心裂肺的惨叫,还有刹车时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