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面乌烟瘴气,加上光线暗,我根本看不见里面有几个人,只听见各种“我操,日他娘“之类的脏话。
“哎呦,婉君来了,大头牌,来,到哥哥这里坐来着。”
我还没听出这个嘶哑的声音是谁发出的,就被一双大手拉过去。
我差点儿跌倒,幸亏包间的沙发排列比较紧凑,不然非摔倒不可。在这种风月场合,别说你摔倒,就算是摔死也不会有人心疼。大家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来婉君陪哥哥喝一杯,你丫忒他妈的难约了,上次哥哥来,你是怎么着来着?哦,我想起来了”他拍下脑袋,“你是身体不舒服来着。今个儿你是不是应该赔罪?得给我们在座的哥四个一人陪两个才行。”
我笑笑说赔罪是应该的。
然后我伸手去拿桌上的酒瓶子,往杯子里倒。
现在我对包间昏暗适应过来,看清楚坐在左手边儿让我喝酒的这个男人,看样子三十来岁,带着个挺粗的金链子。我右手边儿的这个男人很安静,自己拿着酒瓶子倒酒,倚靠在沙发上背上一幅不愿搭理人的模样。我借着光线,看他的侧脸,线条勾勒的胳膊好看。
他身上发出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气,让我惊了下。
我利索的喝下两杯,大金链子趁机在我手上摸了两把。我笑笑,把手从瓶子上拿开。稍微侧身端着酒杯冲右手边儿安静男敬酒。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举杯示意,然后仰颈喝下。
“江允,慢点儿喝,让姑娘多喝点儿就好。”坐在我对面的那个男人似乎话里有话,笑得特别下流。
“你们玩好就成,不用管我。”叫江允的那人,说完又靠在沙发上。
我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忘了从哪儿听到过。
大金链子的手很随意的搭在我肩膀上,笑得特别下流,然后碰了下我的锁骨。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特别烦别人碰我一点儿,就算是头发丝儿都不行。
“今天跟哥哥去酒店吧。”大金链子喷出一口酒气,熏人的很。
我尽量保持温婉的笑容,“不好意思哥,我不出去。”
金链子的脸一下子掉下来,恶狠狠瞪我,咬牙切齿跟我说别给脸不要脸。
我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大金链子,一杯自己举着,给他敬酒。
金链子冷笑着把杯子扔到包间门口,杯子里的酒洒在我脸上一部分。大金链子掐住我手腕,恶狠狠的说:“别特么给脸不要脸,你丫一婊*子装什么圣母玛利亚。”
包间里的人开始起哄,金链子的脸越来越凶狠。
我求助的看着一直坐在我右边儿光线最暗地方的江允,他看我一眼笑笑,掏出手机玩起来。
我特么真是想多了,他们都是一伙儿的,,怎么可能胳膊肘子往外拐。
”要是老子今个儿非要你陪呢。”大金链子掐我胳膊掐的越来越深,我倒吸一口凉气。
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也保护自己的清白。
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也是最蠢的办法。我撂起酒瓶爆了自己的脑袋。
包间里安静了。
我感到头晕乎,然后就是有热乎乎的液体流下来。
“我操,真特么晦气。”大金链子骂骂咧咧,放开我手。
靠近包间门口的一人跑出去了。
我怕平静的看着桌上我刚才倒的那杯赔罪酒,酒里已经染红色,我想应该是我的血。
我笑笑,举起杯子平静的看着大金链子,“哥,对不住了,我先干为敬。”
说完,我仰颈喝下,
然后妈妈桑叫嚷着过来了,桦苑也跑过来,我听她的声音有些颤,“姐,你再挺一会儿,这就送你去医院。”
妈妈桑一直跟包间里的各位大爷们道歉。
我被桦苑和几个姐妹扶着出包间之间,听妈妈桑一口一个“这孩子不懂事儿。您别计较。”
“赶明个儿我就使劲儿骂她,扫了几位爷的兴。”
我们拦了出租车准备去医院的时候,妈妈追出来,眼睛都红了。我看出她是真难受了。
“有钱么,拿着这些。”她把钱包递给桦苑,然后挥挥手“快点儿去,别舍不得花钱,钱不够给我打电话。小娟,你给婉君捂着头点儿别朝了风。不能太使劲儿,肉里可能有碎渣子,别越按越深喽。”
我们进了车,看着门口围了一堆人。有路人有工作人员。看别人的伤痛,大伙儿都是无关痛痒的,还有几个人拼了命的举着手机拍。
桦苑哭了,不敢哭的很大声。
我特没精神,眼前天旋地转的。但不能睡过去,得顾着桦苑点儿,她吓坏了,扶着我胳膊的手一直在抖。
“姐没事儿,干咱们这行的,吃的就是这碗饭。”
小娟一听我说,眼泪也下来了。
两个二十刚出头的小姑娘偎在我身边儿哭的起劲儿,我心里也特难受。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
后来到医院,护士小娟去挂号,桦苑守在我身边儿,一直紧张的说姐,你要坚持一下。
后来小护士很鄙视的看我们一眼,特冷漠的说“跟我来吧。”一个人快速走在前面。
她是看我们穿的暴露,浓妆艳抹,心里厌恶。只能用眼神表示自己的厌恶。
桦苑坚持要陪着我一起进去,护士很不耐烦的说,刚才不是说了吗,在外边儿等着就行。
我回头说没事,你们在外边儿等会儿就好,很快我就出来了。
桦苑红着眼睛点点头,小娟搂着桦苑的肩膀,眼圈也通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