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佳琪!”梁译喆胸口剧烈起伏,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白佳琪,紧着嗓音最后一次问道,“你真的决定要做这个手术?不后悔?”
白佳琪没有回头,只是脚步停了一下,接着继续走。
梁译喆下颌紧绷,他连连点头说着‘好’,动作粗暴的在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方形丝绒盒,甩手大力扔向手术室的门墙,骂道,“去你妈的!老子是傻逼!爱上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老子认了!你就是没忘掉姓孙的那孙子!他是宝!老子怎么对你好也都是一坨屎!你就是看不上!行,你今天只要走进手术室!我他妈要是在犯贱找你我就不姓梁!姓孙!”
被梁译喆扔出去的盒子受到重力撞击自动弹开,一枚钻戒叮叮咚咚的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到白佳琪脚边,撞到她的高跟鞋尖才停下来。
白佳琪低头看,忽然一愣,弯腰捡起钻戒仔细打量,半天没有反应。
梁译喆一看更来气了,转身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孟瓷!老子和霍俞成这么多年的兄弟算是白做了!你不是说她也喜欢我吗?有她这样喜欢人的吗?怀孕了不告诉我,想也没想过让我负责,一声不吭就选择做人流,她还真是个好*!天底下都找不到第二个!”
“谁拿你当*了。”白佳琪转过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的道,“你能有一抓一大把的*,你以为我就找不到?非就偏偏和你上床?”
我头疼的扶额,走过去扯住她的胳膊,无奈的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白佳琪推开我的手走向气得目眦欲裂的梁译喆,举起手中捏着的那枚钻戒道,“你把它找回来了?我从十八楼扔了下去,你怎么找到的?”她似乎很好奇,兴致盎然的把玩那枚戒指完全无视了梁译喆的暴跳如雷。
“怎么找回来和你有关系吗?你会戴上它吗?你根本就……”
话没说完梁译喆惊愕的瞪大眼,眼睁睁看着白佳琪轻松的把戒指套上中指,还特意亮给他看,问,“怎么样?尺寸好像有点大。”
“你,你做什么?”这出乎意料,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让梁译喆愣是没领会她的意思,就连说话都不利索了,盯着套在白佳琪中指上的戒指表情有些傻呆呆的。
我也被白佳琪的忽然举动弄得愣了两秒,看着她含笑明媚的侧脸又立刻明白过来,松了口气悄然离开这里,我今天算是里外不是人了。
这枚让白佳琪回心转意的戒指就是上次梁译喆求婚,却被白佳琪扔出窗外的那枚,白佳琪以为是梁译喆把它找了回来,一时感动,猪油蒙了心,就决定嫁了,这是后来她自己说的。
但也是后来她才知道,那枚戒指是他重新定制的,根本不是起先他求婚的那枚,也是,那么一枚小小钻戒从十八楼扔下去,下面是川流不息的人潮街市,怎么可能还能找到。
不过说到底梁译喆还是成功了,或许白佳琪等的就是他的承诺,终究是女人,嘴上强硬,心还是不堪一击的柔软。
等我打车回到公寓,刚跨出电梯手机忽然响了,接通电话我道,“手术做完了?我已经到家了。”
听出我潜在的拒绝艾渠只顿了两秒立刻笑了起来,“嗯,做完了,本来还想约你一起吃个午饭,既然已经回去了就算了,这个年过的怎么样?”
一边按密码开门,我一边道,“还行,又不是小孩子了,过不过年其实没什么不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又老了一岁。”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不知不觉我竟然都二十六了,再过几年都快奔三了。
“现在就说自己老,等你过了三十岁后又怎么活。”艾渠揶揄的笑了几声,转了话头问道,“你真的没事?先前找你的那男人……”
“没事。”搁下包我一边换鞋回答,“他是来找白佳琪的,不过现在两个人应该已经和好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能喝到他们的喜酒也不一定,对了,到时候你来不来?好歹也是老同学,来凑个热闹啊。”
“白佳琪啊。”艾渠松了口气,有些感慨,“记得她是你上学时形影不离的好朋友,那时候她也没少捉弄我,也好多年没见了,没想到都要结婚了。”
我打量一圈客厅没看见霍俞成,推开卧室门也不见他,闲聊的心思立刻淡了不少,漫不经心的回答,“是啊,就因为她捉弄你,你俩一直不对盘,我记得有一次她闹你闹过分了,你俩还打过一架,当时我都不知道该帮谁,最后拉架时我挨了你一个拳头你俩才停下来。”
往事总是能勾起人怀念的情绪,听着我的叙说艾渠忍不住哑然失笑,道,“都是过去那么久的事了,那时候我真的特别讨厌她,就没见过那么烦的女生,可偏偏她自己还没有自觉,所以我经常想,也就只有你不会那样对我。”
我脸上隐隐笑意慢慢收敛,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在电话这边沉默着,无形的尴尬悄然蔓延,最后还是艾渠打破了沉默。
他轻咳一声顾自解释,“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多想,那白佳琪都要结婚了,你呢?你……和霍俞成,有什么打算?”
我这才缓了脸色,踩着拖鞋去厨房倒水,说道,“不着急,想结婚什么时候都可以,又跑不掉。”
“说的也是,又……跑不掉。”虽然他掩饰的很好,可我还是从他语气里听出一些自嘲和苦笑,他的呼吸穿过听筒顺着电波传进我的耳中,我听到他轻声的,清晰地说道,“如果到了那一天,记得别忘了给我寄一张请柬,我一定会来。”
我点了下头答应,挂掉电话背倚靠在橱柜端着杯子却一直没喝,看着放在一旁灭了荧光变黑屏的手机半天没动一下。
走出厨房我对玩球的巴豆招招手,它立刻颠颠的摇着尾巴跑来,我蹲下身道,“知道你的狗爸爸去哪儿了吗?”
巴豆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看我,显然不明其意,汪汪叫两声见我似乎并不是要给它吃的,毫不犹豫转身屁股对着我继续去玩球了。
我也不和这没良心的小东西计较,走进卧室准备用笔记本上网和孙文喜联系一下,明天就要正式上班了,这个年假过得可真快,仿佛只是一眨眼,时间已经悄然溜走。
坐到床上时霍俞成随便搭在床沿上的一件外套滑到地上,我弯腰拎起来时‘咚’一声,一只深紫色丝绒方形盒子从他口袋里掉了出来,我一愣,这个盒子的大小该不会是……
心忽然砰砰直跳,在一想昨天我们的对话不由紧张的吞了吞口水,难道他早就有这个打算了?还是说想在我生日那天给我惊喜?
手里拿着的丝绒盒子仿佛有灼人温度,我却犹豫着始终没有打开,指尖无意识摩挲到盒子底部的刻印,我一愣,翻转过来看,居然是著名设计师Cristoforo的独特商品标识,这个设计师我也知道,是意大利非常非常有名的婚戒订制设计师,他灵感奇特,喜欢设计独一无二的珠宝。
好一阵天人交战,才不管什么惊喜不惊喜的,我要先睹为快。
屏息打开盒子,一枚两朵绽放的玫瑰造型的戒指呈现眼前,它的花瓣栩栩如生,每一片花瓣上都镶满了一粒粒钻石,一眼看去,就像满天星。
取出那枚沉甸的戒指,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为这镶嵌了数不清的钻石,而是因为想起他说的话。
“星星我会送给你,等你想要的时候。”
在姣姣月光下那双认真对我承诺的眼睛也仿佛成了璀璨星辰。
我正拿着戒指心潮跌荡忽然听到门口有响动,赶紧把戒指重新放进盒子里塞进那件外套的口袋,爬上床打开笔记本放在腿上,感觉到有脚步声走近,才抬起头看去。
“什么时候回来的?”霍俞成带着一身冷气走过来,视线瞥到床上的外套,装作若无其事的拿起来挂进衣柜,说道,“我刚刚去了趟超市,买了牛奶和日用品,晚上我们出去吃粤菜,对了,我还买了三文鱼寿司,刚放进微波炉里了,一会你和巴豆一起吃。”
把笔记本放到一边我靠在床头抱胸说道,“我有话问你。”
霍俞成拉柜门的手一顿,‘嗯’了一声转过来看我,“什么事?”
我装作没发现,微抬着头视线和他对上,道,“你是不是和梁译喆说了什么?”
霍俞成不易察觉的松了口,走过来坐在床沿,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调笑,“我也没说什么,今天早上译喆给我打了个电话,他好像是联系不上白佳琪,问我你俩是不是在一起,我就随便说了句可能你们去医院了,他就挂了电话,怎么了?”
真好意思问我怎么了,我白了他一眼用脚踹了踹他的腰,“你是不是昨天就猜到了白佳琪是为什么给我打电话的?”
霍俞成也不否认,反而道,“我以为昨天你打电话时没有回避就是故意给我听的,原来不是啊。”
“有吗?”我露出笑,似是而非的道,“他俩要是在一起其实也挺好,为民除害,梁译喆那种人就适合白佳琪这样的女人来压榨。”
霍俞成颔首表示赞同,“他有受虐倾向。”
我,“…………”好吧,我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