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一家中国风浓郁的书城新开张了,名字叫——墨韵。
古风意趣无处寻,唯有墨韵书中来。
书城外墙由一块块高粱红的砖头堆垒砌合而成,悬挑出檐,层层叠加。
传统又时尚的完美结合,寓意融合古今、学冠中外。
外墙右边承接一个四十五度斜角,它是玻璃围成的墙,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空中楼阁,里面是些小花小草,它们有最好的视野和最多的阳光滋养着,建筑仿佛飘在花园之上。
独特的构思可以让一部分希望远离城市、远离喧嚣,寻觅一抹乡愁与真性情的读者的最佳归宿。
黄色的短袖真丝衬衫,搭上一条膝盖磨破的叛逆牛仔裤,长发被编织了两个小马尾,马尾上特意系了两颗小菠萝皮筋与头上四方格的休闲帽极其相称。凸出的帽沿盖住了女孩上半部的容貌,从身形和打扮判断应该还是一个在校生。
此时的白雪减少了娇媚,多了几分书卷气,她也格外地引人注目,不光是由于她出挑的容颜,更是她挑选阅读的书籍都是些:《心灵鸡汤》、《明朝那些事儿》、《孙子兵法》……
让在书城附近的武德私立学府的柔道老师陆剑锋也驻足了脚步。
清丽端庄、人淡如菊,芳雅似兰来形容她也绰绰有余。
在陆剑锋的心目中,白雪堪比兰花,外貌简洁素雅、素淡幽香。
“啪啪啪啪……”
“呜呜……”
“你没长眼睛,你妈怎么教你的……”
一叠书掉砸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孩的脚上,静静的书店,三种不同的声音显得刺耳得很。
“对不起,对不起,小宝贝,你还疼不疼?”在制冷的空调下,都能看出陆剑锋的发上,背上,比比皆是的汗液,他真的很抱歉,想去抱抱孩子表达歉意。
“哇哇哇哇……”陆剑锋不上前还好,一上前,小宝贝哭得更凶了。
听到孩子的哭声,做家长的最揪心了,这下子家长有点不依不饶了,甚至有些过分了,家长睨着斜眼,蔑视地对他说:“我家的小宝贝可精贵了,他现在不停地哭,肯定是脚被砸伤了,如果真的砸伤了,小孩就不能去幼儿园了,我跟孩子的爸都是双职工,我请假回家看护他,还要扣奖金。再说,万一小孩的脚有个好歹,变成残疾了,怎么办?总之,你得马上带我们去医院,先给我儿子做一个全身检查再说。”
身旁的读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想着,有这么夸张吗?明显有“敲诈”的嫌疑,假如那位先生肯赔偿给小孩的家长一万元,估计她就私了了。其实这种伎俩见怪不怪了,但是在这个吵杂浮躁的社会,没有人愿意为这种事情出头的。
语气柔和却丝毫不优柔寡断,坚毅的声音在宁静的书香之地,如一抹空谷幽兰传至人的心里,“这位家长,我亲眼瞧见,你只顾自己翻手机,不顾身后的小男孩想要去看儿童区域的故事书。”言下之意,十分明确了,小孩的家长也有责任。
因着坚柔的声音而使中年妇女转身,她回头一望,只是一个学生妹而已,态度嚣张了起来,“手机是我私人的,我爱怎么翻就怎么翻,我的儿子受伤是明摆着的事实。”
白雪是一个温顺的姑娘,可在某些时候,她却固执的要命,认定一个理了,很难动摇她,白雪偏偏和中年妇女死磕到底了,她不客气地说:“如果你真的爱你的儿子,你认为他有骨折的可能,你首要做的就是送他去医院拍片子,而不是在这里理论半天,你儿子的哭声已震天了,你也没想着去拍拍他的肩膀,哄哄他。你确定你爱的是你的儿子,还是你儿子的医药费?”
“呜呜啊哇哇……”中年妇女不计形象地大哭大闹,让原本不想关注这里的书虫们也愣住了,她又哭个什么劲!只听她断断续续地说:“我跟我丈夫结婚十多年后,才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之前婆家不待见我,假设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在婆家就呆不下去了……”
老来得子,婆媳不和,苦命女人的形象开始深入书虫们的心中了,舆论也倒向了中年妇女一列了。
白雪被震天响的哭声也镇住了,她的小脸顿时烧了起来,不好意思地瞅向陆剑锋的位置,但白雪执拗的劲儿叫人不得不服,非要真出道理来,“大妈,从我这里见去,我望到的版本和你的不太一样。明明就是一个阳光大哥哥,无心地碰落了书,书坠地的时候,遇到了可爱智慧弱小的宝贝,宛若散落一地的童话世界,躺在地上很纯很真很净,所以没有工作人员和读者恨恨的眼神,固然也不会出现家长的责骂……”
白雪说得是理直气壮,可她心中也知道说辞太勉强了,脑袋耷拉地更低了。
其实应该是陆剑锋不好意思才对,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要一个女孩子来帮他解围,他本想借着女孩子投来抱歉的目光,好不容易仔细地瞧瞧见义勇为的她,没想她的帽沿压得越加地低了,仅看到了她红红的脖颈。
陆剑锋优雅地从口袋里取出纸巾,分别递了两张给中年妇女和伤了脚的小男孩。
小男孩似乎还不会擦,只是胡乱地在脸上随意地杂抹一通,陆剑锋笑着重新抽出一张,在其小脸蛋上轻轻按,轻轻压,反复按压,直到吸干为止。
陆剑锋温文尔雅地捊起了衬衫衣袖,指了指手表上的指针,其讲话跟费玉清唱歌似的,温柔亲切,舒缓圆润,动听得令人陶醉,说道:“我在隔壁的武德私人学府任教,现在已经十二点二十五分了,下午一点我还有课要上。你的小宝贝,我也好喜欢,他要是落下病疾,我也会很惭愧的,我是想赶紧带他上医院一趟,毕竟还是拍个片子保险一点。”
武德私人学府?老师?白雪诧异万分,这个男人和她一个学校?她为何没见过他呢?
白雪为了瞧得清晰点,她还得把帽子往上抬抬,白雪有点抱怨古宙了,非得戴上他买的帽子,不止要古宙自己喜欢,她自己也要喜欢呀。白雪一想到古宙,心情便会没来由地沉重。
这位男老师看上去和古宙差不多,顶多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面容阳光开朗,墨黑的短发柔顺地附贴在额际,一身蓝色的休闲衫怪特别的,将他挺拔的身材称显得更修长。
哦,白雪忽然想起来了,男老师的着装,她有见到过在电视上,某位知名导演经常在颁奖典礼上穿的中山装。
此时,白雪探究的眼神还逗留在陆剑锋修长的腿上,渐渐地朝上。
倏地,四目相对。
男老师的表情温柔得足以杀死一大片女生,而白雪心尖上的小鹿蹦跳地不歇停。
白雪踹着动荡地心,想着,不知道有没有武德私人学府的第一美男老师陆剑锋帅气?
白雪不由自主地拿他和古宙相比较,一个桀骜霸气,招惹不得;一个温文儒雅,春风化雨,恰似一阵柔柔的风,一不小心就能吹进你的心。
不过,古宙为她联系了最好的学校,能够给她上学,体验校园生活,白雪已经感激涕零了。
就在前几天,古宙在折磨她的时候,还喊着“他的露丝”,白雪以为自己上学的事没戏了,没想古宙失踪几天后回来,直接在茶几上丢了一份录取通知单,她就知道她又能做回白雪了。
读书,是普通人都要经历的过程,可白雪失忆了,她也不清楚道这具身子的具体年龄,她应当还在上大学,就是不清楚该上大几了?
失忆其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许许多多美好的记忆不知去向……
有的时候,教师的身份的确沾了不少光,书城里的中年妇女貌似也很敬重老师的这一份职业。
人们只要谈起老师,不禁让人联想到,辛勤的园丁,诲人不倦,良师益友,桃李芬芳等词语,赞美他们。
中年妇女一改起先跋扈的腔势,语调的节奏也放慢了,柔和了,只是好像有点柔过头了,听上去酥酥的,看着她翻动着手机屏幕,原来是想借机询问男教师的手机号码。中年妇女的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眼睛眨叽眨叽地,感觉睫毛也要掉到嘴巴里了,口齿也不利索了,“我先去陪我家的小宝贝,去就近的医院看脚,医药费具体多少钱,我们手机联系?”
男教师的左脚尖不露痕迹地一提,右肩自然而然地倾斜了几度,中年妇女的手便自动地垂落,他摸着身后的口袋,把皮夹子里的现金都掏了出来,五六百的样子,然后绅士地说:“这位家长好,我的皮夹里目前只有这么多钱了,如果孩子的脚伤无多大问题,这些钱应该够了,当然如果医药费多出来的话,你就给孩子买些儿童书籍吧。”
当老师的就是不一样,意思很直白,他听懂了家长的邀约,宁愿多支付医疗费,也不想跟她有后续地接触,但他又不能明确拒绝。
这一招,高明,高明!
中年妇女的肤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面对众人讥嘲的目光,拖着儿子灰溜溜地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