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苏云云终于清晰地看清了,也终于承认了,这个男人爱的到底是谁?
白雪抱着头,痛苦地说:“苏云云,你别说了,请你不要再说了……”
苏云云这会是情绪相当的激动,“白雪,你知道,我有时候,有多嫉妒你吗?我爱了他十年,不,不,十多年了,他却从来不正眼瞧我一眼。我在国外念书,为他放弃学业,奔向他属于他的古帝刹集团。我到了那里,自己的一条命险些也没有了,我们两个一同被困在一起的。即便我如此用心地陪着他,他心里想的念的却只有你,白雪。白雪,你还记得那时的我们俩吗?你都记得吧,你都记起来了吧!”
苏云云说得每一句话,就仿佛有一万根无形地针,深深地刺刺进她的喉咙里,白雪难以呼吸,她的泪,早已溃不成军。
是啊,苏云云为汪瀚宙在古帝刹经历的,白雪自己也经历过,什么人兽搏斗,什么大逃杀,苏云云的这份爱,分量很重。
白雪快无地自容了。
苏云云见到白雪这般伤心着,苏云云的心也不好受,这种窒息的感觉,她尝得太多太多,就让她自私一次,让瀚宙深爱的女人也尝一回。
一路上,两个女人沉浸在无限的哀伤之中。
终于到了,苏云云停好车,亲切地对白雪说:“你上去吧,他一直在等你呢。”
白雪来到客厅,正好遇见了青姨,轻唤了她一声。
青姨见到白雪,如同抓了一根救命稻草,说:“你来了就好,来了就好。二少爷真的非常喜欢小姐的,白雪小姐,你去劝劝他,让他上医院治病,好不好?”
白雪听着一位年迈的长者的恳求,心中酸溜溜的,她爱的男人病重了,还需要一位比她母亲还大的女人请求她,她-白雪到底成了什么了?白雪一个劲儿地点点头,说:“青姨,我知道,我会努力劝他的,你不用担心。”
白雪静静地走到汪瀚宙的房间,当她注意到床上的人时,白雪捂着嘴,眼泪再一次地哗哗哗地涌现出来。
汪瀚宙也是一惊,这个声音,这种哭腔,只属于一个人,不过当即反应过来,带笑地问:“我的样子,你是不是感到很恐怖?在你的眼里,我现在一定恐怖得像一个怪物吧!”
汪瀚宙原本想说,他如今和宝兽犬差不多了,可他没有说出口,因为在那场大火种,宝兽犬死了。当时的他进入火场时,汪瀚宙就看见忠实的宝兽犬趴在白雪的身上,为她抵挡大火。
白雪很快地止住了自己的眼泪,生气地走到汪瀚宙的身边,说:“你还笑,汪瀚宙,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就准备坐着等死吗?你给我快点振作起来,马上去医院,我陪你一起去医院,你听到没有?”白雪在瞧见汪瀚宙病中的模样,哪里还是帅气健康的汪瀚宙,哪里还是曾经的恋人?白雪更多的是心痛,汪瀚宙都瘦得不成人形了。
白雪搂着他的腰,作势要扶起瀚宙的身子,毕竟,男人的骨头比起女人来说要重一些。白雪一个没抱稳,就倒在了汪瀚宙的床榻上。
汪瀚宙随即把脑袋覆在了她的头上,猝然低头抓住了她,驾轻就熟地碰撞,火烧地互动,深深地心动,尽情地燃放天然淡香的味道。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白雪一下子情难自禁,她也开始回应着久别的暴风雪。原本冰凉的白色,被开水烫了一层又一层,掠获了彼此的神经。
汪瀚宙的靠近,像毒药一样,正一点点地吞噬着白雪。
顽劣的汪瀚宙,拿出了十八般武艺,逗弄着白雪未能完全释放出来的热情,汪瀚宙故意搅乱她的呼吸,使白雪呼吸不畅,迫不及待地寻求这个唯一出破口。
然而……
白雪的红色敏锐地发现了异样,因为正有一股奇怪的液体在口腔里涌动。
粘粘地、腥腥地、腻腻地被白雪含进了喉咙里。
接着,液体的流量越来越大,是……血……鲜红而凄厉的血!
白雪张惶地惊呼:“汪瀚宙,汪瀚宙,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了。”白雪的眼泪在这节骨眼上,再也屏不住了,宛如泉水一般疯狂地倾泻下来。
汪瀚宙轻拍了数下白雪的肩膀,他在安慰白雪,无所谓地自嘲说:“没什么,这根本不算什么,你习惯就好。我最近一直这样,最先是鼻子流血,如今就轮到嘴巴吐血了。没事的,真的没什么的。”
“这还叫没事?我们去医院,好不好?”白雪害怕极了,汪瀚宙的病情太可怕了,她卑微地像一个乞讨者,这时的白雪,如果能够治疗汪瀚宙,她卖-生做奴隶也行。
汪瀚宙摸了摸白雪的脑袋,用充满怜惜口吻说道:“我问过了,我已经接近血癌晚期了,不大会好的,我还去医院化疗,做什么呢?即使去了,也顶多延期寿命而已。上医院,也治不了根本的,还浪费钱,浪费精力。”在汪瀚宙看来,一次次的化疗,也就是一次次的希望加一次次的失望,最终的结局逃不过一个词——死亡。
这,又有何意义呢?
白雪哭着问:“能多活几年,不好吗?”白雪只是想让汪瀚宙活着,其他的别无他想,她不能想象没有汪瀚宙的日子,白雪到底怎么样才能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汪瀚宙深沉的黑眸,凝视着她,反问道:“没有你在我的身边,多活几年,又有何意义呢?”
白雪紧抱着深深地注视着汪瀚宙,就怕他会忽然间地消失,她感到了脖子上湿湿的,转过头才发现,汪瀚宙的鼻腔中有红色的溢出来了,她惊慌失措地说:“瀚宙,你……你的鼻子也流血了。”
汪瀚宙非常淡定,用食指刮了刮白雪的鼻子,安抚着她:“白雪,你不要哭。我想我妈了,好想她。她托梦给我,她说十分想念我,她担心我自己照顾不好自己,所以我的妈妈准备亲自来照顾我了,她让我去地府找她。我们母子俩要不了多久就能团聚了……”
白雪先是激烈地亲吻着他,她在给瀚宙做人工呼吸,她是在救他,接着哭着说:“不,不,瀚宙,摸别这样,我们上医院去,我们这就上医院去,瀚宙,去医院就能好的,你听话,科技日新月异,没有治不好的病,只要进行骨髓移植就肯定把你治好。”
“没用的,已经晚了。”汪瀚宙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白雪的脸色一冷,下意识地斥责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只要你去,绝对不会晚的。”白雪完全急了,卯足劲,吼上了:“你再不走,我拖你走了。”
汪瀚宙的时间不多了,他耍起了无赖:“你拖不动。”
白雪举起手机,警告地说:“你不动,是吧,我打120了。”
汪瀚宙一双磁铁的黑眸,直直地瞅着她,突然说:“白雪,我快不行了。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本来在死之前,我是不打算和你碰面的,我也不想让你知道我的病情,因为我想让你后悔一辈子,这样你就能记着我一辈子了。但是我真的好想你,表面上不让苏云云告诉你我的病情,其实我的心里是非常希望她能告诉你的,这不?苏云云还是忍不住去找你了。此时此刻,你能够在我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
不给白雪任何说话的机会,汪瀚宙抢着说:“白雪,有一个问题,在我心里纠结很久了,我一直很想问你。”
白雪哽咽地说:“什么问题?”
“你心里最爱的男人是闽哲野,我的哥哥汪浩宇,是古宙,还是汪瀚宙?你暂且别把闽哲野当成是你的亲哥哥,你就照实回答我的问题。”汪瀚宙也有被女人牵制住的那一天,他也是一个很纠结的人,他在感情上存有严重的洁癖。
白雪望着他,她一直不愿意碰触如此深奥难解的谜题。偏偏汪瀚宙想要知道,她认真地想了想,说:“我一开始以为自己爱的一直是哲野哥哥,后来知道他是我的亲哥哥以后,我整个人一下子奔溃了,非常伤心。于是,我决定离家出走,一个人来到了举目无亲的北方,遇见了你们两个兄弟。”
白雪仿佛陷入了无限的追忆之中,双目之中绽放出昔日的神采:“你们两个很不同。你的哥哥给我的感觉,霸道蛮横好像很粗狂的样子,其实为人很细心,起先对我真的没什么感觉。但久而久之,汪浩宇使我不得不承认,他对我真的是不错的。至于古宙,从之前的不得不屈服,到深深地被你吸引,即使后来知道,你是因为我的父亲伤害了你的女人,你才接近的我,想要报复我,可我还是不争气地喜欢着你。”
白雪握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的位置上,深情地说:“我一直吃不准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喜欢上一个凡夫俗子的。当我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虽然我的心里已经有所点准备了,可我还是被打击到了,汪瀚宙,你让我感到绝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