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转过头望着窗外的夜色,缓缓地说:“闽哲野,我的亲哥哥,他让我伤心欲绝。汪浩宇,我的丈夫,他让我幸福满满。至于古宙和汪瀚宙,他们对我而言,这两个人就是一个魔咒。他们能让我萎靡不振、万念俱灰、心如死灰、痛不欲生。我有一种恨不得想要杀死他们俩的冲动,又有一种想挑战你,陪着你带着魔咒,一起走到天荒地老的冲动。所以,汪瀚宙,我说真的,就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爱着谁。”
汪瀚宙摇着头,眯着眼说:“你不敢爱我,而我又不敢去问你。在闽哲野的身上,有我跟我的哥哥两个人的影子。我没有主动去找你,是因为我以为闽哲野才是在你心目中真正的唯一。如果他不是你的亲哥哥,你会和他在一起吧。其实这个话题,不止是汪瀚宙,他的哥哥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白雪并没有反驳,她诚恳地说:“如果他不是我的亲哥哥,我想我可能会和闽哲野在一起的。”
汪瀚宙忽而又认真地分析着:“白雪,也许你自己也并没有意识到,你爱的人,是我。”
白雪低下了头,宛若一个投降的俘虏,她丢盔弃甲了,垂着头,说:“既然知道我爱你,你就赶快给我好起来吧。”
汪瀚宙顽皮地说:“我不会好起来了,我也不想好起来。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永远地爱着我,记着我。我也只能这样,才能听到你的真心话。”
“汪瀚宙,你说得都对,我是爱着你,请你不要对我如此残忍,你的放弃,会让我以为你只是把我当成你母亲的影子,而不是真的爱我。”白雪到最后已经是在尖叫了,汪瀚宙都成这样了,她还在嫉妒他的母亲吗?
当汪瀚宙是古宙的时候,她嫉妒陆灵儿;可当他是汪瀚宙的时候,她嫉妒起了他的生母了。
在爱情面前,白雪也只是一个小心眼的人。
刹那间屋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因为汪瀚宙的鼻血停止往外流了,汪瀚宙好似在对白雪说:“我说的吧,流血是小事,很快就会好的。”
两人撕心裂肺的对话,穿过整撞楼房,门外的男人木然地说:“白雪,到最后,你爱的还是他吗?”
白雪自从知道汪瀚宙得了血癌以后,白雪就在他家住下了,似乎她的丈夫汪浩宇也默认了此事。白雪负责了汪瀚宙的所有生活的起居,两人就跟新婚的两口子没什么两样。
此时,早晨六点,白雪独自去菜场买菜了,她要亲手给汪瀚宙下厨,给他一个惊喜。
白雪还没有完全走进菜市场的里面呢,就见人头攒动,才刚过六点,已经人声喧哗了。
汪瀚宙的口味变淡了许多,他身体不好,自然是吃素,多多益善了,蔬菜摊上绿油油的青菜,水灵灵的芹菜,红润润的番茄,鲜嫩丰富,琳琅满目。
蔬菜买好了,就去鲜花和水果的摊位了,瞬间散发出扑鼻的香味,人也多了起来,狭窄的小街道挤得水泄不通。倏然间,从东边开过一辆商务车从白雪身边开过,接着,接着,白雪消失了……
这样的场景,白雪经历了无数次了,例如,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地点通常是在漆黑潮湿的小黑屋,在她身体的周围不乏有许多折磨人的工具,令她生不如死。
的确,白雪被绑架了,她又一次地被绑架了。
她所处的地方,东一块破的,西一块破的,类似拆迁拆到一半的房子。
只不过绑架的对象实在是出乎意料,但也在清理之中,他就是久未露面的陆剑锋,白雪曾经的陆老师,陆剑锋绑架白雪,就是冲着汪瀚宙去的。
在白雪的印象中,陆老师的嘴唇厚厚的,头发微卷的,人很阳光,很正气,很健谈,很温暖,一身休闲的装扮,斯斯文文。
“白雪,我们又见面了,我心念着的女孩,想必你也不会忘记我吧。”陆剑锋的手上拿着一根鞭子,细细的,长长的,鞭子的一侧,爬满了刺。
眼前的陆老师,一身皮衣紧身,说话阴阳怪气,甚至感觉不到他是一个男人,浑身上下跟之前认识的斯文的正直的陆老师一点边也不沾边,现在的陆老师完全就是一个斯文败类,痞子气十分严重,整个人没有一丁点阳光,唯有阴暗。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汪浩宇的妻子,古宙的情人?汪瀚宙的暧昧对象?闽哲野的知己?”陆剑锋张嘴就是冷嘲热讽,但与此同时也透露出了一个讯息,他对白雪身边人的情况,了如指掌。
尔后,陆剑锋毫不客气地说:“我绑架你的目的,你应该也很清楚,我就是想请出汪瀚宙,请出我最最敬重的古爷跟我叙叙旧,想当年他差点成为了我的妹夫。”
一提到汪瀚宙,白雪的泪滴啪啪啪地往下坠,哽咽地说道:“汪瀚宙,他要死了,他得了血癌。”白雪告诉陆剑锋汪瀚宙的病情,她也是希望陆剑锋可以网开一面,毕竟汪瀚宙活不久了。
陆剑锋没有任何表情,不要说汪瀚宙得了血癌,即使汪瀚宙在他的眼前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他搬也要把他搬过来,陆剑锋清冷地说:“如果是这种情况,汪瀚宙就更应该和我叙叙旧了,否则我这个做哥哥的,怕没有机会了。”
白雪看着一双残酷的黑眸,果然,陆老师变了。
陆剑锋也不跟白雪多说什么了,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他的最终目标也不是白雪,他直接地说:“在你昏睡的时候,我已经打电话给你的暧昧对象了,汪瀚宙应当马上就要到了。”
白雪原本还想问问他最近过得如何?那时,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白雪还是放弃了,问了也白问,瞧瞧陆老师的那双眼睛,显然是被仇恨蒙蔽了,怨毒怨毒的,恐怖的吓人。
白雪立刻闭起了眼睛,她的这一举动,在陆剑锋的眼中,变成了不屑,他一个堂堂大男人,被一个女人轻视了。
陆剑锋二话不说,一条粗糙的鞭子直接抽了上去,不偏不倚,将白雪的外衣连同里面,一分为二,白雪喊叫的分贝声达到了七十分贝,额头间霎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白雪不光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更多的是害怕,她有了孩子了,她是一个母亲,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没有妈妈。在白雪的印象里的那位亲切像大哥哥一般的陆剑锋已经不复存在了,他变了,变得根本不是人。
不对,不对,白雪总感觉有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她似乎遗留了一个很不起眼的,很关键的环节。
到底有哪里不一样了呢?
白雪暂时也说不上来。
白雪现在也没有时间深思熟虑,因为她目前的身上可谓有着千斤重担。
衣服被迫分了一条线,但此时还是完整的,可只要她稍微动一下,或者有一些外力的驱使,白雪的身子随时就可能春光乍现。
白雪的一根神经绷得很紧,好在,陆剑锋不知道为什么又出去了,独留她一个人在一间密室里。
墙上有一只钟,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的消逝,貌似就准备留下白雪一人在这里自生自灭了。
门被推开,一身皮衣换成了白大褂,陆剑锋还戴上了口罩,仅仅露出了一双恶魔的双目,尤为的犀利,就像两根淬着剧毒的细针嵌在了眼睛里,刺得白雪针扎的疼。
陆剑锋身着一身宽松的白大褂,走到白雪跟前时,一阵风吹过,令白雪毛骨悚然,心底发毛。
白雪猜对了一半,陆剑锋虽然在眼睛里没有藏着针头,但在他的袖管里真有一只。
不短不长,但白雪知道足以让人致命。
“白雪,好歹你也是我曾经喜欢过的姑娘,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去送死呢,况且,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我不是那种良心泯灭的人。”陆剑锋不说话还好,一张口,就等同于白雪被判死刑,他的一根针不偏不倚扎在白雪的心口上,例如孩子。
陆剑锋不舍得让白雪送死的真正原因就是陆灵儿了,他看着白雪,就想起了自己逝去的妹妹。但警告还是要警告的,白雪有家庭了,希望她做事情要想想后果,希望她老老实实,不要试图反抗他。
陆剑锋迅速地一针扎下去,刺在了白雪的脖子后方。
白雪并没有昏过去,她也没有任何不适感,白雪的心中很清楚,这根针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剑锋的五官中只有一对发亮的双眸了,白雪仍然看得出他的兴奋和得意。白雪现在只是一只笼中鸟,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白雪其实还在担忧汪瀚宙,他一定会来救她的,就怕到时陆剑锋不会那么容易地放了他,放了他们两个。
白雪的一切忧虑只是枉然,汪瀚宙是不会让白雪陷入危险的,只要能够救下白雪,他的一条命,一条过了今天就没有每天的命,给陆剑锋就是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汪瀚宙单枪匹马,过来营救白雪了。
汪瀚宙的一张脸很白,像擦过粉底液似的,这就是他发病的前兆了。
陆剑锋看见这般鬼样汪瀚宙,十分高兴,他开门见山,说:“古爷,我也不跟你多说什么了,不管你是哪种身份,我今儿个只想告诉你,我刚刚给你的女人打过针了。”
汪瀚宙的一颗心明显的一跳,他立马捂住了胸口,嘴中还是喷出了一口血。
白雪想去抱抱汪瀚宙,拍拍他的背,带他去医院,可她的四肢被麻神捆绑着,什么都不能做。
白雪流泪了,白雪就只能流流眼泪,哭几声而已。
陆剑锋很满意汪瀚宙的状态,好意地对他说:“这根针,有什么作用,你知道吗?”
汪瀚宙等着他把话讲下去,陆剑锋讲述的便是:“类似当年跟你刮伤白雪的脸的药效差不多……”
不用陆剑锋再把话讲吸取了,那件事,于白雪,于汪瀚宙皆是一场噩梦。
他们两个人,一个人在右半张脸的下方挨着的脖颈处,有一块蝴蝶的纹身;另一个,在左半张脸的下方绣着一个“十字”纹身,两处就是为了遮掩被火焚烧的伤口。
汪瀚宙本就站在悬崖边上了,他跟陆剑锋也不多绕弯子了,说:“你想做什么就直接说,几年前,我没对你手软过,所以在今日,你也不必对我手软。你想做什么,就直接做吧,我们两人的恩怨,今天一次性算清。”白雪之前就因为毁容的事情,用火*,如果再让她遇上这种事情,她哪受得了?
陆剑锋“啪啪啪”,连续拍了好几下,他为汪瀚宙鼓掌,不愧是一条汉子,“古爷”之称,名不虚传。
“我的要求很简单。”陆剑锋指了指前边的一个洞,聊家常一般:“钻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