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幻想言情 千年情缘三生伴之——卫宁传

第七十九章、 金兰义绝

  他隐忍着怒气把宇文熠炮轰月苍岭之事告知卫宁,想从她口中寻得到底是什么武器竟有如此大的威力。卫宁同样一惊未曾想到那当初交换【月瞳之眼】之时,给了他一把西洋火枪。当然她不知后来威尔逊同时把火药配置的一些关键信息透露给他。这天下竟有这般聪明的人能举一反三把他们闲聊时所说的东西都串联在一起,自己就仿制着发明了这玩意。

  “他不会夺天下,他不是那种人。”卫宁相信宇文熠真有此意就不会选在月苍岭。

  “你又知?此一时彼一时,人心是会根据环境和权利的变化而变。”他凤眸闪烁出一种危险。他就知宇文熠当初没有这么好心的帮她。这蠢丫头被他耍得还不够,一块破石头就换了半个天下。他恨得咬牙切齿,早知如此当时他回到南浔就应该叫韩光烈暗杀了他。果然自己一时的妇人之仁坏了大事。

  “我,我就是知道。他不会的。他应该没有理由出兵。”声若细蚊。卫宁心里没底只希望那封信能打动宇文熠。还有自己以身试毒不就是为了希望他心存善念和顾在往昔他们的感情上,能释下仇恨退兵而去。

  他瞧着她的模样,心里更加确认她以身试毒的真实目的。心中骤暖,冰窟的周身仿若又重遇光耀。融化了心里的寒霜,吹散了阴霾,抚平了伤害,只留一泓温柔的清泉滋润了心扉。

  “孤王还不至于落魄到要一个女人的保护。以后不许你擅自做主。”他嘴里虽冷言而出,却掩饰不住心中一片柔光,通过璀璨的双眸又呈现出温情暖意。

  “别误会,我为的是越漓的黎明百姓。”卫宁没有发现他细微的变化。她又思考了片刻,怕宇文夜要询问自己这兵器的制作。继续说道:“天有天道,人有人道,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随意使用,必遭天谴。也希望陛下不要逼我说一些违反历史自然发展的事来助你完成帝王大业。”

  “哼,孤王才不稀罕。”这句话说得郁闷至极。这死丫头,为何总要在自己话未出口前就已经知他心中所想了。

  宇文夜明白以卫宁的性子,若是她不肯说的事,再逼她只能把其推得更远。此事也暂时只能就此作罢。但那人,这兵器终究是自己的心头大患。

  六月徂暑,微风入弦。转眼又到懒摇轻羽扇,袒露青林之季。

  卫宁病体康复至今,这是自己头一遭走出乾宁殿,这还是在绿影的逼迫之下。她未曾想到她竟然为了自己非但义无反顾的回到越漓宫中,还被废除了一身的功力。不过细想也好,从此退出影子卫的暗杀组织,才是属于自己真正人生的开始。她不会让绿影,哦不,现在是绿鄢一生都捆缚在这宫中。一想起绿鄢卫宁就忍不住又念叨到另一个至亲之人红芍。为何自己病了这么久,这丫头都没有来看过自己一回?是宇文夜不让她过来?还是另有隐情?

  走至片刻,自己已在这御花园中行走了半个时辰。原来这园极大,过去自己一直风风火火的来去匆忙,竟从未好整以暇的观赏过这园内的景致。那些精致的亭楼小轩和珍稀的花草各成一体,浑然天成。静闻四周鸟啾其鸣不断,景色盎然。一条条卵石路上从幽静的亭台处蔓延,拱桥流水,碧湖荡漾。华清池上的菡萏翘首企盼着属于它们争奇斗艳一刻。

  她从白玉雕砌的石桥上下来,就见一熟悉的身影在花海里淡然悠闲的款款走来。似乎好久不见,她的气息和从前截然不同。湖蓝色的翠衫外面披着烟纱,化着细致的妆容,娇媚动人,气若幽兰。两人不期而遇,四目相交,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婉嫔参见宁良妃,娘娘万福金安。”她的声音清脆婉转,仪态和神情竟有几分曾经绿漓之感。她双眸浅笑似水,却又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冰冷感。

  “红芍,别来多时,你可无恙?”卫宁快人快语,伸手过去想要扶起俯身在自己面前的昔日姐妹。未曾想到,红芍竟小心的往后退了一步,卫宁的手停在半空中似有尴尬。

  “娘娘身体也无恙了吗?”她的语气十分冷淡,让卫宁有些猝不及防。也不过一年多的光景两人竟生疏到如此地步。她记起了自己病榻上念叨着都烨和红芍之时,绿鄢就似在暗示红芍的忘恩负义。但卫宁觉得任何人都会,但是红芍不会。这个丫头是自己来到这个未知之界认识的第一个温暖之人。当时她对绿鄢的话不以为然。但是今日所见,连她自己都惊讶,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红芍,还是只是有着红芍之躯的陌生灵魂。

  “红芍,你我二人关系和这宫中其他嫔妃不同。不用这样见外。”她安慰自己。只是许久不见两人生疏而已。

  “宫里有宫里规矩。红芍不是娘娘,怕坏了规矩陛下要责罚臣妾。”话中有话,冷淡的话语犹如冰霜让卫宁的笑容凝结在嘴边。她蹙起眉头问道。

  “有何事我们姐妹俩要疏离成这样?真得是因为陛下吗?”

  “姐妹?婉嫔不敢高攀了宁良妃。”红芍依旧是一脸的寒冰冷颜。原来姐妹间曾经无论情感再深,不留意也会生出芥蒂来。

  “你,——”卫宁心里一阵伤心欲绝,昔日的好姐妹竟然变成路人都不如。“到底发生何事?竟要如此冷言对我?”

  红芍思索片刻,四顾无人。抬头黑眸盯紧眼前之人,进而又上前一步,语气冷然不顾一切。

  “红芍现在才知当初绿漓娘娘为何如此恨你。既然姐姐不喜欢陛下,为何老是欲擒故纵把陛下弄得患得患失。为何要把这样的痛楚加载在臣妾身上?红芍也是血肉之躯,为何娘娘在陛下这边犯下的事,却都最后把气撒在臣妾身上?”她的目光透着凶色,这是长期以来积压在心中的怒气,或者是妒火。

  话如利剑,穿透人心。竟把卫宁往后逼退了数步。

  “红芍,今日若其他人说这些话也算了。但,你是一路跟着我从马未都来到这边,我是怎样的人你不知吗?从头至尾在陛下这边我即使有耍过手段,也从来不是为了争宠夺爱。别人不理解也算了,为何今日连你都这么看我。”红芍的话伤了她的心。但是令她人没想到的事情还在后面。

  “姐姐,既然你讨厌留在这边,为何当初还要回来?下定决心要死的话,为何封宫那日三尺白绫一了百了不是更好?”震碎人心的话一旦出口犹如世间最锋利的刀,瞬间就把眼前的昔日姐妹最后的一点情分斩断的彻底,决绝。昔日形如手足的姐妹,今日小别竟成情仇冤家。

  啪—一声脆响。红芍顿时脚下趔趄退了几步,一手捂住被掴掌的左脸。待看清来人之时,顿时激起了心中无限的怒意。

  “你,你敢打本宫?你个小小的宫——”

  “我什么?卑贱的宫婢吗?你是在说曾经的你吗?刚才一番话要不要让陛下也来听一听?”绿鄢不放心身子刚好的卫宁,看要一个时辰了却还没有回来,怕她路痴兜兜转转累坏了身体。于是赶到御花园来寻她。正好在这边听到这样一番谈话。

  “你以为没有宁良妃你有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宠幸?这越漓宫中被临幸过一次就被深藏宫中的女子还少吗?其他话也算了,这最后一句你就该杀。你一个小小的嫔竟敢和大妃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你若是旁人今日我绿鄢也忍下算了,但你昔日是一路跟着宁良妃从马未都走来。没有她为你求情,当年你姐姐流放的之时,家眷是要一并受罚的你还不知吧。”

  “姐姐,为何这事你也要和她说?”红芍羞愤难当,虽知自己言辞过激,但是这事只有她和卫宁知晓,现在这个叫绿鄢的宫婢竟然如亲眼所见般诉说当年之事。

  “绿鄢,住嘴。不要再说下去。”红芍自然不知眼前的绿鄢曾经是名噪一时的影子卫。她对红芍今日所言已然痛彻心扉,内心悲鸣不止,却无可奈何。从她当初跪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起,卫宁其实隐隐就觉得会有今日的场景发生。人生总是在无限循环中寻找到相似。庄聿和宇文夜,红芍和谭静。虽在不同的空间,却在同时发生类似的故事。

  风过,卷起她们的衣袂。三人静默不语,似在等待谁先打破这样的沉寂。

  “红芍,我们一路生死扶持的走来过。我不懂为何你变得如此无情?”她想当时在延华殿的点点滴滴,和绿漓当时九死一生的对峙,为何现在她竟如此残忍。“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姐姐,但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我的红芍妹妹。我知伴君之路不好走,将来有任何事多请教陈贤妃娘娘知道吗?”说完,她转身拉着绿鄢就往回走去。这一路上两边繁花似锦,争奇斗艳。却忘记了这下面是多少鲜血灌溉而成。

  “这一巴掌我会记下。”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红芍怒目相送轻声道。她不敢轻易告状,真闹到宇文夜这边,她知未必自己就能讨到便宜。尤其这个贱婢的主子还是卫宁。为何她们曾经都是宫婢,但是得到的却如此大相径庭。她曾经赐予她的恩情是不假,但自己也还得差不多了。既然今日已经恩断义绝,从此自己就要在这宫中一人独存。幸好陛下现在真得不再宠幸她,自己这棵树靠不靠都无所谓。

  但绿鄢的一番话没错,她没有背景,没有出众的姿容,更加没有主角的命。只是一次阴差阳错的机缘巧合,所以她要努力的把握。小小的嫔怎么可以?曾经的绿漓娘娘,现在的宁良妃都逃不过被抛弃的命运。要如何才能留住帝王之心,日后才能挣得这人中之凤的地位呢?

  回到乾宁殿中。卫宁深深的看了一眼绿鄢,上天总算对她不薄,但是这丫头的即使废了武功戾气还是很重。

  “绿鄢,你不是影子卫了,也没有武功了,我也再不可能是那三千宠爱于一身耀武扬威在中宫的VIP人物了。所以,麻烦你以后收敛下你的臭脾气。这宫中要给你一个小小宫婢穿小鞋是分分秒秒的事情。”绿鄢对她一些自己创造的言辞幸好已然习惯。而且这种不打弯的直白她还特别受用。

  “看不得她那忘恩负义的嘴脸。”绿鄢愤慨异常道。

  “管你毛事?有这些闲工夫还不如和我好好学点医术,以后把你送出去自己还有一技之长。”

  “送我出去?我不要。”

  “一辈子在这边不嫁人了?还是你也喜欢宇文夜?”卫宁凑过头去,继续和她调侃道。

  “娘娘,莫开妘鄢这样的玩笑。你知我心。”绿鄢看卫宁又没了正经的样子,这说话的口气越来越戏谑。

  “哦,我明白了。难道你中意的是我?妘鄢,虽说我貌美如花可是没有那方面的特殊爱好。”

  “——”无语问苍天,绿鄢对于她这样的恶趣只能快速离开。默默去安抚自己受到摧残的心脏。

  绿鄢走后,卫宁双眸黯淡下来,才忍不住觉得心揪得异常难受。为爱所困,为情而痴,这世间都难逃一个情字。曾经相亲不离的心,现在变得错综复杂,再无欢乐可言。只是她们姐妹今日反目成仇,这深宫别院中她怕红芍一步踏错万劫不复。或许自己和宇文夜保持敬而远之是明智之举。

  有一事绿鄢始终不明。为何每当更阑人静之际,乾宁宫的偏殿殿脊高处,却总有一人静卧其上。宇文夜刚开始只是好奇之心。但令他难以想到的是,卫宁在他面前所跳过的舞仅仅是冰山一角。她有很多的舞赋根本是他从未所见。于是慢慢地他养成了陋习,隔三差五都要偷偷来此观舞喝酒。以手支颐在清凉的瓦片上往下俯视,原来酒壶不够喝就直接拿了酒坛。月出照兮他雪色单服下淡淡的身影,仿佛和月光融为一体。绿鄢不懂明明是自己的妻子,却搞得和偷情一般。这种劣惯爱好和曾经的卫影是如此相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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