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夜风不断袭来,枯干的树枝发出呜呜的鸣咽。
直到花少良与老人的背影消失在黑幕之中,花季美才在花少游的裹扶之下依依不舍地回到了铁甲龙上。
此后的良久,铁甲龙内没有一的声息。直到远方的旭日慢慢升至地平线,花季美猛然间抬起了头。只见铁甲龙突然咧鸣聚起,像火箭发射一般向东方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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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头鹰老人的内力支撑下,花少良挨过了一日又一日。直到第六天,花少良才在白头鹰的帮助下登上了一座四面环海的岛。
此岛名为忘忧岛,这个名字是白头鹰为它取的。老人在此隐居数十年,希望在这里可以忘却一切不愿再回首的往事。但老人没能想到,花少良的登岛不但打破了他的幽静,也使那些不可磨灭的斗志再次燃起。
刚一登岛,花少良不禁为之惊讶。碧树翠柏、花红果绿、蝶舞双飞,好一片迷人的景色。远处的墨绿当中星星地撒着颗颗红星,远处望去不知是花还是果。莫此景处在战乱年代很是难得,即使是在花少良穿越前的那个时代也定会被旅游业的开发商相中。
在绿叶的环抱当中,一座木屋镶嵌在岛中央。袅袅的炊烟与清风相互映衬,为墨绿的景色又添上了一笔生机。
在木屋内,三位年轻人正围着一座土灶施展着各自的本领。
“真是难对付,怎么不见火旺,只见烟起啊?霹雳火,你的烈火拳似乎也不起什么作用啊!”一个身裹橡胶合成衣的年轻人一边用力向灶膛内猛吹气,一边为从灶膛窜出的浓烟所埋怨。
“怎么会?让我再试试!”一个满头红发的男子挥起一拳,只见一团火焰飞入灶膛。瞬时间带着火星的碎柴立刻返溅过来。火没生成,倒弄得两位年轻人一身的污垢。
“还是等一等吧!也许白头鹰就快回来了。”在两位年轻人的身后,另一位年纪稍微大一些的男子首先向灶炉投了降。这位男子来到窗口前,向远处眺望。忽然,一对行动迟缓的身影映入男子的眼帘。“快看,是白头鹰!白头鹰回来了……”
随着男子的招唤,两名同伴立刻挤到了窗口。像找寻救星一样向远处寻望,果然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不过一见到两个身影互相扶持的样子,两位同伴又开涮起来。
“看样子老酒鬼好像快不行了,怎么还用人搀扶?”
“什么眼神?明明是老酒鬼在搀扶那个人高马大的家伙。”
“那家伙会是谁?是老酒鬼捡来的?”
“这么大的人还能捡?你他不会是老酒鬼的私生子吧?要是再来个酒鬼,我们带的酒可就不够了!”
“应该不会吧?老酒鬼很少离开岛,况且就凭他那贪酒如命的样子,哪个老太太能看上他?”
两个调皮的家伙还在胡扯,身边那位貌相深沉的男子在两位同伴的头上各敲了一下。“别瞎扯了!还不过去帮忙?”着,这位男子首先奔出门外。两位同伴这才随后而出,很快便来到了白头鹰的面前。
单手提住花少良魁梧身躯的白头鹰,一见到三个鬼,开心的笑容立刻显于脸上。白头鹰十分清楚,只要他们来,那就意味着又有美酒送到。
其实这三位年轻人与白头鹰也算是老相识了,只不过大家都不承认白头鹰也能算是个圣徒门斗士。不是做年轻人的都嚣张,只是在他们的记忆里,白头鹰除了会讲些传奇故事外也就剩下个老酒鬼的印象了。大家爱来忘忧岛并非是贪恋这里的景致,而是欻个空闲,再续听老人讲的狂鹰传奇。
当然,为听传奇故事三人也没空手来。那位叫作霹雳火的红头发青年还为老人带来了陈年老酒。而且在灶膛上的锅内,还炖着同伴在深海里捉到的深海鱼。
起这位霹雳火也并非一般人物。在圣徒门数万弟子当中也算是位功绩不错的拼命三郎了。至于霹雳火身旁那位犹如泥鳅的家伙叫水母,也是圣徒门斗士中不可替代的人物。据水母可以在不装备氧气瓶的情况下,在深海里待上半个多钟头。因而水母常常夸口:大海才是我的世界。
不过这两位搭档却在性格上都有或缺。霹雳火性格急躁,常因忍不住性子而导致任务失败。而这位水母却像个墙头草,做事很少会有自己的主张。所以组织特意为他们选定了一位队长,那就是以七玄斩而闻名的七刀。
七刀为人沉稳,做事果断。但毕竟都是年轻人,还是忍不住传奇故事的诱惑。在任务提前完成后,七刀还是忍不住带两位队友来忘忧岛续听白头鹰讲述的那些传奇故事。
都白头鹰是老酒鬼,这一儿都不假。刚走到木屋的门前,白头鹰便闻到了屋里飘来的酒香。三步跨作两步,早已撇下花少良的白头鹰一个箭步便窜到了酒坛前。不等大家进屋,早酎上了两口。
“老酒鬼,先别忙着喝,锅里还有我在深海里捉的黄金大鳝。快生火,我肚子早就饿了。”水母一边搀扶花少良坐下,一边催促白头鹰生火炖鱼。
“不急!不急!先让我透透!”着,白头鹰捧着酒坛又透了两口。
白头鹰的这幅贪酒相,花少良还是头次见到。数日来,白头鹰不但从未饮过酒,而且每天还为花少良输入真气。因而在花少良的眼里白头鹰就像武侠中的老宗师。可哪儿成想,这白头鹰刚一回到自己的地盘,昔日的酒鬼形象再度上演。不禁让花少良看得发呆。
白头鹰可不管别人怎么看待自己,毕竟他这么多年就是这样过的。白头鹰只有在一个时候不喝酒,那就是白头鹰离开忘忧岛给老搭档狂风上坟的那几天。其余的日子里,白头鹰都是泡在酒缸里度过的。
天色已晚,在白头鹰的乱炖之下,新鲜而又美味的大鳝终于入了肚。填饱了肚子后,年轻人急忙催促老酒鬼讲故事。此时的白头鹰已酒色上犯,在醉意的促使下,原本就很精彩的传奇更被讲得离奇而精彩。甚至让三位年轻斗士都变成了乖乖猫,爬在桌上只是静静地听着。
花少良可是头一回听白头鹰讲述关于狂鹰组合的传奇事迹。里面精彩的情节,振奋人心的事迹,不禁让花少良听得血脉扩张、心情振奋。“果然有如此神奇的斗士吗?”如果那是真的,花少良定要效仿。不是为了显神气,也不是为了耍派头。只是为了抗拒体内的病毒,为了再次与家人团聚。
直到故事的结尾,当白头鹰再次提及自己便是故事中的那位铁臂神鹰时,却迎来了一阵嘲笑。
“白头鹰,别自己名字里带个鹰字,就硬赖自己是英雄。英雄哪有你这个样子的?我们早就求证过,圣徒门的记载里明明写着那两位英雄早就死了。你可别老破坏我们圣徒门斗士的形象了。”一听老酒鬼自吹,霹雳火就耐不住性子。
“呵呵!得对。老酒鬼的故事讲得的确不错,但若他是圣徒门斗士,打死我也不信。”水母立刻帮了句腔。
“老爷子,你就亮亮真招,让他们开开眼!”即使是性格沉稳的七刀也不相信白头鹰所的会是事实。毕竟这么多年,七刀也从未见到白头鹰露过一招半式。随口出的激将法无非也是另一种嘲讽。
白头鹰似乎醉意朦胧,但又似乎被这激将法击中。可屁股刚离开木凳,晃悠了两下,又重重的落下。似乎已不胜酒力的白头鹰“噗哧”一笑。“爱信不信!”随后便闭上了双眼,似乎还在为往事所陶醉。
老人如此回敬,年轻人也不愿将更多精力浪费在与醉鬼纠缠不清上。此段传奇故事既然已经听完,困意已起的年轻人便各自打地铺休息去了。桌旁只剩下了花少良和双眼迷离的白头鹰。
虽然大家都不愿相信白头鹰的真实身份,但花少良却愿意相信,而且还是十分确信。那还在体内流转的真气,足以压制病毒使其不再扩散的深厚功力,足以证明老人没有谎。老人的话也绝非吹嘘,而是深藏不露。心中已主意拿定的花少良,踉跄地来到灶边。拾起一碗,沏满青茶。又手捧茶碗,踉踉跄跄地来到的醉意朦胧的白头鹰面前。
老酒鬼以为还有美酒相送,贪婪的手不自觉地伸向了茶碗。可还没等接到,只见花少良“扑通”一声跪在了面前。
白头鹰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花少良已然开了口。“前辈!您就收下我做您的弟子吧!”
听到此话白头鹰先是一愣,而且双目之间显出一份难得的精神。但瞬息间,白头鹰的双眼又变得迷离,还醉意朦胧地道:“让我教你喝酒吗?我可只是个酒鬼。”
“不!您不是酒鬼!我相信您就是当年的铁臂神鹰!”
“可那又如何?”
“我要跟您学真功夫,我要做一名圣徒门斗士!”
“……”
白头鹰没有做任何回答。不知是花少良的资质根本没有达到白头鹰要求的标准,还是他体内的病毒根本不允许他从事斗士这行当。总之,白头鹰的表情只是两眼发直,除此之外没有做任何表示。然而此时白头鹰的心中却已激起了万丈波澜。
从老人见到花少良的第一眼起,便觉得花少良一身正气。而且花少良在救川爱玲时表现出的那份勇敢与无畏的精神,也正是作为一名圣徒门斗士所必须的条件之一。也正因为如此,收刀多年的白头鹰不但出手相救,而且还不惜耗损内力来为花少良疗伤。
其实在白头鹰的眼中,无论是花少良的人品还是表现出的资质,都让老人非常欣赏。莫是收他为徒,就是收了做干儿子,老人也一百个愿意。然而,白头鹰放弃习武已经很多年。要不是先前见情况过于危急,白头鹰也不会冒然将压在箱底儿的功底亮出。如今,白头鹰看着自己被酒精侵得发抖的双手,真不知自己是否还有这个能力训练出一位合格的圣徒门斗士。
花少良并不知白头鹰此时在想什么,还以为老人在用这种方式回绝自己。尚不死心的花少良竟用起了二弟惯用的激将法。虽然言语显得有些笨拙,但真情的流露却成为了有力的补充。“前辈!听了您和狂风前辈的事迹,我很受鼓舞。在我的内心中真想成为一名斗士,为这里的人们做一事。是的,我知道自己的资质很差,而且现在还染上了变异病毒。但不管我能活多久,总不想就这样终止我的人生。还有亲人在远方等着我,而且我还想为那些还在战争中煎熬的人们尽一微薄之力。所以我不能死,不能就这样默默地死去。我要向狂风前辈学习,即使身染病毒,也要继续战斗。前辈!收下我吧!让我做您的徒弟!我知道只有您才有这个能力,也只有您才可以让狂鹰组合那样的事迹再显于世。难道你就真的希望狂鹰组合就这样成为历史,仅仅在茶余饭后被人们传送就满足了?”
花少良也不知自己的这番话得是否过激,老人听了是否会生气。然而诚恳的目光却将自己的渴望融汇得让人无法回避。
白头鹰脸上的酒气似乎已经散净,眉宇间透射出一股浓烈的火焰。的确,花少良的话起到了效用。但那并不是激将法起到了作用,而是话题中提到了狂风。
白头鹰并非是那种在乎虚名之人,自己与狂风的事迹会不会被人们传送,那些并不重要。自己在茶余饭后讲些自己经历的故事,也只不过是与现在的年轻人一起寻个乐子。至于他们是否会真的相信,白头鹰从来就没想过。但白头鹰也有不甘心的地方。当年,铁臂神鹰不甘心自己的搭档就那样地死去;此时,白头鹰不甘心面前这位身壮如牛的伙子也被变异细菌打败。老人同情弱者,同时也痛恨那些忽视弱者的人。当年就是因为对当时社会的失望,对搭档死去的耿耿于怀,老人离开了圣徒门。如今同样因为这个深埋心中的不甘心,白头鹰老人心中的熊熊火焰再次燃起。
白头鹰一把接过花少良双手高捧的茶碗,一饮而尽。随后,老人放下茶碗,一把将脚前的酒坛抓起并狠狠地抛向窗外。此时,老人下定决心。一、就算耗尽心力,也一定要将花少良训练成当年的狂风。二、白头鹰自此决定不再饮一滴酒。将自己调整到最好状态,并将自己全部的经历都注入到日后的训练当中。
白头鹰坚信,只要面前的年轻人足够坚韧,只要自己可以恢复昔日的状态。那讨厌的变异病毒一定会在师徒二人面前叩头溃败。就这样,白头鹰老人收下了花少良。并在第二天一大早便开始了艰苦的训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