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鸣本就心中难受得不行,却又说不出口,此刻君问天的话在赵鸣听来句句都是讽刺,字字都是利剑穿过胸口。
看着君问天那张假惺惺的脸,赵鸣气得浑身哆嗦,正要张口说话,却是喉咙一甜,一口老血喷出,竟被气昏死了过去。
君问天见状,“惊慌失措”道:“张兄,你快来看,赵兄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全身抽筋,吐血晕死过去了?”
“啊?”张辰看了看,叹气道:“这我哪里知道,恐怕是有什么旧疾吧。”
“噢,这样啊,张兄真是慧眼如炬啊。”
一众家丁一时也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君问天厉声呵斥:“你们都是猪啊!你们家少爷如今病发,命在旦夕,还不速速抬回家去找大夫医治?!若是迟了,赵兄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这群混账有几个脑袋让丞相大人砍的?!还不快去!赵兄说的对,真是一群混账东西!”
见着一众家丁七手八脚的将赵鸣抬远了,君问天“慌忙”回过头来对张辰说:“张兄啊,今天这事可能是有些闹大了啊。这可是当朝丞相家的公子,万一出点什么事,丞相大人怪罪下来,兄弟我可是死罪啊。张兄你说该怎么办啊?”
张辰整了整衣服,大义凛然的说道:“李兄切勿烦恼,这赵鸣平日里就对我们兄弟几人冷嘲热讽,兄弟们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今天这个事情,我们兄弟都看见了,李兄只是想买他身边婢女,他不答应也就算了,竟然将婢女一刀捅死!而后还想行凶伤害李兄,幸好我及时出面劝阻,才避免了悲剧再次发生。”
“事情本已结束,怎料那赵鸣却突发怪病,吐血昏死了过去。这一切我们兄弟几个都看在眼里,如若那丞相事后要找麻烦,李兄你别怕,咱们兄弟几个都会为你作证!”
张辰说完,对着里面几个公子哥们说道:“兄弟们,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我们都看见了!”众人起哄道。
“张兄高义啊。”君问天“感激涕零”,假装抹了抹眼角,说道:“张兄对兄弟如此照顾,兄弟都不知道如何报答了。”
“李兄这是说哪里的话,我只是实话实说,再说你我一见如故,咱俩换个地方喝酒去,怎么样?”
“如此甚好,那就张兄选地方,兄弟我请客。”
“好,李兄果然是爽快人,那咱们就去‘醉仙楼’,如何?”
“就依张兄所言。”
“咱们走。”
两人有说有笑的便离开了茶舍。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一身黑衣的西门越笑了一笑。
王理见了,好奇的问道:“西门兄一向不苟言笑,今天这是?”
“没什么。”西门越马上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表情。
话说君问天与张辰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片刻便来到了国都最大,也是最豪华的“醉仙楼”。
门口的小二见着张辰,老远就迎了上来。
“张公子今儿来的早啊,快里面请。”小二见张辰身边的君问天眼生,笑脸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是……?”
张辰言道:“这位乃是宰相李书大人家的李公子,你记住了,下回可别这么不长眼,知道么。”
小二连忙施礼道:“是……是,小的给李公子请安,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李公子勿怪。”
“呵呵,无妨。”君问天从衣袖里拿出一块银子递给小二,“这个是赏你的。”
“谢谢李公子,李公子真是豪爽啊。”小二见了银子,脸上笑开了花。
“两位公子快里面请。”
小二小心伺候着二人来到雅间,张辰吩咐了小二一番,小二应声退了出去。
“李兄,这可知这醉仙楼里有‘两绝’,你若是不体验一番,就算是白来了。”张辰笑道。
“噢?兄弟不知,还请张兄指教。”君问天好奇问道。
“这第一绝呢,就是醉仙楼的‘醉百仙’,此酒乃是醉仙楼采用秘方酿制,真可谓是世间少有之佳酿,其味道妙不可言,待李兄品过便可领略。”
“那第二绝呢?”
张辰神秘一笑:“这第二绝呢,暂时保密,李兄一会便知。”
“听张兄如此介绍,兄弟我已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啊。”
“哈哈,李兄稍安勿躁。”
片刻,两人正聊得起劲,门帘外听得小二说道:“两位公子,酒菜已经准备妥当。”
“恩,进来吧。”
小二拉开门帘,躬身端着盘子走了进来,身后跟有一位怀中抱着琵琶的女子。
小二将酒菜摆好便退了出去。
君问天抬头对女子看去,只见这女子虽用薄纱遮住面庞,但只凭这双仿若盈盈秋水般的眼睛,便已使人心神荡漾、不可自拔。
张辰开口说道:“李兄,这位乐儿姑娘便是这醉仙楼的第二绝,乐儿姑娘的歌声配上这‘醉百仙’,才是世间最美妙的事情啊。”
“噢?那兄弟我今日可是有福了。”
“那是自然,你看我们光顾着说话了。乐儿姑娘快请坐。”
乐儿点了下头,便在两人对面坐下。
“两位公子,是否开始?”
“乐儿姑娘请。”张辰说道:“李兄,请品这杯中之酒。”
“张兄请。”君问天将酒杯拿起,“醉百仙”进入口中,此酒入喉如烈火一般,一股热流直冲而下进入腹中,片刻又觉一股气流从腹中升腾而起,直达天灵,细细品味舌尖滋味,却是带有一丝甜味,口中充满馥郁之香。
正在回味时,琵琶声响起,一串歌声仿若天籁般回荡耳边: 雁南飞,雁南飞。
雁叫声声心欲碎;
不等今日去,已盼春来归。
今日去原为春来归。
盼归莫把心揉碎,莫把心揉碎,
且等春来归……
听着这幽怨的歌声,君问天彷佛又回到了天道山绝巅,伊人在怀中渐渐变冷,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种生离死别的遗憾,彷佛正在发生。
待到一曲唱罢,君问天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不觉脸上已挂有两行热泪。
“想不到李兄也是这尘世痴情人儿啊。”张辰看着君问天笑道。
“呵呵,让张辰见笑了,兄弟听乐儿姑娘一曲,想起了一些往事,唏嘘不已啊。”君问天自嘲道。
“李兄乃是性情中人,兄弟我佩服,来,你们兄弟干一杯。”
“好,干杯。”君问天举起酒杯,一口饮下。
“爽快!李兄,是否请乐儿姑娘再来一曲?”
君问天正要说话,隔壁雅间却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你说什么?!老子来这里就是要听乐儿姑娘唱歌的!你小子叫老子等会?!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是吧?!啊?!”一个蛮横的声音说道。
“赵公子您请稍等,乐儿姑娘正在陪客人,要不您先喝着酒,一会乐儿姑娘就来了。”
“在陪哪家的客人?!我方才听见乐儿姑娘好像就在隔壁,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跟老子抢?!”说着就要冲进雅间来。
小二慌忙阻挡:“赵公子您请息怒啊,隔壁的是张辰公子,张公子早您一步先来的,您请稍等一会儿,小的过去帮您去说说!”
“滚一边去!”旁边的家丁一脚把小二踹开。
“张辰!”那赵公子冲进雅间,看着张辰冷笑道:“我道是谁这么大胆子,原来是你啊。”
又看了看君问天,“这是哪来的小子?怎么没见过?”
君问天见此人身材魁梧,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子,正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君问天也是不慌,整了下衣服,起身笑道。
“呵呵,在下名叫李密,是宰相李书家的亲戚。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张辰连忙扯了扯君问天的衣角,附在耳边说道:“这个是赵丞相家的大公子赵虎,这个人咱们惹不起,走吧。”
说着就要拉君问天出去,却是被赵虎堵在了门口。
“怎么,见了本公子,不说句话就想走?!”
张辰说道:“我说赵大公子,既然你想要听乐儿姑娘唱歌,我们兄弟惹不起你,这就走,还请赵兄让开。”
赵虎斜眼看着两人,冷声道:“你想走?今天你赵爷就不让你们出去了,你要怎样?!”
“你!”张辰见赵虎如此蛮横,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怎么?几天不见,你小子长本事了?想跟你赵爷过几招?”
旁边几个家丁哈哈大笑。
君问天见状将张辰拉到身后,“张兄别生气,待兄弟我与赵兄谈谈。”
“赵兄,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君问天抱拳行了个礼,笑着说道。
赵虎上下打量了一番君问天,“你这小子说话倒是有些入耳,可惜你交错了朋友,似张辰这等无用之人还是少结交的好。赵爷我看你还算顺眼,你也别多管闲事了,滚出去吧!”
“我对赵兄以礼相待,赵兄为何口吐恶言?”
“噢?看来是你要与那张辰站在一伙是吧?”
“赵兄别误会,兄弟只想请问一下赵兄,为何一进来便故意为难张兄?”君问天料定其中必有缘由,所以开口问道。
“哼!那小子自己知道!”
君问天回头问张辰:“张兄,是所为何事?”
“我哪里惹过他,是前些日子我父亲在朝上参了丞相一本,这赵虎记恨在心,所以故意为难于我。”张辰答道。
“噢,原来是这样。”君问天转过头来,笑着对赵虎说道:“赵兄,这些本都是长辈之间的事情。再说同朝为官,哪有个不磕磕碰碰的,还望赵兄卖兄弟个面子,大家一起坐下来喝杯酒谈谈,不就完了?”
“谁要与你等一起喝酒?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有多大的面子?少在这里给我装孙子,滚一边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