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垦荒的时节。竞墨随张枫父亲来到地头,示意不需要他插手,便开始独自劳作起来。
首先便是除草。竞墨此刻已经有了修元期的修为,身体气力足以开碑裂石,远胜过寻常壮年男子百倍。
不足两个时辰的时间,上百亩地的杂草都被清理干净。
紧接着,便是下苗。将番薯苗,插在陇上,随即施肥松土。
这些常人需要做好几天的事情,竞墨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做完了。
张枫父亲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在他眼中,竞墨脚步闪转腾挪,化作了一道道虚影。虚影过去之后,脚下已经将陇上的秧苗,插得整整齐齐。
到了最后,他乐得合不拢嘴,心中却想:要是我枫儿再也不走,留在镇上帮我。张家何愁不兴旺起来?
傍晚回到家中,张枫母亲已经做好了饭。吃放的时候,竞墨看到两人脸色有些尴尬,想必是当心他开口询问那“难言之隐”。
竞墨也不点破,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
吃完饭后,便主动提议,要给张枫的父母,调理身体。
“我和你娘的身子,都是多年积攒下来的顽疾,枫儿你有办法去除?”张枫爹爹将信将疑。
竞墨笑而不答,用灵力贯通两人的经络血脉。做疏通之时,清除其中的污垢和顽症。两人腰部和肩上,都因为常年的劳作,损伤严重。竞墨用紫薇派得到的灵草,做了几味药,敷在期间。同时施以手法,将那些积劳成疾的筋骨复原。
一夜的时间下来,张枫父母的身体,已经有了竟然的变化。从前挺不直的摇杆,变得笔直;从天一高一低的腿脚,变得麻利;从前受风受寒就会剧痛的骨骼关节,也变得强固起来。他们两人面色更加红润,整个人都年轻了许多岁。
“这些灵石,我帮爹娘做成了项链,平时带在身上,能够滋养经络血脉,对身体大有好处。”竞墨能做到的,仅限于此。
“这些宝石真的能够留在家中?”张枫母亲激动不已,抚摸着灵石项链爱不释手:“这以后,就是我张家的传家宝了,可以留给子子孙孙……”
“咳咳!”张枫父亲重重的咳嗽起来,她立刻便不再说话,开始刻意掩饰脸上表情,只顾低着头摩挲项链。
“爹,娘!孩儿确实有话想说。”竞墨已经做了足够多,到了应该最后表明的时刻了。
此言一出,他们两人陷入沉默之中。
“孩子,你说吧,我知道有些事情在你心中,不可能憋得住。”张枫爹爹叹了口气,嘴角不断抽搐:“既然瞒不住,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吧!”
“有件东西,我想给你们而为看看。”竞墨一边皱眉,一边将脖子上面的赤岩吊坠取了下来:“这件东西,爹娘可知道来历?”
“孩子,你是想问这项链的来历?”
“不错,这件事情困扰孩儿很久了。孩儿想知道,这赤岩吊坠的来历”
张枫爹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苦笑起来。脸上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原来你问的是这件事情……”张枫父亲清了清嗓子:“这吊坠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待带在你身上,现在已经十几年了,怎么忽然在意起来?”
“我在紫薇派的师父见到这只吊坠,觉得十分不凡。似乎是修士之物。”竞墨稍稍扯了个谎:“所以,这次省亲另外的目的,也是想回来询问爹娘。”
“老头子,你笨嘴笨舌的,还是我来说吧。”张枫母亲接过话语:“枫儿,你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当年娘怀上你的时候,也是十八岁……”
“生你的那天,娘梦到了一朵红云落在了咱们家的原子上。还隐约听到有人在娘的耳边说话。”
“那人说了些什么?”竞墨立刻追问道。
“那个梦很奇怪,娘只是记得有人耳语,但醒来的时候却什么都记不住了。”张枫母亲轻叹一声:“当天晚上你就出生了。”
“你小的时候,咱们家出了一件怪事。总是邻居看到咱们家院子上面,飘动着一些红色的云雾。我和你爹自然也经常看到,但谁也说不清楚这些红雾是从哪里来的。”
“你六岁那年,自己跑到外面去玩,回来的时候在院门口跌了一跤。还把额头都磕破了。”张枫母亲眼神中生出丝丝怜惜:“那个时候,你哇哇的哭的厉害,娘一边哄你的时候,却发现你手里面死死的抓着这块赤岩。”
“这块赤岩就是这样来的?”竞墨也觉得十分离奇。
“不错,我和你爹也不知道此物怎么会被你抓在手上。”张枫母亲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之后你每天醒来,都要将这枚赤岩抓在手里,喜欢的要命。你小的时候总是哭个不停,但只要握着这快赤岩,就总是带着笑容,从没有再哭过一次。”
“我和你爹觉得这块岩石来十分奇特,有吉祥之意。之后不久,做了这样一个吊坠,给你戴上。一晃,已经十几年过去了……”
“原来如此。”竞墨眼神闪烁,若有所思:“爹,娘。我得到这赤岩吊坠之后,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特殊的事情?”张枫爹爹思索了一番,随即摇头:“除了那些红色的云雾再也没出现过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怪事发生了。”
听到这里,竞墨知道自己在张家能够得到的信息,就只有那么多了。
张枫父母不会对自己的“儿子”说谎,看来这神秘的赤岩吊坠,依然来历不明。
竞墨心中,隐隐有一丝失望。但想到自己已经尽力,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赤岩吊坠的秘密,以及前世那些遗失的记忆,只有等日后有机会在慢慢找寻了。
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虽然依旧没有结果,竞墨在天水镇的目的,也算是已经达成了。
今夜,他便可以抽身离去。此后天地之大,重生的竞墨会成为一名散修。或许很多年后,这个名字会再次纵横宇内,让众修士俯首膜拜。
可是,身在天水镇,竞墨此刻的身份,还是“张枫”。
身为张家的儿子,必然应该尽一下孝道。
“为了报答张枫之躯,我会再留三日。用来帮助张家的一切。”竞墨心中打定主意:“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其父母安心。”
天水镇的集市上,一名身形消瘦的少年守在番薯摊旁,不时的招呼着客人。
竞墨执意要在张家逗留三日,张枫父亲让他帮忙贩卖地窖之中储藏的番薯。因为此刻并非收获季节,集市之上有番薯售卖,生意很好。
一连两天,竞墨已将存贮的番薯卖出了大半。今天整整一车,便是地窖中剩下的全部。
“明日,便是离开之时。”竞墨心中早已打定主意。
却不料,这一日从早上开始,竞墨便察觉到有人正在跟踪他。
但奇怪的是,此人并非修士,而是一名略有胡须的寻常年轻男子。竞墨来到了集市将摊位摆好后,依然远远的盯着他。
“此人到底是何用意?”竞墨稍作思索将摊位收起,重新装回了大车之上。
那名胡须男子见到竞墨收摊走人,立刻远远的移步跟上。七拐八拐跟进了一个胡同里面,便失去了竞墨的踪影,唯有一辆货车停在路当中。
“你是什么人?”正当这名男子东张西望的时候,竞墨的身影出现在其身后,重重的将手落在此人的肩膀上。
“你?!”胡须男子吓了一跳,但紧接着便狠狠的朝着竞墨的脸颊扇了一巴掌。
“啪!”竞墨一探手,将此人手掌擒住。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竞墨冷冷的问道。
“臭小子,你连我都不认了……”胡须男子满脸怒色,挣扎着想将手掌抽出来,却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我们认识?”竞墨又是一愣,立刻松开对方手臂,继而身形一闪,退出了五尺之距。
“哼,装什么装?”胡须男子揉了揉生疼的手臂,厉声喝道:“小鱼儿真是瞎了眼,明知道你不会回头,竟然还会如此惦记着你……”
“小鱼儿?”竞墨不解的问道。
“回到天水镇之后,你不认我倒也罢了。难道连她你也不想认了吗?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这三年相传你去了仙山洞府,难道学到的就只有装傻充愣、六亲不认而已?”
这一次,竞墨紧锁眉头。从眼前之人的话中,能够听出几分端倪。似乎张枫和此人以及此人口中那个叫做“小鱼儿”的人,有些渊源。
竞墨眼神闪烁,朝着胡须男子大步靠近。
“张枫,想干什么?”胡须男子警惕的退后一步。
竞墨的手掌已经斩落下来,落在了此人的脖颈。胡须男子应声而倒。
“搜忆!”竞墨朝着此人天灵灌入一道灵力,紧接着眼神便闪烁起来。
天水镇,无名海以东三百里。
碧波荡漾的海面之上,有一座郁郁葱葱的海岛。海岛终年被雾气弥散,所有出海的航船到了此处,均讳莫如深立时避开。
海岛之上,有一座奢华的洞府。隐隐有慑人心魄的乐音传来。
洞府深处某地,一名身华服的鹰眼男子,正朝着某处密室走去。
“启!”鹰眼男子手掌一挥,密室石门轰然开启。一股寒气从密室中散开。
“我的小美人,你到底想通了没有?”鹰眼男子倚在石门之上,轻声细语问道。只是脸上隐约露出一丝淫邪之态。
“我,早就已经想通了。”石室之中有一石床,石床上端坐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这名少女容貌娇俏可爱,眼神清澈之极。只是秀发有一些散乱,面色有几分憔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