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爷经王贵云这么一说,心里也倒升起一丝希望,第二天一早就往道观里赶去。道观内的香客擦肩接踵,钱老爷心急如焚的望着面前这攒动的人头,不知何时才能挤上去。这时,从里面出来一个小道士,面目清秀,毕恭毕敬的走到钱老爷面前,道:“钱老爷对吧,师父早就料到您会来,特地让我来这给您引路。”
钱老爷一听,跟钱志远相视一对,均想这薛道长果真是料事如神,姬如风心里对这个薛道长也是更加好奇,小道士目光从几人身上掠过,看到姬如风时,眼神竟是微微一变,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几人穿过一条走廊,来到了最后面的一间小屋。小道士轻轻叩了叩门,脆声道:“师父,钱老爷来了。”
只听门内薛道长说道:“请他们进来。”这声音淳厚,音量不大,但却刚好传到几人的耳朵里。
屋内正中间放着着青铜香炉,袅袅香烟自香炉内升起,烟雾环绕。香炉的后面站着一位身穿青衣的道士,四十岁左右,身材清瘦,目光清冷,下巴上三绺长须,手拿拂尘,这正是城里传的神乎其乎的薛道长。钱老爷一见到薛道长,就仿佛见到了救世主,急忙向前行礼道:“薛道长,救救小儿!”
钱志远跟王贵云也一齐跪在地上,齐道:“求薛道长救救二弟!”
薛道长连道:“使不得使不得。”将钱老爷扶到座位上,又将钱志远跟王贵云一一扶起,触到姬如风时,目光一顿,但他马上掩饰过去了。
薛道长道:“我已经算到了令郎难逃一劫了,所以才另小徒在门口迎接诸位。”
钱老爷急问道:“这,这可还有补救?”
薛道长眉头紧锁,来回踱步,似是十分为难,道:“人死如灯灭,这也是恒古不变的道理,不过也亏的你行善积德,我倒是有一办法可让另朗复活,不过——”
姬如风一听钱志高真有可能复活,甚是惊讶,钱老爷三人则是满脸激动,钱老爷道:“不过什么,只要能救活小儿,我就是倾家荡产也愿意!”
薛道长叹了口气,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志高的阳寿已经到头了,如果想让他还阳,必须借阳!”
钱老爷看了王贵云一眼,道:“果真有借阳术?”
薛道长道:“没错。”
姬如风道:“借阳术?就是将他人的生命移到志高的身上?”
薛道长点了点头,道:“而且这个人必须是至亲之人。”
姬如风道:‘那移命后的人呢?”
薛道长道:“他将生命移到了别人身上,他自然是死了。”
姬如风不说话了,他心里暗骂道:“就算你这借阳一说可行,可也是一死一亡,有什么不同?”
钱志远一听,急道:“咳咳,道长,把我的命移到志高身上吧,咳咳,反正志高是因为我而死,咳!”
钱老爷瞪着眼睛,仿佛才听明白,道:“把老夫的命借给志高吧!”
钱志远还想说话,薛道长摇了摇头,道:“你们别争了,我已经算过了你们父子的八字,志远最为合适!”
钱老爷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怔怔的看着钱志远。钱志远道:“爹,咳,咳,就把我的命借给二弟吧!”
钱老爷“啪”的一下抽在了钱志远的脸上,吼道:“你弟死了我伤心,你死了我就开心了吗?”他朝着薛道长作了一揖,道:“多谢薛道长费心了,不过,唉——”他悲痛万分,道:“志高死就死了吧,那也是他的命!”
钱志远一听,抱住钱老爷的腿,急道:“不,不爹!咳咳,让我把命给二弟吧,我身子弱,活着也是赖活着,咳咳,我,我成亲这么,咳咳,这么多年,连个儿子也没有,咳咳,我连给钱家延续香火也做不到,咳咳,我活着也是个废人啊,爹!”一句话说完,他已经咳得满脸通红。
钱老爷一听他如此看轻自己,又扬起了手掌,可手掌却停在了半空中,始终没有打下来,看着志远的眼神又是生气又是怜悯。钱志远道:“爹,咳咳,让我把命给二弟吧,咳咳,反正这个命也是二弟给我的,咳咳,二弟身体也比我好,而我这个样子也不知能活几年,咳咳,我把命给二弟,也好让他代我孝敬您啊爹!”
钱老爷叹了口气,他只这么两个儿子,二小子虽然比老大活泼健康,也比老大聪明,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又怎么会舍得大儿呢?可大儿说的也是实话,他身子弱成那样,怕是也没几年活头了,香火没有得到延续的话,他又怎么面对列祖列宗呢……钱老爷深深叹了一口气,仿佛很痛苦的从嘴里说出了两个字——“好吧。”
姬如风站在一旁,听到钱老爷的回答,也深感到他的为难。钱志远则松了一口气,王贵云脸上则闪过一丝窃喜。
薛道长道:“好吧,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你们回去抓紧准备一下,我子时过去做法事。”
来的路上钱老钱充满了希望,回去的路上,这希望确是有了,但却是这么沉重。钱老爷走的很慢,手紧紧握着钱志远。姬如风实在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找了个借口,独自走了另一条道,只见他左拐右拐,走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脚步一停,沉声道:“你还要跟到多久?”
巷尾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人从那闪了过来,正是薛道长的小徒弟。那小道士笑吟吟的走来,作了一个揖,道:“姬公子的名号小道是听过的,今ri得见姬公子,真是幸运之至啊。”
姬如风笑道:“你跟了我这么久,就是来拍我马屁的?”
小道士嘿嘿的笑了几声,走到姬如风的跟前,躬身说道:“师父看出姬公子印堂发黑,怕是有血光之灾啊,特定让小道来提醒姬公子。”最后一句话还未说完,目光一冷,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向着姬如风连刺几招。姬如风身子向后一缩,虽然匕首没有伤到身体,但那腰带却被割了下来,姬如风一把抓住向下落去的裤子,叫道:“小道士,你想非礼我啊!”
那小道士脸一红,叫道:“你想的美。”手握着匕首,向姬如风逼了过去。
姬如风道:“你为何想要杀我?”
小道士道:“你下去问阎罗王吧!”
姬如风笑道:“想让我去找阎罗王,你的道行还浅了点!”右脚一抬,脚尖轻轻一点,那小道士斤里的匕首已被踢飞了出去。小道士眉一皱,双手一握,拳头像疾风一样冲着姬如风使来,使的正是万氏龙拳。
姬如风一怔,道:“你是万福安的什么人?”
小道士怒道:“我爹的名字你岂能随便说出口?”
姬如风惊道:“你是万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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