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55
易卜拉欣涸河的峡谷中,座落着被群山环绕的伊斯兰第一圣地,麦加,无论身处世界的哪一角落,它都是任何一位虔诚的穆斯林每天都会对着朝拜的地方,对于穆斯林而言,它的方向就是信仰的所在,一个心灵能够依托的圣域。而在有生之年,前往麦加朝圣更是每一个伊斯兰教徒在条件允许之下必尽的义务,同时,这也是他们心中渴望以求的人生目标与锲而不舍的坚定信念。
我们的信仰也正是由这些诸如此类的执着信念汇凝而成的意识集合。
可以说,信仰就是让心灵得以归依的地方,即便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真神,我们也不会附着于种种流于的形式的宗教仪式,是问,我们每一个人是否都能在心中确定归依的方向,并找到一片让心灵得到依托的领域,想必这并不是一份能够轻易考取合格分数的人生试卷,否则,我们因何缘由会在某些时候突然迷失自我。
另外,即便我们已经执着于某一信仰,信奉它定义之下的万能之主,那么,无论这份信仰归属于哪一派宗教,教义如何,这一点却不应该成为我们自暴自弃、彼此顷扎,甚至相互屠戮的理由,因为任何一个诲人向善的宗教,宗旨是使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而不是让它成为意识的鸿沟为我们的相处交流制造隔阂,并给这个世界带来混乱与争斗。
然而,不幸之处正在于,在它昭示之下显得荒唐无稽的行为偏偏就是我们人类的所作所为,想必,这也是万能之主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麦加城内的某一角落,一幢普通的公寓里,一把嗡嗡转动的电钻正朝着一只被握在手中的黑色石杯缓缓逼近,操作者此时定是有所犹豫,否则凭他手中的特殊钻头,要在这只黑色石杯之上开一个小孔完全轻而易举,如果再将这只黑色石杯比作成一个黑皮肤的曼妙女郎,面对如此危机她定然是在失声尖叫,幸运的是,她的沉默悲呼得到了及时响应,在钻头即将触碰她的肌肤之际,电钻操作者的双眼忽然为之一黑,侧倒在地上顿时歇菜~~~
这时刚踏进房门的姬丝雅,就像被电击一般地双手抱脸大声尖叫而出,手捧的盘子与药品也呯嘭地掉落一地,因为惶恐得手足无措的她看见,站在欧阳国文身后的父亲赫拉德举起拐杖,对着正准备“行凶”的欧阳国文后脑勺就是狠狠地一击,反演了一场是你对她“行凶”,还是我对你“行凶”的意外剧目。
无须问,欧阳国文猝不及防地被他打晕,即刻倒地不省人事。
当欧阳国文的眼睛再次睁开之时,只发觉自己依偎在姬丝雅怀中,而对他痛下杀着的赫拉德正在坐在对面的坐垫上怒目而视,那愤怒的眼神就像盯着一个不可饶怨的仇敌,仿佛随时都会凶狠地扑上给予欧阳国文一顿剑砍刀劈。
得见欧阳国文慢慢张开眼睛,还用莫名奇妙、若无其事的眼神扫视周围的一切,赫拉德怒声痛骂而出。
“你这个恶魔!你拿着电钻想对我们的圣物干什么!我祈求真主安拉对你给予最严厉的惩罚!你应该被绑在柱子上活活地晒死!你这个天杀的恶魔!”激愤难平的赫拉德扬起了双手,对着天花板不停地挥划。
欧阳国文弯手厮摸痛辣阵阵的后脑,再伸出手指指了指肩膀上的伤,满不在乎地答道。
“舍赫,我可不是耶稣,最严厉的惩罚已经应验在我身上了,你的祈求,看来真主是不会置之不理的。”
尚被搂在温柔乡中的欧阳国文近乎于嘻皮的回复,再次令怒气冲天的赫拉德展开咒骂。
“你这个天杀的恶魔!我一定乞求真主把你踢进最昏暗的地狱~~~”
面对咒骂,非但不觉得狗血淋头,反露几许悦色的欧阳国文侧头回望姬丝雅的脸孔:“宝贝,看来你得帮舍赫想想还哪些新鲜的骂词。”
“我的黄瓜!真主在上,你就快点解释清楚你究竟要干什么吧,你看把舍赫气得,是不是要他再敲你一棍,你才会觉得爽快!”
(“黄瓜”是阿拉伯女子对情郎的爱称,就如同宝贝、心肝这类)
“不,宝贝,真主在上,下一回合可能不是棍子,而是刀子了。”
仰躺在姬丝雅怀中的欧阳国文点头递眼地作了一个模仿刀劈的手势,再望向摆在软垫上的黑色圣杯,此时,附和着赫拉德的咒骂,这位黑皮肤的动人“美女”恐怕也在厉声质问欧阳国文为何能够如此残忍。
“或者是AK47!你这个挨千刀的,真主在上,即便是用沙漠里的沙子也不足以计量你的罪行~~~”赫拉德倾其所能地数落咒骂欧阳国文,但终因年老体衰,激动愤慨的语气不免渐渐变弱。
“噢!万能的真主啊,数落我的罪过能把沙漠里的沙子用完了~~舍赫,先收停你的怒气,听我把话说完,你再做真主听了也会皱眉头的诅咒也不迟,否则恐怕他也变不出更多的沙子来。”欧阳国文趁着赫拉德的骂声减弱开始他的耐心解释。
“真主恐怕还会觉得这些诅咒太过于仁慈了,你这个恶魔!”
“舍赫,那我们还是要从这只圣杯上说起。”欧阳国文捡起圣杯晃示道。
姬丝雅此前本意是要替欧阳国文的肩伤换药,趁着父亲俩人交谈开,也扶正欧阳国文开始解开他肩膀上的绷带。
“真主在上,那你说说,你究竟要干什么,你竟敢如此对待真主的神圣之物!”
“舍赫,萨伊德方面什么时候会派人来接走这件圣物?”欧阳国文问道。
“大概就在这几天!真主在上,别试图用你的滑头掩盖你的罪行,如果让他们发现你对圣杯的污亵行为!也许他们就不会相信这只圣杯是圣杯了!”
“也是,假如这杯底下有个洞的话。”欧阳国文语调轻松地侧抿嘴角,神色淡然、漠不在乎地再次举起手中的圣杯,闭以单眼望向它的杯底。
“你这个狂妄无度的恶魔!你难道就不怕真主的惩罚吗?!”欧阳国文的大不敬态度又再激起赫拉德的厉声怒骂。
见欧阳国文没完没了地逗弄年迈的父亲生气,姬丝雅趁着解绷带的当会,小惩她的这根顽皮黄瓜一把,她故意在伤口处加大操作力气,对着绷带猛然就是一抽。
“啊!~~~”欧阳国文痛得大声尖叫,然后猛然侧头带着泪眼回望这位如同天仙般娇俏的绝配情人。“宝贝!~~难道你~也会误会我吗,拜托~~轻,一点行吗?”
“真主在上,那你最好尽快切入重点!赶在沙尘暴刮起之前!”姬丝雅再调皮用了一下蛮力。
“啊!~~~不敢了!宝贝轻点!”
欧阳国文的悲声痛呼也令赫拉德的愤恨稍解,心里顿时有了乐滋滋的味道,暗想,女儿毕竟是女儿,还是能有胳膊往里拐的时候。
“你要是再胡闹,我就让你痛个够!我想真主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姬丝雅娇声威胁道。
“好的,好了,真主在上,我说实话还不行吗~~~噢!~~”欧阳国文悲声痛呼地认输,他也清楚挑拨强韧狠拨的贝都因女孩可不是一件闹着好玩的事情。
(事实上男人最好不要轻易得罪女人,尤其是聪明透顶的美女。)
“真主在上!那你这个恶魔说说,你到底有何居心?!”赫拉德夺过被欧阳国文手捧的圣杯质问道。
“老舍赫,我要对这只圣杯做什么我先不解释,这个目的一会你就会明白,我现在想说的是,只要我们将这只圣杯交给前来接应它的人,你猜会有什么后果?”欧阳国文再设以反问。
“真主在上,交给萨伊德组织,那也是你的主意!你不是要利用圣杯检验期限的精确时间吗,老实说,早知道你会这样对待我们的圣物,我倒宁愿它永远摆在那道深渊里。”赫拉德无比小心翼翼地捧握着圣杯训斥道。
“唉~~永远被一个鬼魂陪守着还更加好是吧,舍赫,但是,这些圣物不可能有永远不被触动的时候,如果能够那样,我们都应该能平静地生活。”话到此处,欧阳国文忽然发觉这还是一个假命题,即便这个世界没有圣物,也没有那高高无上的万能之主,这个因为有人类作为成员的世界就必定不会拥有平静,于是他转而改口道。“哦,不,应该说至少我们不会感到这么头疼~~~我想说的后果是,只要这只圣杯交到别人手里,它必将遭遇不测。”
“你这个恶魔!你把它取出,对我们的圣物来说已经是一种不测,既然它重现世间,当然会有很多危险在等着它,真主可鉴,这不就是你的如意算盘吗,如果不是看在你在侍奉真主的份上,我倒想遭遇不测的是你!”赫拉德边怒骂边把圣杯重新放在软垫上。
“舍赫,我现在要你明白的是,它为什么会遭遇不测。”盯望着圣杯的欧阳国文神色转为严肃,就像即将对外人揭露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到底指什么?”舍赫一时间还无法弄清欧阳国文在这之前的大不敬行为与现在故弄玄虚的态度,究竟在针对什么,尽管欧阳国文已经言明圣杯交到萨伊德手中会遭遇危险,这类危险赫拉德也理所当然地能隐约猜到,但他仍然搞不明白使圣杯遭遇不测的具体原因。
“我是说,只要它交到别人手中,就会被另外一批人盯上,我想萨伊德方面,肯定对这种情形一无所知。”
欧阳国文分析至此,身子不停地晃动,无法为他上药的姬丝雅用玉手扶止他摇晃的身子劝道。
“别动!安拉也会要求你快点说出你的鬼主意。”姬丝雅再靠到欧阳国文头前,瞪了个白眼使了个不耐烦的眼色。
“我的伟大真主,是的,你这个恶魔究竟在想什么?!”赫拉德也对欧阳国文的不可思议言行表达出不可耐烦。
“舍赫,我才不是恶魔,因为我知道真正的恶魔在哪,只要它仍然在,不但是圣杯,我们都不可能自认为高枕无忧。
“我们当然还处于危险当中,难道你还认为我们能躲过他们吗?”
“是的,我们不可能躲过他们,但是,更坏的情况在于,我们时时刻刻都没能躲过这个恶魔的眼睛,甚至现在!”欧阳国文最后神色无比沉重且悚然地强调道。
“什么!我的真主!”赫拉德此刻露出的表情,就像之前欧阳国文将所有情形一五一十地告知姬丝雅时,忽然泛生在姬丝雅脸上的那团稠密乌云,老练沉稳的赫拉德毕竟人生经历丰富,稠密的乌云内里尚未至于映现电闪雷鸣,但是内心也骤然出现一阵阵的激荡不安,倘若情形正如欧阳国文所言,他十分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那可是糟糕得无以复加的严峻局势。
“我也是到现在才想透的,知道那帮家伙为什么能像幽灵一样地找到我吗?”欧阳国文边说边举起右手,伸出食指再次指向自己的身体。
接下来,欧阳国文再将自己的分析对赫拉德讲解一遍。
欧阳国文之所以一直未能避过敌手的追踪,总是陷于被动境地,并不仅仅因为对手掌握着各种先进的情报收集手段以及遍迹全球的监控网络,最大的原因还是他体内被植入了某种细微并且能隐秘发送信号的精密仪器。这种甚至让欧阳国文无法感觉到有其存在的设备进入体内的时间,如无意外,是在他遇见“美里”(迷你)之后发生的事情,联想起那一幕幕欲念狂纵,激情忘形的香艳场景,以及事后那段因为疲惫而昏睡的时间,正是对手在自己身上动手脚的最佳时机。然而,基于要对姬丝雅隐瞒这些风流艳事的考虑,欧阳国文只是慌称自己曾经看过牙医,监控器应该是在那个时候,由扮作牙医的对手于暗中植入。深悉个中严重性的赫拉德自然立刻建议欧阳国文尽快取掉身上的微型监控器,欧阳国文于是再为其分析他一直以来都在怀疑并且已经得到证实的一个推断,分析之后,欧阳国文开始说出他的应对策略。
“舍赫,你想想,他们之所以要这样放过我,你不觉得这当中的理由实在太令人费解了吗?”
“真主在上!他们当然是另有目的,我们只是不知道,他到底还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赫拉德一时间也想不出个究竟。
“他们想得到的东西可以说已经在他们的掌控之下,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只可以东躲西藏的老鼠而已,他们想怎么收拾我们都行,我总是在想,既然这个家伙不想让我这么快完蛋,那么我是否应该和他取得某种联系,沟通沟通。”欧阳国文最后说出自己的一个打算。
“你是说,去见他?!我的真主!你的脑子太概是被骆驼踢了!”(沙漠里骆驼多,没有多少驴~~笑)
赫拉德用这个比喻嘲讽欧阳国文的同时,刚刚才得见父亲敲晕欧阳国文一幕的姬丝雅,脑海里不禁冒生出了一番滑稽想象,沙丘之上噜着嘴巴,津津有味地嚼着牧草的一匹骆驼,忽然提起后蹄对着坐在沙堆上,并望着远方似有所思的欧阳国文,噔的就是后蹬腿猛地一蹄子,脑袋挨踢的欧阳国文应击飞身从沙丘上滚落~~~当然姬丝雅只是恶搞式的想象,假如发生这种离奇事故,他的心上人可能会被踢成脑残,真的变成一个黄瓜式脑袋,兴许用“拍黄瓜”脑袋还会更加贴切。
姬丝雅作快乐想象之时,赫拉德继续说开:“如果他要见你,主动权也完全在他手上,你去见他,先不管他是谁,你胆敢在他们面前公开现身吗,要知道,你如果完蛋了,对他们两方都没有任何损失,他们一定会举行最盛大的宴会来庆祝,你们终于死绝了!”
对欧阳国文的对手而言,能把以欧阳国文为首的一派神民歼灭的确是可以弹冠相庆的欢悦事件。
双眼张瞪的赫拉德虽然嘲讽得极端刻薄,但是一点也不为过分,正如之前所见,基于两派神民万年以来那些水火不容的惨烈斗争,欧阳国文的想法可谓非常荒唐兼幼稚,假如两派神民能够心平气和地相处,并且精诚协作,那么历史上那些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剧目也就不会上演,更不会堆砌出用血泪也无法洗涮的刻骨仇恨。
“是的,所以我还是要从危险之中闯来,他如果真要见我,完全没必要采用这样的方式,可是我真的想不通,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欧阳国文抬头苦思,心中最大疑问不得其解地皱起眉头。
“他们的目的?说到底就是要铲除我们,你这个恶魔还是说说,你究竟为何要对圣杯做出不可饶怨的行为!否则伟大的真主是不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的!”赫拉德再次质问欧阳国文。
“看来不会原谅我的人是赫舍你,因为你把沙漠里的沙子都用尽了,万能的真主啊,我的罪行真的有那么深孽满贯吗?!”欧阳国文戏谑式地悲情呼喊。
“真主在上,别在真主面前耍弄你的滑头!”赫拉德再次严肃地斥责欧阳国文的荒唐儿戏。
姬丝雅也在这时为欧阳国文洗刷好伤口,准备重新包扎,她也插口劝道。
“真主在上,我的黄瓜,你不会真的愚蠢到好了伤疤忘了痛吧,你还是对舍赫讲讲你想出的好主意吧。”
“伤还没好呢~~好的,宝贝我这就坦白交待,你轻着点~~”
几个小时前,手执圣杯的欧阳国文忽然想透久缠在心中的一个最大疑问,那就是,敌手之所以能够如影随形地追踪自己,原因必定出在自己身上,他随即联想起前女友美里,以及在那之后的种种蹊跷迹象,立刻得出一个断然在胸的结论,那就是自己的身体里必定被暗中植入了某种监视器,想及这点,欧阳国文再望了望手中的圣杯,更是忽然发觉,自己正在筹划的下一步策略丝毫无胜算可言,尽管在这之前,他漂亮地摆弄了对手一个回合,但是这些并不能成为欧阳国文扭转被动劣势的基础。
结合道道迹象可以得出如下分析。
虽然欧阳国文惊险地取得圣杯,但是,关键的圣物水结晶仍然在对手的掌控之下,取与不取更多在于对方的意愿所向。除此之外,圣杯也是一样两派神民为之敬奉的圣物,可想而知,在行踪一刻也未脱离对手“视线”的情况之下,将圣杯交托于萨伊德组织,可以说毫无安全性可言,那个暗含“善意”尚未打算直接置自己于死地的对手即便是个白痴,也会趁此机会夺过这件圣物。
对于如此一件一举多得的美事,无论从任何角度分析,对手也必定会有此一举,退一步讲,假如对手再精明一层,不立即下手,而是顺着圣杯的去向查明欧阳国文所欲为何,那么,欧阳国文的宝贝女儿蒂法就会彻底地暴露身份,想及这层的欧阳国文不由冒出一阵冷汗,握着圣杯的手也不免微微颤抖,他这才赫然发觉,自己并不是一个真正的聪明人,然而,下一步策略的目标却不能因此改变,因为他只能依靠圣杯最终确定那个神圣时刻是否即将到来,毕竟,欧阳国文不可能通过对手之口得知,这个期限已经将近。
思前想后,一条计中计再在欧阳国文胸中成形,既然圣杯为关键之物,那么他还得从圣杯身上着手想办法,也只有那样才能将它安全地交抵女儿之手。
欧阳国文还从缜密的思考之中得出另一个结论,在此前的沙漠捕猎游戏里,对手已然得知欧阳国文取出了圣杯,结合这个“暗含善意”的对手所会使用的手法,他必然不会派出其手下,暴露自己的所为(在欧阳国文身上装设追踪器)以及身份去夺取圣杯,因为,如果那样做,这位对手在此之前暗中对欧阳国文施以的“善意”之举就会彻底曝光,欧阳国文当然无法猜测在这之后,这位隐藏在对手内部的“善意者”具体下场会是如何,但是,基于这位“善意”对手的立场,如果他还想达成欧阳国文尚未弄清的目的,就绝不会轻易派出自己的手下执行这项任务,而是借用他人之手,就如同欧阳国文在游艇之上所遇见的那个两个劫匪,以及欧阳国文并不憎恨厌恶的美里。
然而,欧阳国文也知道自己无需理会这些因素,正如刚才所述,他只需设法将圣杯安全地交抵至女儿之手,而且,既然自己已经向萨伊德帮会提出求助,那么这条计中计还须依靠萨伊德帮会的力量得以实施。事已至此,某种意义上欧阳国文也只剩下祈祷的份,那就是希望这个帮会尚未忘尽故主之情,转而将他出卖,或者置之不理地袖手旁观。
欧阳国文所策划的计中计,其中一个关键步骤就是,在圣杯上装入一只细微的定位追踪器,而至于使用哪一类设备,欧阳国文自不而然便想到自己使用的纽扣式GPS定位器。这只装入了追踪设备的圣杯交给萨伊德派来的使者之后,无论这位使者是否有问题,圣杯在运送过程中都必定出现意外,这个意外也只有唯一性,那就是有人“突然拦道”而出并将它夺走,刚才提过,在这当中最乐观的情况又是,这些抢夺圣杯的人并非是那个善意对手的手下,而是另有其人,如果情形按照这样的推算演绎,应付起来就会轻易得多,因为凭着装在杯中的隐秘追踪器,能人辈出的萨伊德帮会,应该可以再次夺回圣杯。
同时,这条计中计之中还有另一种准备,那就是,圣杯安然无恙地交到了萨伊德帮会手中,对手却并未出手抢夺圣杯,而是一直暗中监视其去向,以便寻得圣杯最终要交至何人手里,如果情况演绎至此,欧阳国文当然不会希望对手趁此机会,查得他尚有一个女儿存于世上。
而应对这种情况,欧阳国文也可不必感到头痛,因为他又有了另一种打算,应变之法其实很简单,顺利的话也会产生一种较为理想的结果,那就是,欧阳国文可以直接委托萨伊德派出的人员,取得蒂法以隐秘方式送至的那两样必要物件,再于暗中设法取出藏在圣地之内的圣物交予不必暴露身份的蒂法,但是,在这个时候,进入那处圣地需要的那两件物品(如果没有那两样物品,就只能采取强硬手段去取出圣物,而倘若这样作为,圣物就会因为加设在圣地内里的机关而消失无踪)却必须由自己的女儿前去提拿,幸运的是,此刻的欧阳国文也可以在这一点上松下一口气,因为他已经从罗伯特的密语回电之中得悉,这方面的安排已经顺利施行,按照时间推算,那封以密码信息(藏在那段程序代码之内的密信)转化而成的信件,必定已经寄到女儿手中,如果自己的女儿能够鼓起勇气按照信件中交待的步骤行事,那么随后蒂法就将在指定地点现身待命,并等候前来接应她的人。
在既定安排中,这个接应蒂法的人正是那个出卖了欧阳国文的侍徒,幸亏欧阳国文早就为这样的情况作过设想,到达指定地点的蒂法无须直接联系这帮本是欧阳国文属下的待徒前去接应,她将在该地点等候另一个前来协助她的人,因为欧阳国文还通过他能绝对信任的罗伯特,启动了一连串防范措施的其中一步,那就是,他将会用另一种方式通知女儿在目标地点等待已作更改的人物前来接应,这个人正是在他在信中写的那一句“自会有人来和你接触”当中提到过的那位“自会有人”。而至于这个人选是谁,欧阳国文也早就根据所有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做好相关安排,虽然他未对蒂法做出承诺这个角色会是他,但是,首当人选必定是他本人。
第二种情况,则是欧阳国文预计自己无法从对手的绞杀中逃脱的情况下所作的安排,这个第二人选将会是萨伊德帮会方面派出的人员,而如果再有更严重的极端情况出现,那么这个接应之人,将会是在这之前曾经提到过的,也是欧阳国文在该种情况下不得不将其召唤出来的一位角色,那位在末日来临之时才允许启用的“最终侍徒”,包括欧阳国文以及他的大多数先辈在内,都还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实面目的“末世天使”。
根据守则,这股力量也只能在神圣期限来临之时使用,迫于极端无奈之下,欧阳国文此举可谓破了禁忌,因为这位“末世天使”或许是经历激烈的斗争之后,能够仅存的一股力量,而这些秘密,也是其它待徒并不知悉的最高机密。来点题外之话,令欧阳国文感到安慰的是,还有一位他无法预料到的人选将会及时现身,并与女儿欧阳丽香一道肩负起神圣的使命。
此刻,H与O正在命运的推动之下,慢慢靠近。
凝望着手中的圣杯,一条复杂的计中之计在欧阳国文心中逐渐成形,念头即定他快速地行动起来,他将所想透之事对姬丝雅简单地讲述了一遍,曲折离奇又合符事实的解释顿时令姬丝雅呆若木鸡,接下来应着欧阳国文的要求,她立刻外出为欧阳国文购得他所需的手电钻。而至于在这个计谋中要用到的GPS定位器,欧阳国文将会在随后交待赫拉德父子为他取得,欧阳国文只是没想到,就在他准备对圣杯动手进行“粗暴加工”之际,赫拉德恰巧不请自来,见到房中欧阳国文的大不敬举动,他自然不会加以客气,于是乎举起手中的拐杖对着欧阳国文的后脑就是一棍,吓得前去为他取药转而回到房中的姬丝雅不由芳魂失色。
欧阳国文再将计中计当中能够让赫拉德知悉的部分倾盘托出,赫拉德听言欧阳国文要在圣杯之上装进GPS追踪器,自然是左一个不同意,右一个绝对禁止。理所当然,欧阳国文如此鲁莽而且极端不敬地对待圣杯,无论如何也不能纳入允许的范畴之中,但是,这位贝都因老人明显要比这位当局者迷的欧阳国文考虑得更加周到,他已经找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真主在上,你这个脑袋被沙子灌满的恶魔,难道你就不会想到,可以在圣杯之外加上一个附属的配件,再装上那让你自以为聪明的追踪器吗?!”
欧阳国文当即捶手称绝,大赞赫拉德这个主意甚妙,慌然发现这个方法将无损圣杯的一丝一毫,还能为朴素无华的圣杯加添润泽。
“太好了,舍赫,安拉赞美你,你的主意真是太好了!”
“真主在上,我的黄瓜!你之前的脑袋也许真的被骆驼踢过。”姬丝雅也在此时为欧阳国文重新包扎好伤口,低头蔑视状地嘲讽欧阳国文。
“它只被舍赫的棍子敲过,幸亏它不是个沙漏~~~,真主在上,这样的话,我又有了个主意!不如我们为这只黑漆漆又难看的杯子包上一层金衣如何,我想它一定会很高兴!”
欧阳国文无疑又是在恶搞式地开玩笑。
“真主在上!你这个天打雷劈的恶魔!我让你再尝尝,棍子的滋味!”
赫拉德那管得这位上锋使徒是不是在开玩笑,抽起放在身旁的拐杖,举起就想往慌忙举手招架的欧阳国文头上敲去,无须问,随后又是一阵闹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