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54
在一般人的概念里,远古蛮荒之时,我们的先祖还不可能掌握高超的科学技术制造摄影机之类的设备,并记录下逼真、微毫毕现的实况影像,这也是胡洋以及我们每一个人的定势思维,然而,揭开历史上那些不为人知的一幕幕,我们就会发现种种异相其实一点也不值得我们去惊奇,人类文明不正是带着诸如此类的迷团与迷惑不断地向前发展的吗?
“难道在你的想象中,所谓的远古人类就只会拿着石头、木枪和弓箭吗?如果你无法去相信,那么又何必抱着追寻真象的态度卷入这一场你根本都无法接受的事件中?”
升平的话含有好几层意味,也很有哲理,忽然感悟良深的胡洋几乎无词可驳。
“那么,我想问的第二个问题是,第一段影像反映的应该是一场洪水。”
“正确。”升平给予肯定答复。
“关于第二段影像,我首先要问的是,它与息壤有什么关系。”
“胡先生,关于息壤,我不会对你具体说明它是什么,既然你还不知道这个秘密,但是,第二段影像记录着一场年代久远得你无法想象的仪式,祭台上的人是对神迹做出最高的膜拜,然后,通过那条隧道前往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
这位蓬莱仙阁主人的说明,令胡洋立刻回想起谢立说过的“平行世界”,他尚不了解这个“平行世界”,也就是所谓的另一个空间究竟是一个什么性质的地方,虽然胡洋曾从方立口中得知大概情况,知道它与这个世界无异,但仍然无法理解另一个空间与现在的世界有何关联,于是追问道。
“我们现在这个世界在将来的某个时刻将会有一场灾难,这可以说是神的旨意,它将彻底地摧毁我们的世界,只有那些信奉神的人可以得到救赎,而这些人将被允许前往另一个世界开创新的文明。”
“这真有点令人难以相信。”胡洋对这个解释感到惊讶与困惑,末日之说他也屡有听闻,只是还没有这位蓬莱仙阁主人所说的这样玄妙离奇。
“基督教的圣经不是有诺亚方舟的传说吗,许多神话都有多多少少相类似的记载,想必,这些也就不用我多做解释了。”升平微笑着迈步走向下一个击球点,胡洋也随即跟上。
“我希望平先生并不是向我宣扬宗教信仰。”
胡洋跟在升平的后面回道,升平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接话。
“是来了解真像对吧?哈哈哈,胡先生,像你这样的人也许已经不会相信什么了,我也给你一个问题,就是你还信什么,我现在指的不是宗教信仰,而是你的人生目标,像胡先生这样的人,还是努力地为自己的人生谋划一下吧,你不是个平庸的人,但是,最好不要把优点用在与人生无关的事情上。”升平转头对着胡洋大笑,并摇划着高尔夫球杆继续往前迈步。
升平言简意赅,就是让胡洋停止探究胡成失踪背后所涉及的内情,自然也包括交出那些胡成特意藏纳起的物件,然而,之前曾经提过,胡成留下的物件并不仅仅是胡洋所发现的那三件物品,因为,胡洋还未完全参透其父的那条“秘语”。另外,在胡洋还没有确信谁可以相信之前,也决不会轻易道出或者交出那两样物件,这个慎重之举无可厚非,也十分地因巧成妙,如此一来,胡洋也在无形之中为家人设置了一道最起码的防线。
对方刚才提到了“祭台”,对比胡成留下的那句话胡洋难免有所联想,然而,思前想后,这位蓬莱仙阁主人所说的祭台,与父亲所说的祭台还是有些差异与出入,因为根据胡成所言,神圣符号就是祭台的代表符号,物非不离其源,胡洋此时已经可以确定那个符号必是息壤无疑,如果刚才那两段影像是真实的事件记录,那么这位蓬莱仙阁头目所说的真像纵有歪曲之处,也断然不会大失其实。
“这个问题,现在我无法给出答案,说起来,我对我的人生感到十分的渺茫,不知道何去何从,但这也是我自身的问题,另外,我不可能对我父亲的事情置之不问,既然我已经触动了这些我也不想缠上的麻烦。”胡洋答道。
“人生有很多出发点,就看你如何选择,我们去下一个球洞。”升平抿嘴发笑,点头转身领着手下与胡洋前往另一个球洞。
“现在我只需回答你两个问题,第一个,有关于你的父亲,他的失踪的确是与我们有关联,这还得说到我们组织的相关情况,蓬莱仙阁在久远的年代以前分化成了两个不同派别,你父亲的考古研究触及一个很敏感的话题,我只能相告是关于息壤的使用信息,而我们所谓的同僚就是想利用你父亲的研究成果,来达成他们的目的。”
升平边走边给了一个胡洋一直以来都想知道的答案,升平所构造的谎言在某种意义上说来也是真话,那就是胡成的确因为发现了“息壤”的秘密而被牵涉进了一场祸及性命的麻烦之中。
“你们的另外一派?那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既然你们是息壤的守护者,不应该对它更为了解吗,那他们还需要我父亲干什么。”
胡洋以逻辑角度提出质问。
“是的,我们的职责就是守护息壤,但很可惜,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凡事总会出现差异,另一个派别的目的就是利用息壤的使用信息找到其中一个平行世界,而这些信息记载在很多不同文化的文字当中,这些文字正是像你父亲这样的人会接触到的东西,显然,它们对一个考古学者来说,的确是一个非常具有吸引力的课题。”
三人来到另一击球处,手下放下枪包为主人插好球基,并放上高尔夫球。
“那另一批人又为什么要找到另一个平行世界,相关的信息难道你们就没有保留好吗?即便我父亲发现了这些信息,你们也没必要找到他,这不反而让秘密泄露了吗?”胡洋继续深究追问。
升平并未立刻应话,而是走到高尔夫球前,扭拧脚步调整身子以寻求最佳的击球姿势,并望着球洞位置在心中测定球的轨迹,然后缓缓回道。
“第一,既便我们内部没有出现另外一个派别,我们也会警告你的父亲,第二,我们身为守护者,并未持有所有有关于息壤的记录,漫长的时间总是会令我们遗失很多东西,另外,我们也不可能禁止其它人记载这些历史,只能力所能及地掩盖一些事实,刚才我也说了,既然有人,人就会分化,很不幸,我们曾经的同伴已经违背我们本该遵循的宗旨,当然,这个是我们的内部问题,与你完全无关。”
“那他们期望从另一个世界得到什么?”胡洋最后问道。
“胡先生那你认为人心所求是什么?想必,这应该是一个很好回答的问题。”
升平说完挥动球杆作击球准备,测定姿势与角度之后,他限放蓄力,扭身轮臂挥动球杆击打高尔夫球,他的动作十分娴熟,球再以理想的角度与轨迹飞往旁侧设有沙池的球洞位置,球的落点也选得恰到好处,估计不会滚进那些障碍地。
“那他们的目的已经超出我的想象,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万变不离其宗,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无非为两样东西,就是名和利,只是,这是我们绝对不能容忍的行为,现在,你该清楚令尊当时所处的境况了吧。”升平再次站正身子,直视已经大致了解内情胡洋说道。
“照你所言,我的父亲的确搅进了一场灾祸之中,这些本来就不是我们普通人应该触碰到的事件。”
胡洋有所思地眺望远处的光明景象,通过这次会面,他虽然得闻父亲胡成卷进一场何等性质的事件中,但是也不会直截了当地听信这位蓬莱仙阁头目所言,他预测如果这是一个骗局,对方下一步将会问及自己秘密藏纳起的那几样物品,而这位蓬莱仙阁头目也必然知道“国安部”已经收缴了那本印有象形字拓印的笔记本,以及他们曾经拜访过自称为“大禹后人”的谢家。
而根据到现在为止所了解的内情,胡洋还有几个想不透的问题,就是剩下的那两样物件,也就是那几张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相片与那块刻着“息壤”符号的石板,究竟又蕴藏着什么信息。如果正如这位头目所说的那样,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是这个“蓬莱仙阁”的另一派,那么,他们又期待从那两样物件之上获取哪一类信息。胡洋现阶段所能想到的就是,凭借那些相片可以分析那个岩洞的地貌特征,从而圈定岩洞所处的大概地理区域,如果那块石板也来自那个洞穴,通过分析还能得出那处地方的岩质构成。
这种推想十分正确,若用地质学知识去分析,这些物件正是最直观的参照物与样品。但这些都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刚才提过,胡洋还没完全猜透父亲胡成留下的那条密语,如果此刻能够猜透他定然会恍然大悟,然而,无论胡洋是否发觉这一点,他都不会轻易地将自己偶然发现父亲遗物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知外人,更何况仅凭一面之缘,胡洋也不可能完全相信这个本来就神秘兮兮的“蓬莱仙阁”的一家之言,毕竟,纵是神仙也有隐瞒实情的时候,否则,世间何来天机不可泄露一说?
另一个问题就是,据谢立所述,息壤是一把通往另一个平行世界的钥匙,那么现在它究竟在何人手中,循情按理,胡洋猜测这块息壤并非在这位蓬莱仙阁头目的掌控之下,否则,他们也就不必为息壤的相关事件大动旗鼓,落得这般被动。胡洋目的并不是要弄清“息壤”究竟如何发挥“钥匙”的效用,而是要借此试探这位头目所言的虚实真假。
另一方面,升平策划的这场戏关键并不是要胡洋直接交出那几样物件,如果他直接言明目的就会应证胡洋的猜想,骗局就有可能被揭穿,而且也正是因为胡洋的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才让方朗与升平无法做出正确判断,这个判断是指他们无法确定胡洋手中还有多少其父收藏起的物件。而且根据奥加尔特方面传来的情报,胡成绝不仅仅藏纳收起了那三样物件,还有另几样意义重大的物件不知所踪,这几样物品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对外界公开或者交到第四方手中的东西,自然,也就更不能落入以欧阳国文为首的一派神民手中,虽然他们动用了各种监控手段,布下迷局,更制造了故弄玄虚实质是测探虚实的盗窃事件,都无法在胡洋兄妹身上取得重大发现,所以,在未彻底确定胡洋背后有无指使之人之前,当然,纵使没有这种情况,方朗与升平也要想方设法弄清胡成究竟把剩余物件藏于何处。
假如方朗派出的“国安部”人员,对胡洋的住所来一次彻底搜查,也只会搜出那三样物件,他们或许会因为忽略,或者看不懂胡成留下的“秘语”而无法毕全功于一役,当然,如果采用这等彻底的手段就会打草惊蛇,更会惊动外界。权衡得失,方朗才采取了以退为进的策略。而胡洋不经意却又营造得相当巧妙的举动以及他和妹妹在防范“窃听器”时的行为,又不得不让方朗与升平怀疑这只是两兄弟演的一场戏,继而怀疑他们必定还藏纳着另几件关键物品,而且,既然兄妹俩平时的生活表现得如此淡定,那几样物件就必定不会藏于其家中,当然,他们万万没料到,胡成正是将几样关键物件藏在了家中,如果这点被方朗识破,胡洋兄妹的处境无疑就会岌岌可危。
幸运是的,恰恰是各种因素交杂在一起构起了一种十分微妙的平衡,诚然这种不对称的平衡维持不了多久,但有一点值得肯定,胡洋的机智与勇敢为自己赢得了一丝主动,也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这也应证了懦弱终会错失机会改变命运的道理,因为,机会从来都是属于敢于去抗争与争取的勇者,自然这份勇敢指的是有谋之勇,而非只为呈一时之快的蛮勇。
“胡先生,这就是我请你来的目的,目的正是让你明白自己所处的境况,相信你也会想清楚自己该如何抉择。”
“平先生,我倒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猜那块息壤并不在你们的掌控之下,对吧。”胡洋直挑其弊。
“看来你也得出这个推断了,是的,正是因为息壤落在另一派人手中,我们才有必要防止像胡先生这样的人被利用,同时你也要想清楚,当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或者得不到他们想得到的东西,你和你的家人会是怎样的处境。”
“平先生,你说这话更像是你在给威胁,想必在这之前,在我们家发生的事你也都了解,中国国家安全部的人员曾经来调查,并收缴了我父亲留下的一本记录本。”
“这些情况,我们当然了解,很遗憾,这样的物件不该落入这些对象手中,但是,比落在我们的对手手中却要好得多,这点我们自然会有办法处理,我只希望胡先生不要有所隐瞒,虽然,我们不是出于好意去帮助你,但是,和我们配合可以尽快地让你摆脱麻烦。”
“听起来这是个好建议,我只有那本记录本,如果你的对手还对某些东西感兴趣,那一定是盯上谢家给我看过的资料。”
胡洋如此解释理由编得非常充分,在这种情况下,升平也就更不便于挑明胡洋尚紧紧遮掩着的“真相”,而出于以退为进的策略他也无须开门见山地紧逼对方。
“谢家,是的,我们对这个家族很为了解,相信你也已经知道他与我们有过什么过节。”
升平说完策步再往球洞走去,一阵直升机的轰鸣声隐约由远方传来,并朝这边的草坪飞近,如无意外它肯定是这位蓬莱仙阁主人的私人载具。
球洞处高尔夫球以完美的轨迹落入球洞,升平以最后一句话结束与胡洋的见面。
“胡先生,这次约你来,就是让你明白事件的来龙去脉,我所能相告的只有这么多,希望你好自为之,再会。”
升平说完,领着手下踏向已降落在草坪上的直升机,直升机飞离之后,胡洋转身返回别墅会所,他还要与在此等候的“倰”做交接,这个交接自然是返还这副能将黑暗转化为光明的神奇眼镜。
屋内,胡洋摘下眼镜交至对方手中,“倰”接过并笑道:“胡先生,已经有人前来接你,就恕我不能相送了。”
“有人?“倰”先生,你指谁?”
“一个还算不“好”多事的跟踪者,胡先生,就此别过,晚安。”
尽管心里清楚这个跟踪者会是谁,但胡洋在任何人面前都要表现得毫不知情。
“倰”说完步出门外,驱车离去。
随后走出大门的胡洋看到一部凯迪拉克在路中停靠,下车朝他跑来的女子正是胡娟,见哥哥安然无恙,这位着急不安的妹妹也松下一口气。
“没事吧,哥!”
“你们怎么来了?”故作惊讶的胡洋对着朝他跑来胡娟问道。
方立也下车紧跟而上:“不要多说了,我们上车回去再作商量。”
望着周围的夜幕,胡洋叹气而道:“唔,娟,我们回去再说。”
三人上车,驱车离开这个让胡洋作了一趟“仙镜”之旅的高尔夫俱乐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