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二十二,是青山镇逢热集的日子,几乎家家都有人在这一天去赶集,因为明天就是腊月二十三小年了。“长工短工二十三的满工。”在外的都得结帐往家赶,在家的就得祭灶、扫房、糊窗、清洗房前屋后。
一大清早,去青山镇的路上就来往着许多人。
“听说耐门去了新疆,不知道那里怎么样啊?”苟发英走在赶集的人列中。
“有来信了,耐门说他们的运气真好,一到新疆就找到了活干,而且生活安排的非常好,天天要吃羊肉,还有牛奶。”耐门的父亲王福水,已过七十,一年到头衣袖从未免起过,天天盖住手臂,哪怕过河摸石头的时候。由于身体十分单薄,不能做重活,说话呀呀的有点嘶。大家都叫他假婆娘,家中养有三崽一女。耐门最小,后面还有个妹妹,还在读书,今天他也去赶集,走在苟发英的后面。
“你们耐门真有出息,走那么远的路,还能够挣钱,他今年回来过年不?”苟发英继续问道。
“今年可能不回来了,准备明年回来。”由于他今天“嘶”的有些厉害,在长长的人列中有人发出嗤嗤的笑。
杨秀芝今天着一件蓝呢的小西服上衣,一条黑色的健美裤,非常时髦和前卫。人说新过门的媳妇要当三年哑巴,虽然不是那么绝对,但要到达畅所欲言的地步至少还得有个过程,平时很少出门的她,大家都希望她走在最前头。才可以在后面对她品头论足,但她仿佛是有了先知,从一开始就默默的跟走人列的后面,只听不说。
“嗨,你们娃儿怎么样了?”耐门的父亲咳了几声嗽后又问道。
“唉,不提我家那砣祸了,把我们今年弄惨了,连年猪都没杀成。”苟发英叹着气。
“苟发英你叹个铲铲气,今年过不好吗有明年,只要有了人什么都会有的。”大将军陈大芳在队伍的中间说道。
“哈哈哈,说的是,说的是,面包会有的,一切会有的,毛也会有的。”这时说话的是毛子的爹王长生,他背着几张牛皮走在最后面。
“牛贩子的嘴就等于牛pi眼,里面有什么好货嘛。”陈大芳嗡声嗡气的反驳道。
青山镇的地势就决定了它逢集必挤的桎梏,千百年来都是如此。
集上,挎着篮子的,背着背篼的,挂着包的,提着肥料袋子的,来来去去,摩肩接踵,人头攒动,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摊位一个紧挨一个,从街的这头到那头,密密麻麻。除了百货,春联、年画、糖果、布匹……一应俱全。夹杂其中的板车自行车,还有不知好歹赶来奏热闹的手扶拖拉机,不断的冒着黑烟和发着烦人的突突声,还有争得面红耳赤的砍价声、叫卖声、吆喝声,声声在空气中弥漫交织。
那些路远的在挑选年货以后,又坐在路边的小食摊上,慢慢的品尝着大饼、油条、凉皮、煎包、小笼包子,还有极具川北人性格的火锅,个个满头大汗,人人吃得津津有味。
“秀芝,秀芝。”
杨秀芝刚把她要买的年画和那件毛衣还差的毛线买好以后就听见她母亲在喊她。
“妈,我在这里呢,你也来赶集啊?”看见自己的母亲站在自己的面前,杨秀芝的身子微微颤抖。
真是男服学堂女服嫁啊,这才几天时间,就象我已经不在了一样,看见女儿这样的表情,杨秀芝的母亲眼角一下潮湿起来。
“秀芝啊,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在那里还习惯不?”
“妈,没什么的,可能是这几天身体有些不舒服的缘故。”听到母亲的关心杨秀芝意识到不能让母亲看出自己的心事来,于是立即从嘴角里露出了一丝笑。
“爹还好不?”
“你爹有啥话说呢,他的身体就象头公牛一样,天天有说有笑的,今天他和你弟弟都放假了,你去你爹那里不?”
“不去了,等会我要去治恭那里。”说到这里,杨秀芝避开了她妈询问似的目光,把头转向了另一处。
“那你就快去,迟了就过了午饭的时间了。”杨秀芝在后面低着头跟着她妈一前一后走在拥挤的人潮中,都没有说话。
还没有到青山镇畜牧配种场的大门,就听见一声猪的惨叫声传来,接着又传来张治恭和一个陌生人的吵闹声。
“哪有你这样陪种的,像个莽张飞,如果是你你受得了吗?”
“你这是什么话,人工授精就是这么干的。”
“那也要等我母猪把疯打园了再进行啊,哪有你这样生憋硬套的就往里面插呢,难道你和老婆也那样啊。”
“你,你,你在说什么啊?”看见杨秀芝已经站在门口,张治恭迅速的收拾配种工具。
见此情形,杨秀芝不好答话,只能离开,用张治恭给她的钥匙进了张治恭的寝室。
寝室很简陋,除了一床一桌一椅外,再没有一件象样的物什,这些男人真是一个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又懒又不讲究清洁卫生,看着张治恭凌乱的床铺,满是垃圾的屋子,杨秀芝忙活起来。
刚走到门口的张治恭,看着杨秀芝一撅一起的臀部,一返刚才的怒气,放慢进屋的脚步后,悄悄的从后面窜了上去,从腋下一下抱住了杨秀秀芝。
“别闹了,等我收拾完再依着你。”
“不可以,我现在就要。”
“啊,这人真烦。”杨秀芝侧过头来,双手在张治恭的后臂上不断的敲着。
“谁说的,这么反动。”
“我啊,怎么这么久的时间也不回家?”
这时,张治恭已经把杨秀芝压在床上,两手开始乱摸起来。
“就是那头新引进的那条杜洛克公猪耽误了。”
“它怎么能够影响你?”
“下雪那天感冒了,费了好些功夫才看好,还挨了站长的批评。”
“难不怪,我以为你是在意那些事呢。”杨秀芝在张治恭的耳边低声说道。
“总感觉对不起你。”张治恭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被压在身下的杨秀芝嘴唇开始发热,不断配合着张治恭的下一个动作。
“摸到了,摸到了,湿的,这么快啊。”身下的杨秀芝身体开始颤栗。
“张大夫,再给我试一下嘛。”就在张治恭宽衣解带希望和杨秀芝享受那还没有成功过的鱼水之欢的时候,刚才和他吵架的那人又在门外大声叫起来。
“这个杂毛,真是扫兴,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这个时候叫。”受到干扰,两人的兴致一下从高峰跌到了谷低,不得已只能在裤裆里放个空炮。
“你这个东西真是没事抽。”
走出房门的张治恭对着那人的脑门就是一拳,杨秀芝赶忙拉住张治恭。“以后工作注意方法,不要和人家大吵大闹的,那样解决不了问题。”
“谁想在这个鬼地方干这个事情,每天看着那些场面,真是恶心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