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西山的夕阳退去最后一抹光束,兴泽湖的黛色渐渐加深,周围的凤凰山,羊山,雨冒山,还有各家冒着炊烟的屋顶都成了一幅套色的木刻,刀痕渐浓处,山的轮廊和房屋斜顶的墙边都成了这幅山村木刻上粗旷的线条。
美丽的夜色那么沉静,清风明月处,佳子踏歌来。每个星宿,都有自己的轨迹和宿命,与之相对应的是人间多少的悲欢离合和似水的缠绵柔情。
张家大院的灯火早已熄灭。大门外的那栋牌坊呆呆的望着已经看了几个世纪的天空,而今夜却又是如此的陌生和聊寂。
“秀芝,你过来嘛。”张治恭在床的一头低声叫道。
床是新的,被子是新的,床单是新的,枕头是新的,人也是新的。
“我才不呢,羞死人啦。”
“还羞啥子(什么)呢?我们已经结婚了,是国家批了条儿的。”
“不嘛,人家就是感觉不适应。”
“这个哪有什么不适应的呢,我们已经成了两口子了,迟早要过一关的。”
“你们男人一点也不顾及女人的感受就知道那个。”杨秀芝是捂着头在说话,声音有些小,床这头的张治恭有些听不清楚。
“你不过来,我就过去。”说着张治恭把身子一贡,从床边爬了过去,可杨秀芝并没有给她挪地儿,还是把被子裹在身上,张治恭费了好一阵功夫才勉强拉了点盖在自己的身上。
“你怎么还不脱衣服呢?”早已光溜溜一丝不搭的张治恭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用手在杨秀芝身上摸来摸去。
“脱了。”
“这是,这是。”
“这是秋衣秋裤,在家睡觉都是穿上的,现在脱了很不习惯。”说话时,张治恭感到杨秀芝说话很不自然。
“我给你脱了哈。”
“不,你的手。”
“我的手,我的手现在已经不听我的使唤咯。”
“好冰人哦,还痒痒的,人家不习惯这样嘛。”
“开了包就习惯了。”
“一定要过啊。”
“那是当然啦。”
随着张治恭的手在杨秀芝的身上不断的移动,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皮肤渐渐的烫热起来。
窗外,夜色宁静,一轮皎洁月光挂在东山上。她的上衣已经被张治恭完全脱下来。透过窗杵,照在他们新婚的床第,也照着杨秀芝洁白的胸肌,朦胧,如雪。两峰凸起,挺拔,啊,多么奇妙的世界啊!张治恭感到一阵晕旋,嘴唇焦渴起来。伸出的舌尖,轻轻的滑过乳峰的园顶。杨秀芝的身体微微一颤,随后从她的烫热的嘴唇里传来低低的呻吟。但她却把裤腰捂得死死的,任张治恭手忙脚乱的满头是汗都没有结果。
“秀芝,脱了吧,我已经坚持很久了。”
张治恭像一个骑士骑在杨秀芝的身上,用空出的一只手来脱她的裤子时,杨秀芝却把裤腰攥得死死的,几个来回,张治恭显得毫无办法。这时他想起了毛子,张显,二喜他们一起的经验交流。用两胳膊卡住上面,再用膝盖顶在肚子上,然后用脚在她的裤腰上一蹬,她的裤子就很自然的退到脚后跟了,最后用腿把她的两腿一分,就可以长驱直入了。
“不,啊,啊”
张治恭猛然醒悟,三下五去二,几下就把在被子里的杨秀芝退了个精光。
“我以为你是个木头呢,脑袋终于开窍了哈。”
令他想不到的是,杨秀芝不但没有怒气反而在脸上露出了十分欣喜的表情。这其实也是这里姑娘的传统习俗,新婚之夜,越给新郎制造的难度越大越好,不能让男人轻易得手,这样,以后才有可能使男方珍惜重视自己,如果很轻易就让对方得了手。则说明自己在男方面前是献媚的表现。男方觉得没有什么刺激,不够味。以后就不会爱惜自己。往往在这个过程中,男方越猛烈,动作越粗野,女方就越诚服。
但谁也没有想到,就在杨秀芝把腿微微分开,迎合张治恭下一个动作的时候。张治恭却突然满身大汗淋淋。还没有进入到对方身体的时候,像一只斗垮了架的公鸡,耷拉着脑袋,奄奄一熄,接着身子一歪,倒在杨秀芝旁边气喘吁吁,不省人事。
杨秀芝心里一惊,掠过一丝惊谔,但心想可能是自己折腾他时间太久了的缘故吧。
“治恭你先歇歇,这次我配合你,不再折磨你了,好不?”
没有回答,张治恭只一个劲的喘着粗气,再摸摸他的身子,冰凉,一身冷汗。
“这是怎么了?”杨秀芝既惊恐又纳闷,心中泛起一阵委屈.
杨秀芝和张治恭绝对没有想到,他们的新婚之夜只不过是他们漫长的婚姻生活中痛苦的开始。这个张治恭他是得了见门谢客的顽疹。
夜风卷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是在泣泣低语,诉说曾经美好的往事。月牙不知什么时候隐匿在铅厚的云层后面去了,整个山村都被黑色衣裹着,几声夜莺的鸣叫从远处传来,有些凄婉,有些悲凉。张家大门前,那栋牌坊的轮廊比夜色还要浓重,它极像这漫漫黑夜里的一副嘴,正张着巨大的嘴唇,露出看不见的牙齿。
“嗨,老头子,不出明年我们就会抱上孙子了。”
“到那时你就一门心思的在家里带孙子,我出去干活。这个儿媳妇要比治才的那个玉玲要乖巧得多。”张乾贵咳了两声,然后又把烟袋猛吸了一口,漆黑的屋里突然跃出一点红色的亮光。
“老家伙,你看她那腰,那胸,那两砣nai子的形状,还有那园溜溜的屁股,一看就知道是个生儿子的身板。”
“你们女人研究这个家挺厉害的哈。”张乾贵说着就梭到了闹三弯的这一头来了。
“滚过去,跑过来做什么。”
“你说做什么。”张乾贵摸了一把他老婆的nai子说道:
“哎,你这东西就像个面袋一样,松不拉几的,没啥摸头咯。”
“老娘稀罕你摸啊,摸了几十年了,还不知足啊。”说着又推了张乾贵一把。
“以后就该操心女儿治葶的事情了。”
“这丫头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今年已经了,给她介绍几处她连面都不见,不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喊她继续念书呢,她不念,在家呢,又不想劳动,天天还要穿好的,吃好的,哪个供得起哦,不知道现在在她大姑那里干的怎么样?”
“这些都是你惯的呗。”
“就我在惯啊,你没有吗?”
“你问问她想学兽医不?如果愿意我就把她带上,等有能力开处方了,就在青山镇自己开个兽药店,或者找个关系去兽医站做个临时工。”
“女娃娃家学做兽医,不是很好。”
“你晓得个屁,来把,老婆子耶。”张乾贵心急火燎的。
铺里窸窸窣窣几声长气过后,又传来了闹三弯的问话。
“哎,我问你这回收入多少,够开支不?”
“就1000多吧,收入不是很多,勉强够开支。”张乾贵叹息了一声,就把旱烟袋放到了一边。
“才那点啊,我昨天看好多人都给了10元呢,还有老二单位有个整500呢,怎么只有那一点呢。”
“烦不烦啦,帐在那里,违背我吃了不成,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嘛,睡。”
燃烧的火焰在激情的躯体里,就像大海的波涛汹涌澎湃,就要达到巨浪的顶点了,却被陡起的飓风拦腰折断。留在海面的只有乌云的哽咽,掠过沉沉的海面,把这巨浪的哭声送向黑纱朦胧的远方。
“再来一次好不好,治恭?”
“秀芝,已经来了三次了都是这样,我累了,明天再来,好吗?”张治恭躺在杨秀芝的身边,身软如泥一点力气都没有。
“治恭你在发抖,是冷吗?”
“有些冷,过一会儿就会好的。
看着面如土色的张治恭,下床来又给他加了窗毛毯在身上,然后仰在床头,两眼定定的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
老大张治才已经分庭立户,在不远的地方新修了几间砖木结构的瓦房。得村长之福,他的用工几乎没有掏什么钱就把这些房子盖了起来。屋外,青砖的墙,屋里,完全是青灰抹壁外刷大白粉,雕花的吊檐,瓷砖柱,三开的玻璃窗,房子刚修起一年,室内的家具已经完全摆满。着实使这家主人李玉玲脸上天天挂满了笑容。
此时,他们也没有睡。
“以后离老二屋里远些哈。”李玉玲把膀子靠在张治才的身上。
“你说的是啥子(什么)话哦。”张治才正在整理村里的一些东西。
“我发现她有点骚,你没有看见那眼看人的样子就像放光一样,这样的眼神就是勾人的眼神。”李玉玲一边说话,一边摸着张治才的耳朵。
“尽说些摸名堂的话。”张治才把李玉玲的手攀了一下,让她把手拿开。
“你去交帐时,老头子有什么反映?”
“可把我吓坏了,我的心到现在还在抖呢,”
“不会吧,又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
“这回不同啊。”
“什么不同?”
“这回是在自家啊,往回是在集体或者在别人那里改帐的。”
“哦,我还没有看出来,这集体和家里是有区别的哈,那你明天就如实向老家伙坦白吧。”
“哎,已经做了贼了,何必不打自招呢,下不为例,但愿就此一回。”
“那你当这个村长有个屁用。”说完李玉玲把被子一裹侧身睡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