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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乡下来的就是劲大

浮生若寂 昆仑士 2993 2024-11-19 00:04

  成都人一到冬季都有个爱喝羊汤的习惯,把猪的棒子骨、羊的棒子骨,羊肉一起下锅。待汤熬到发白时再放下切好的羊杂和羊肉,慢火熬制到一定的时候又把猪油、姜片、盐、茴香和胡椒加进去。羊汤不能轻车就简,要按程序一步步的来,否则熬出的汤汁的味道就不原始。在这里喝羊汤的场面在冬至那天特别壮观,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并不夸张。

  “二喜呀,你这些羊子如果运到成都去的话,一个能卖出两个来。”

  “牯牛大哥尽说些淡毬话,难道我的羊子还会下儿啊?”牯牛在送完葬,吃过张福国的酒席以后来到二喜家,唐满金和苟发英对他的到来非常重视,唐满金赶忙搬来了凳子,苟发英用双手端来了唐满金经常喝的羊鞭酒。

  “苟大姐,这酒就不喝了,我刚才在下面已经喝了许多了。”牯牛双手推辞。

  “你什么时候来过我家呀,今天难得,来了就要喝才行。”苟发英极力相劝。她的目的自然不完全是牯牛多日不到她家的原因,而是二喜养的那一百多条羊子还没有找到销路,如果在冬季不能卖出去,那就得又要再等明年这个时候价格才能起来,到时间的价格是涨是跌还说不一定。

  “在这里只能卖三元,一旦到了成都就能够卖到六元呢,一个能卖出两个来,你说是不是你的羊子会下儿?”几口酒下肚,牯牛面色红润,说话铿锵有力,神情亢奋。

  “一下也卖不完这么多啊?”二喜把牯牛领到了羊圈里。

  “二喜,你最远到过哪里?”

  “县城,就是前年腿整了的那回。”

  “我说你是灌木丛里的死麻雀,没有见过世面,你知道成都是什么地方吗?”

  “这个当然知道啊。”二喜说道。

  “是的,它是我们四川省的省会,在解放前叫成都省,不说你这一百多条羊子,就是有个上千条万条也能够卖出去。”牯牛的手在手在空中大弧度张驰,就象乌镇长在这里检查工作一样,威风八面。

  “人家也在养啊,又不是我一家在养羊。”二喜疑问道。

  “我说你真是落在井里的癞蛤蟆,碟子大个天,你知道不,每年冬至的那一天,成都出来喝羊汤的都是人山人海,拥挤不通,为这事成都市的交通还瘫痪了好几次呢。每碗羊汤可以卖到50元,有的地方的价格还比这个高。这、这、这、怎么回事?”正滔滔不绝时,牯牛顿感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异样,血直朝一个地方涌,原先那规规矩矩的如面条一般的东西,怎么一下翘起来了呢?

  “这么高啊?”二喜面露惊恐之色。

  “是的,就是这么搞,怎么我这里突然高起来了?”

  “你这里也高?”二喜面露疑惑。

  百闻还真不如一见呢,再不离开就要露丑了,牯牛心里暗叫不好。

  “不和你说了,我得马上回去下,记住明天下午来装车。”话没说完牯牛便到了二喜家的院坝边上惊诧诧的喊起老婆陈大芳的名字。

  牯牛顾了两台车才把二喜的羊子装完,冒着夜色,车队行径在川北崎岖的山间公路上。

  车灯照着前行的路,灯光穿透黑夜的距离越拉越长,天光浅影中,片片银色的碎片划破夜色,斜落在地上。啊,飘雪了,二喜的心磬磬的,毫无睡意,不禁打起寒颤,习惯性的把裹在外面的大衣紧了紧,不知过了几个钟头。前面的山势逾来逾缓,两边的灯火逐渐由稀疏变成稠密,有早起的人在准备出门了。

  “二喜,我们已经过了剑门七十二峰了,不久我们就会到达沃野千里的川西平原。”过三台时牯牛为了驱寒从另一台车的驾驶室跑到了二喜这里,把自己的身体完全钻进二喜的大衣里。

  “这黑天瞎地的,我一点也没有出远门的感觉。”二喜瞅着惺忪的眼,打着哈欠,手不停的在脸上搓着,他在强力清醒自己。

  “等会你把眼睛睁大些,如果看上哪个成都姑娘,就把她拉上车来,然后带回去给你当媳妇。”牯牛和司机都醒了。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啊,又不是猫更不是狗,莫说这些无聊的话,握好你们的方向盘,小心抛锚。”这司机是牯牛的常用司机,彼此滚瓜烂熟。

  天光渐亮,昨夜的雪花终是没有继续,两边的村庄随着晨曦的不断升高,慢慢的在清雾中露出一个个真实。真是大平原啊,一望无边,坦荡无垠,青青的冬小麦如一片微浪轻触的海洋。二喜好奇的睁大了眼睛,心中涌动着少有的激情和兴奋。

  电线杆越来越稠密,路边的修车铺逐渐增多,来往的车辆频频驶过车窗,在耳边发出道道刺耳的风响,这是靠近城市的标志。

  第二天夕阳西下的时候,二喜一行到达成都东站附近,这里离真正的市中心最起码还有三十里。

  “这是哪里啊?”,望着远处象森林一样高低错落的楼群,潮来潮去的车流,刚下车的二喜十分迷茫,不知东西南北。

  “二喜,你在这里把你的羊和车看好,我领司机去吃饭,等会我来换你,然后就去找人。”下了车的牯牛搓着手并不断的往手里哈气。他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了,他一露头就有人过来和他打招呼。

  “牯牛大哥,好久没见了,到哪儿发财去了呢。”迎面走来的女子向牯牛招着手,脸蛋粉扑扑的,嘴上抹了口红,声音嗲声嗲气,软得象没有骨头一样,走路时她的胯摇来摇去。

  “这两位师傅你好声侍侯下,有你的好。”他们的对话的声音越来越远,后面说了些什么,二喜无从知晓。

  在车上坐了一阵,二喜猛然想起车上的羊子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见汤水了,它们可是自己养出来的啊,天长日久多少产生了些感情,看到二喜在车的后档板处露出了头,满车羊子一下躁动起来。四蹄不停的敲击着车箱的底板,口里不断发着唛唛的叫声,这些家伙真有眼水,羊子如同自己的孩子,想着她们即将离开自己,二喜不禁泪眼朦胧,他急忙拿起司机用来换冷确水的水桶去给羊子找点水喝。东瞧西谙,走了几个来回还是没有找到水源。

  “你是不是想去打水哦?”这时一个带着红袖章的老人走过来说道。

  “是,是,哪里有啊,老同志?”二喜瞧着老头衣袖上的红袖章语无轮次的答道。他虽然不知道这老头究竟是干什么的,但只凭这个就说明这老头的份量,还不用说那双老而不浑,犀利无比的眼神了。

  “去那边,那边是厕所,哈撮撮的,乡下来的土包子。”那老头就象吃了火药一样,说话急而短促,二喜不知其意,连忙供手称谢。

  刚转过屋角,就听见一阵柔得发麻的声音从临近的屋里传来。这、这、这不是叫chuang的声音吗,这些城市人真是开放,大白天的做这个事情,哼哼。

  这里果然有水,二喜拧开水龙头,瞬间白花花的水从自来水管里跳跃而出,只几下水桶就满了,刚回转身来:

  “你,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啊?”令二喜想不到的是从屋里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与他同路来的牯牛,此时还在系衣服上的扣子,脖子上有个唇印。

  “牯牛哥,你们乡下来的就是劲大,弄得我好舒服啊。”

  “她,她在乱说,我只是看看,是他们在做这个事情。”牯牛面红耳赤,说话结结巴巴,非常尴尬。

  “你放心,牯牛大哥,你只管把我的羊子卖好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更没有看见什么。”望着牯牛那张扭曲的脸,二喜的心中顿生一股龌龊的感觉,一下觉得眼前的这个牯牛已经不是刚才和他同路来的那个牯牛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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