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喜余气未消,手上的邀磨旦就像雨点般的落在在张治才身上。
“狗东西,天天正事不做,专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我让你尝尝这邀磨旦的厉害。”
张治才根本无法站起身来,只能在地上不停的打滚,口中不停的哭爹喊娘。
“哎哟,我的妈妈呀,我的螺丝拐断了。”
“二喜,快住手,不然就要出人命了。”杨秀芝赤身裸体的站在二喜和张治才中间,她根本顾不得去披件衣服。
“二喜,杨秀芝你们两个狗男女今晚这出双簧唱的好,你们干的那点丑事,不知道你们是在故意装聋作哑还是真的不知道,其实早就传遍了兴泽湖了。”张治才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才爬起来。他立即甩了甩腿,还好,没有伤筋动骨,只是在邀磨旦的落下处有些血青和淤肿。
“你们走着瞧。”夜幕中,张治才一瘸一拐的向家的方向颠簸而去。
“我喊你天天不要喝那么多猫尿,你偏不听,这下载了岩才知道厉害了哈。”李玉玲见张治才拖着两条伤痕累累的腿从外面回来,阴起脸数落道。
对于二喜对自己的这顿黑打,纵使张治才心中怒火万丈,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们两个碎尸万段,但在当下,他只能捏鼻而受,既不能对人讲,又不能对人说。只能把挨黑打的痛苦窝在肚子里,等待时日,再把它打转回来。一连三天,张治才仰在铺里,呻吟不已,为了不使别人看出破绽,他几次阻止了李玉玲要去给他请医生的行动。
“你这是怎么回事情啊,这么重的伤,还不准我去请医生,你不是在外面赶婆娘挨了黑打了吧?”
知夫莫如妻,对张治才那些花花事情,作为老婆的李玉玲早有耳闻,虽然外面的人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睛,但她从来没有抓到过张治才的真凭实据,往往在她哪里又成了捕風捉影的事情。最后只能不了了之,相反的她还说是别人是在嫉妒自己的丈夫是村长的缘故。
“婆娘家家的,是不是皮场又在发痒想挨揍了?”睡在床上的张治才恶声恶气的说道。
“我不和你说了,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就是别人把螺丝拐卸了,把你的命拿了,也莫毬得我的啥事情。”
“哎哟……哎哟……”张治才仍在呻吟,李玉玲提了个篼篼赶集去了。
青山镇一年到头永远都是那么热闹,从来就没有个冷清的时候。就是把秧子打在田里,也能在赶集的路上看见三三两两行色匆匆的人。
今又雪花飞渐,山涧里的溪水冷凝成了冰条,年关来临,街上自然更加热闹。除了平日里习惯熟悉的面孔外,又多了些身着各式奇装异服的年青后生,有女有男,说话间时不时夹杂着几句使人模棱兩可的异地口音,这些都是远在外地的打工一族,他们就象天上流动的云朵,故乡是他们永远的眷恋,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新年的钟声临近他们就会不远万里,不辞辛劳的飞回自己的老窝。
从羊山寺一进街的这头是新修的公共汽车站,虽然说不上气派和豪华,但也极富地方特色,接站的马路也拓宽了,完全浇了水泥路面。两旁停满了各式的中巴和小巴汽车,从这里出发的长途客车可以到达全国各地,每天迎来送往,送行的和迎客回家的都是满含期望和欣喜的泪水。
李玉玲一上集,刚把给治葶带的东西放下,就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玉玲姐,你趁墟啊?”
这是谁啊,说话旷当旷当的,李玉玲看了一眼治葶,治葶正忙着给顾客取药收钱,忙得不可开交。
“玉林姐,系我,我系毛子啊。”哦,我已经回来了不能再这么说话。
“玉林姐,是我,我是毛子。”来人换成了本地普通话。李玉玲一转身,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又高又壮的汉子,头发略微发黄,不是我们这里那种一般的三七开瓦片头型,而是理得象飞机一样,两鬓光光的。面容稚黑,象是经常站在太阳坝坝里一样,再往下,外套是一件安了拉链的夹客。呈古铜色,上面有花,里面的衬衣把风颈筘,扣得死死的。衬衣扎在一条黑青色的长裤里。在腰间拴个皮包(裹肚子)鼓鼓的。脚上穿的是皮鞋,可脚杆却光着,没有穿袜子,身边拉着口皮箱,显得非常气派和时髦,怎么是这副打扮呢。李玉玲象见了一个稀有动物一样,把问话的前后左右看了一圈,才猛然发现站在面前的就是毛子。
“哎呀,我看了半天,还真的是那个死毛子,你咋这副打扮呢,刚才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我刚才说的是广东话,我刚下车,没有看见家里的人,只看见你从屋里出来了。”
“你个家伙,一走就是三年,连一个音信也不给家里,你知道你老汉和你妈急得都快上吊了。”李玉玲打了毛子一拳。
“是毛子哥啊。”买药的治葶听见他们的对话赶忙打方走顾客,跑出来凑热闹。
“这姑娘是?”毛子不惑的问道。
“这个人你也不认识啊,她是我们家小三治葶呢。”李玉玲在说话间把治葶往身边拉了拉。
“啊,我的天啦,真是女大十八变呢,你不是在成都给一个什么什么亲戚带小孩吗,连你二哥的婚礼也没有回来。”毛子一拍脑袋象突然才把治葶想了起来,可他那双贼眼一直在治葶身上转溜着,看见他灼热的目光,治葶好像被电击了一下赶快避开。
“毛子哥,你赶长途累了去我那里坐坐吧,喝口开水,歇歇再往家里走好吗?”听到有人在招呼买药,治葶说完话又跑回到了售药房。
“好的毛子,去我们家小三那里坐坐吧,正好我还要去办几件事,等会儿我们一起回家好不?”
毛子没有推辞,在李玉玲的招呼下进了治葶的药房,毛子穿着奇装异服,一身南派的打扮,看见治葶屋里来了个“陌生”的男子,大家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招呼完顾客,治葶径直去了她歇息的内屋,赶忙去倒了杯开水还加了白糖在搅匀后才送到毛子的手里。
“毛子哥,先喝点开水哈,等我忙完了,就去弄饭。”对治葶的热情毛子自然点头称谢。这是他在动身回家之前所没有意料到的事情,虽说自己这几年在广东挣了点钱,但一想到在家乡干的那些缺德事,不免有一种羞愧之感,随之后背一阵阵发凉,脸皮也一阵阵的发烫起来。怎么面对家乡的父老乡亲,为止在他的心灵深处曾经有过激烈的斗争,他是准备回来挨骂的。
“王经理,不要再犹豫了,想回就回去吧,你已经离家三年了,是死是活也应该给家里报个平安啊。”这是他新请来的秘书娟子的话。他的第一任秘书,自从那夜留宿武村长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只给他短短的带了一封信。
“你把我当作赚钱的交易,我必须礼上往来,对不起王哥,下午在去武村长家之前,我已经预感到将要发生的一切,因此我把你存折上仅有的五万元给完全取走了,本想一走了之,不与你一起去武村长那里,但当时我害怕引起你的怀疑,所以就来了个缓兵之计,待晚上派出所没有人上班了,我才离开。五万元不是很多,你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挣回来的,一想到这合同是武村长冲着的我身子来的,你出这五万也是值得哦。我也知道武村长只是在我这里品个味,然后就会把我抛弃,所以迟走不如早走,早走不如就走。你不会那么小气吧,为了这五万元去报案。好了,后会有期,祝你好运。”
这个臭biao子,想不到我毛子载在这小娘们的阴沟里。
“王场长,河南冬瓜的腿被砸断了。”正在这时石场管工的又汗流浃背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什么,你说的是什么,谁……谁的腿砸断了……”
“是河南冬瓜的腿被砸断了。”石场管工是湖南人,说话有很重的湘潭味。说急了很难听明白。
“是天要绝我”毛子两手一拍一下瘫坐在办公桌前的藤椅上,短暂的沉寂之后,他马上又振作精神。
“立即送医院,我去取钱,在医院汇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