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新疆,风从东边来,杨花飞絮,纷纷扬扬,象雪花一样,飘落在城市和乡村。来自冰山上的雪水,在乍暖还寒的阳光下,跳跃着涌向远方。大街上,人们纷纷卸下冬日里宽大厚重的外套,无论是维族大妈还是从内地来的小姑娘都是轻装上阵,裙袂舞动,传统,现代在极具时代感的背景音乐中相互交会融洽。封动了一个冬季的工地陆续开工,沉寂的高楼又沸腾起来。边塞新城又迎来了一个激情的夏日。
幸亏这位老乡对我们的搭救,不然死在那里,家里连一个音训都可能收不到,就在耐门,豹鸡母,孬狗离开后的第二天,那里发生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矿难。
“去独山子的人又回到了乌鲁木齐。”孬狗和耐门,豹鸡母正在他们的房间里吃饭。
“他们不是在那里干的好好的吗,怎么又回来了。”耐门低声的问孬狗。
“毬,他们在那里根本没有干活,而是在那里等待了几个月。”豹鸡母说话时放了一个很响亮的屁。
“老乡的饭便宜哈,每天胀那么多,不怕把你憋死。”耐门给了他一眼。
“我的天啊,那么多的人白吃几个月,谁能够承受得了啊。”孬狗说话间冲床上移了过来,坐在屋中间一条凳子上。
正在这时,赵耀的老婆从外面领了两个人走进来,并丢给耐门一封信。
“你,你们两个我认识啊,是赵家弯的。”耐门看着对方。
“你们几个我在青山镇也见过,就是叫不出来名字。”新来的两个人先后说着同样的话。
“我给你们介绍介绍吧,他们都是我家亲戚,今天才刚从老家来,和你们一样都是想出来找几个活钱的。”赵耀的老婆给她的亲戚整理铺程。
“哦。”耐门好象悟到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
“家里的情况怎么样?”豹鸡母和孬狗都想急于知道现在家里的一切。
“秧子已经返青,比较清闲,所以我们就出来了。”
新来的两位放下行李以后,就被赵耀的老婆引去主人的正庭吃饭了,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个。
“明白不?”耐门把手上的信封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又才撕开。
“明白什么”孬狗疑惑的问。
“真是个猪脑子,里面装的完全是豆渣。”豹鸡母把眼一屑。
“嗨,谁来的,里面写的什么,给我们说说可以不?”孬狗把碗放在一边。
“老头子来的,有什么好看的嘛。”就在耐门倒着信封取信的时候,一张照片从里面掉了出来,“呵,原来还是张美人照呢!”
照片上的姑娘微笑着,厚厚的嘴皮,黢黑的皮肤显得憨厚和本分,但整体看上去不是太差,是一个非常健壮的姑娘,从感觉上看虽然不是那种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双眼货,但完全能够下得了稻田和麦田。
“哈哈,这是你老汉给你找的婆娘是不是,耐门?”
“是吗,拿过来我看看?”豹鸡母过来争着。
“你们不要争哦,那有啥子好看的嘛。”信写的很多,满满的写了三页,看到第二页时耐门的脸色沉重起来。
“嗨。”豹鸡母用手指捅了捅孬狗,并指了指耐门的脸。
“怎么了?大力。”豹鸡母喊着耐门的大名,他感觉耐门可能遇见了非常慎重的事情。
“没什么事情,这老爹也太过了些,竟然代表我表了态,说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并安排在下半年结婚,你们说这老头子是不是发神经了。”
“现在发神经没什么,就害怕将来发神经就麻烦了。”孬狗嗤嗤的笑着。
“没正经的家伙,我给你们说个正事情,我们明天去哪里睡觉?”耐门没有把信看完而是握在手上问他们。
“是啊,这个事情我正在考虑呢。”机灵不过豹鸡母,从赵耀的老婆把她的亲戚引进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是该让位的时候了。
“现在工地都开工了,我们下午各自找工作吧。”耐门,豹鸡母,孬狗三个相互观望着,看着两个没有反映,耐门又重新拿起信读起来。
“哈哈,这回毛子真是猫儿抓糍粑脱不了爪爪了。”耐门象突发神经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他怎么了,是不是他搞的那些鸡鸣狗盗的事情出了问题。”孬狗把脖子从桌子那头伸了过来。
“那些事情只能是小巫见大巫。”
“快说说,别买关子了。”豹鸡母也把脖子也伸了过来。
“你们知道不毛子已经有儿子了。”
“啊!”
广东的五月与新疆的五月没有可比之处。一个是塞外风光,雪山,戈壁,大漠,草原和风沙。一个是烟雨江南,腥涩的海风夹杂着潮湿的空气,使初来乍到的人倍感不适,已经三个月了,毛子还是忘不了那个有失尊严和人格的夜晚。
“老板,要到哪里去啊?”
“还好,遇见一个能说普通话的,随便吧。”
“这,怎么能够随便呢?”
“去景岸吧。”毛子牙齿打抖,说话结结巴巴的,开摩的人看他着一身病服,又要去几十里外的地方,心里顿生疑惑。
“你,你这是……、”话音未落,一张五十元的现钞塞到了摩的司机的手上。
“明白了,我们马上走,后座上有件雨衣你穿上吧,这天气可能会下雨。”这个开摩的也是外地人,在这里混的有些时日了。
沿途车流川流不息,点点灯火,抛撒在江面,就如天上的星星,游荡在天幕的银河上。
“这五十钱元,我就不要了,你去买身衣服吧,你这身打扮多不方便。”开摩的轻拍了几下毛子的肩。
毛子感激涕泠。
“万谢兄弟,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兄弟保重。”(这两人后来在广东都把事业做到了一定的程度,他们成了一生的好友。)
这里离那医院不是很远,还没有逃离安全距离,还得继续前行。犹如一只惊弓之鸟的毛子不得不星夜兼程,马不停蹄的向那未知的方向赶去。经过两天的车马劳顿,于第三天晚上来到省会广州。这又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站在车水马龙的滨江大道上,海风迎面吹来,道道霓虹闪烁,在江里投下颀长的影子,毛子不禁一抖,顿感丝丝凉意侵入心底。而就在不远处,对对痴情男女正忘情的在树隐处耳语磨砂。
我要去哪里啊?再摸口袋,已经没有一分钱了,毛子才记起今天还没有吃饭。
天无绝人之路,难道我毛子这百来十斤就只能交给滚滚的珠江了吗?这家伙又象在家里一样,自己给自己提起虚劲来。
“有人抢东西了,有人抢我东西了。”沿着声音的方向,一个从影子从毛子的身边一晃而过。
这家伙可能就是抢东西的,我看你那瘦卡卡的几根骨头能够跑到哪里去?火从栗中取,胆从恶边生。不知哪来的胆量,只见毛子飞身急跃几步,一个扫堂腿就把那小子放在了地上,手上的一只项链还连着一块带血的肉。
“你小子,心太狠了吧。”看着那女子耳朵上的血流下止,毛子扶起那女子就走,
“大哥,太感谢你了,项链不要紧的,只是我包里有许多证件,如果丢了,很麻烦的。”
那女子捂着耳朵,咧着牙在毛子旁边一字一句说着。
“不说这些了,快去包扎吧。”毛子扶着那女子直往有红十字的地方走。
“这个链子我不要了就给你吧。”
“这,这怎么使得啊。”一想到自己空空的口袋,毛子苦笑了几下,终于把它捏在了手里。
凭借这条链子,毛子先后去了汕头,茂名,韶关,最后落脚在中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