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幽一副胜利的笑容不自觉地浮现在脸上。“沐风,凡事都要讲证据,以前我说了许多的话惑怒了你是我的不对,可如今人证物证都在。就看你要怎么办了。”西门幽说完抬手指着沐芝娴,诉责道:“她是我木棉山庄的耻辱,她娘与闵渡私通。生下这个孽种,如此不守妇道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为她付出这么多年,而沐芝娴根本就不配留在木棉山庄。”
沐风痛苦地看着沐芝娴,眼里全是复杂的眼神。沐芝娴也含泪看着沐风,她不停的摇着头,忽然好恨苍天夺走了她说话的权力,她想要大声告诉沐风。“爹,不要相信她,你想想你是那么的爱着娘,爱她就要相信她,你要相信你妹的感情啊!”
“大少奶奶,你刚说人证物证,可现在物证在哪?” 木棉的话使大家回过神来,所有的人都一齐看向西门幽。
西门幽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仍然轻蔑的笑道:“物证……便是血。”西门幽故意抬高声调。“血统的纯正与否,就是最好的凭证。”
天空又一道闪电划过,划开了西门幽狰狞的笑脸。
西门幽端好一只水杯来到沐风身边,像是早有准备。沐风迟疑的看着杯内的清水,下意识的握紧拳头。只需要一滴血,一切都会水落石出,可是为什么,他会感到如此心慌,害怕,怯懦。仿佛在下一刻,他就会像一只垂死的秃鹰,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拼命飞向天空,然后失去重心一头坠入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
沐芝娴害怕的看着沐风,她不怕滴血认亲,不怕痛,她怕的是沐风的迟疑。因为她相信,南宫落尘是清白的,她用自己的生命换回她和沐风的孩子,如此强烈的爱若换回所爱之人的一个疑惑的眼神,一切就会失去任何意义,那将会比死更难受一千倍、一万倍。
“怎么了?不敢吗?”西门幽冷冷的道。
沐芝娴忽然上前,流着泪狠狠咬向自己的手指,鲜血瞬间从伤口处蔓延开来,滴落在西门幽手中的水杯中。
沐芝娴的举动让沐风震惊,她的眼神仿佛在告诉他。要相信……
“娴儿,爹不该怀疑你娘。”
一滴鲜红的血液滴落在水杯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时间瞬间变得安静。然后,西门幽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沐芝娴和沐风却同时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僵立在原地。大片大片的雨滴落下来,拍打在地上,溅起大朵的水花。
“沐风,如今证据确凿,你依然相信这个野种是我木棉山庄的人吗?”西门幽笑道:“来人。”
西门幽一说完,就有十几个人从树林里走出来,沐陵和沐霜也在其中。
沐风整个人瘫痪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这就是他所相信的结果,他苦苦养大的女儿,竟不是他的亲生女儿。相信与爱的背后却藏着欺骗与背叛。他心中完美无缺的妻子,竟背着他与别的男人生下孩子而他却替别人养大女儿。如此耻辱就像一把利刃一刀一刀割开他的心,痛得他无法呼吸。直到刀停止、血流尽的那一刻仍不能痛快地死去,还要继续承担最初的痛苦,这叫他如何承受?
沐芝娴坐在地上,任雨水洗刷着自己的身体。她无声的哭着,泪水已被雨水淹没,顺着雨水流入她的心里,咸咸的,凉凉的,然后越流越多,直到积满直到呼吸难受。
这就是心痛的感觉么?
即使她下人们抓起来,她也无力反抗。西门幽吩咐道:“把这个野种给我关起来。”
“她无辜?那沐风无不无辜?木棉山庄被欺瞒的上上下下无不无辜?”
沐芝娴挣脱开跑到沐风身边,不断地摇着他的手臂,不断的哭泣!她在心里呐喊:天哪!求求你让我说话吧!
沐风眼神呆泄的看着南宫落尘的墓碑,厌恶的从沐芝娴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臂,平静地道:“你走吧!我无法恨你,无法恨落尘,我只恨我自己。”
沐芝娴的心在呐喊:不要、不要……可是沐风听不到,现在,他就像一个活死人,空有一个身子罢了。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动手?”
西门幽一发话,下人们一齐上前抓着沐芝娴。她使出全身力气不断挣扎,却始终摆脱不了被强行拉走的命运。地上的泥水溅湿了她的衣裙,冻伤了她的身体,她都不在乎,她只是张开口,用尽全身力气向着天空喊,却没有任何声音。她感到绝望,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忽然,一声长音传入沐风的耳中,令她的心剧烈的颤抖,因为那一声是:“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