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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若是这样

替嫁王妃:策乱江山 沉草 2777 2024-11-19 00:28

  傅麟郡道:“这是贱内。”语毕,便向我道,“这位是窦仕缮窦太医。”我只低头不说话,听得“贱内”二字,心下莫名其妙砰砰乱跳起来。

  那窦太医道:“原是少将军的夫人。”时又正色向他道,“小医斗胆建议一句,少将军那边感染时疫之人还是尽快送到此处来。如今此地已人心惶惶,若再有一两个跑出去的,届时无辜枉死的人会更多,若再扩延开去,只怕上头不好交代。”

  傅麟郡道:“不必担心,太医交代过末将的,末将必定牢记在心,不会叫人随便与他们亲近,所用东西皆是命人用滚水消过毒的,军中倒也并无人再得。我如今再问你一句,此疾真是三日内发病的?”

  “不错。”

  傅麟郡转首向我道:“你知道你那老妈妈已染疾多长时间了?”

  我黯然道:“今日算进去,该是第五日了。”

  他微微一愣:“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这几日一直拿被蒙着头不叫我瞧见,今日早上才发觉的。”

  他讶异道:“这几日你二人吃住都在一个帐内,你竟然毫无察觉?”见我低头不语,他又向窦太医道,“劳烦太医替她诊治一下。”

  窦太医闻言,转身从药箱里取了一根银针出来,向我道:“请姑娘伸出手来。”

  时我已经骑虎难下,亦只得伸手给他。他便将针往我手上扎了下去,过了一时才拔出来,怔怔看了半日方笑道:“幸好不曾感染上。”

  这厢我无意朝傅麟郡看了一眼,却见他面色一缓:“如是便好了。”这话倒说得我心里咯噔一下。却听他又道:“既如此,末将先告辞了。”窦太医闻言,淡淡一笑道:“好。”

  这厢他带着我往外一径行去不提。不多时行至一户人家门口,全村只这一户未被烧毁,院落还是齐整的,院门也不曾关。

  我二人走进门去,却见那里头原坐着一个未留头的女孩儿,见我二人进去,忙向屋里喊:“娘,有人来了。”

  那屋里有女子应了一声,不多时便有一个穿着蓝布衣衫的三十岁左右的女子走了出来,见我二人在此处亦无半点惊讶:“公子昨日不是刚刚来过么?”

  傅麟郡道:“多有打搅。

  那女人眉心微蹙:“乡亲们死的也有大半的人了,我是想帮助他们,只可惜实无能为力。”

  傅麟郡闻言叹道:“我今日来亦是想再细细问些事,大姐若不嫌烦,在下感激不尽。”

  那女人道:“该说的民妇必定知无不言,只可惜这一月来,那些个御医亦有常来询问,能说的都给告知了,如今却并无发现一丝半毫的可解之处。只怕你……”言及于此,她轻轻摇了摇头,沉吟片刻,终是不语。

  傅麟郡倒是不慌不忙缓缓行至那院小女孩儿所坐之处,往旁边取了一凳置于跟前,亦是坐了下来,笑向她道:“小妹妹,你多大了?”

  那女孩儿像是有些怕生,红了脸儿道:“九岁。”

  傅麟郡“哦”了一声,续而喃喃道:“你爹爹怎么不在?”

  “外出帮着照顾那些得病的乡亲们去了。”

  傅麟郡闻言轻轻一笑:“今日吃了些什么呢?”

  那小女孩纳闷道:“叔叔问这个做什么?”

  傅麟郡伸手往那女孩儿头上一抚,又若有所思看了一眼那女人:“随便问问而已,今日我与这位姑娘欲留在你家吃饭,大姐可愿招待呢?”

  那女人闻言微微一怔:“我家并无好茶好菜招待,只怕公子不习惯。况这里疫病横行,除我一家外,这里所有官兵要吃水都是往十里外的地方汲了来的,万一公子被传染上了怎么办呢?”

  傅麟郡淡淡一笑道:“不妨。”

  那女人皱眉道:“既公子不怕,民妇倒也没什么可怕的。如此,在这边留下吃饭罢。”说毕,回首进屋去了。

  傅麟郡向我道:“我要留在此吃晚饭,只怕今日不回去了,你是留下还是走?”

  我尤担心申妈妈的安危只一心要寻得此药,遂定下心意道:“我亦想留下来。”

  他长长看了我一眼,微微颔首,时又跟着那女孩儿聊了不少闲话来,我心底倒是暗暗佩服他的镇定。一时又想起他方才说吃晚饭,方觉得腹中饥饿,连午饭也未曾吃得。

  不多时日头西斜,已至黄昏,这户男人回来了,一一见过,大家一起吃了饭。因我觉得他们的菜嚼而无味,遂诧异道:“这菜可是不曾放盐么?”

  时那女人往我面上怔怔看了半日,笑道:“我见这位姑娘不喜说话,不喜打扮,想来亦不是大户人家的,缘何不知道穷人家吃不起盐这话呢?”

  我面上一红,虽心有不解,但自知不该多问,便低了头不语了。

  傅麟郡见状笑向我道:“此地盐贵,一般人家都是不食盐的。你从前足不出户,不知道也不奇怪。”我低低“哦”了一声。

  一时饭毕,不好多有打搅,傅麟郡便拉了我向他们告辞了。及至行不多远,我心有疑虑,拉住他道:“今日也未见你问出些什么来?你们军中得疫之人还盼你去救治呢,你就这样走了?”

  他瞥我一眼:“我心里有数。”语毕便自往前走了,因见我尤怔怔立在那里,遂正色道,“该问的我的确已经问清楚了,今日去她家吃饭,只为确定一件事。”

  我我闻言诧异道:“什么事?”

  “跟你说了也不妨,我怀疑那女人是你们西罗人。”

  我大惊失色:“你缘何这样肯定?”

  他沉静道:“只有你们西罗人,菜中才会加一味荇术。”见我尤不解,他又喃喃道,“那女人我只觉得奇怪,先并未发现什么。只前天无意中听人说起,她年轻时是自西罗逃难来到此地,被她现在的男人收留下的,可昨日我问了她这事,她却一口否认,我知此事必有蹊跷。今日在她家吃饭,只为确定这事。”

  我疑惑道:“你的意思是……那荇术可救人性命么?”

  他摇了摇头:“荇术是有毒的,在我中土亦是极少入药,你们西罗民间却能将其毒性去掉。我是疑心荇术能解此疫,方才我问过她,可惜她却装不知,只说并不知道此为何物。”

  我一时楞在了那里,半日方回过神来道:“我去问她,想来我亦是西罗人,或她会告诉我。”

  他一把将我拉住,正色道:“你也是西罗人,你真的不知?”

  我摇了摇头:“我是真不知道。”

  他见状面色一缓,轻轻牵了我的手:“今日要留在这里了,先休息一晚上,其他的先别想。你与她素不相识,她未必会告诉你。”

  我抬眸定定地看着他:“你一定要救我申妈妈。”

  他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面上闪过一色清凉之意:“尽力而为,你放心。”

  翌日一早,他便带着我往那些病疫之人所在的帐篷而去。我见他神色匆匆,却有些疲惫之状,想来他与我一样,都是一晚上不曾睡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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