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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发烧

甜妻遥不可及 希烟 3557 2024-11-19 00:43

  侯远靳从游轮上将阮明镜带了回来,本想着肆意惩罚她,但是阮明镜回来不久后就发起高烧,脸蛋通红,浑身就跟烫熟的大虾一样,不用他惩罚,就已经陷入了痛苦的磨难之中。

  就算是烧的人事不知,她也只是自己躲在被窝里小声哼哼,如果不是张妈及时发现,用冰块为她降温,说不定早就烧的人事不知。不过高温怎么都降不下去,张妈急了:“阮小姐,不能再等了,你病得太严重,一定要送医院,我去给侯少打电话!”

  阮明镜几乎烧的糊涂,听到侯少两个字,突兀地睁开眼,眼中闪烁着绝望的、虚茫的光:“给他打电话有什么用……他只会说让我去死……”

  “你们感情那么好,侯少不会见死不救。”

  阮明镜心中讽刺一笑。

  他无数次对她见死不救,区区发烧,何足挂齿,不用凉水泼她,已经够仁慈了。

  她们现在住的地方,是侯远靳曾经安置李茉子的别墅,现在李茉子移到侯家做了少奶奶,她却沦为不得见光的秘密情人。刚住进来的时候,里面非常乱,到处都是女人用过乱扔的东西,张妈费了一天一夜才收拾干净,然后发现这只是一个别墅空壳,里面什么也没有,没有家具,没有地毯,没有摆设,也没有她喜欢的名画……空荡荡的客厅,空荡荡的厨房,空荡荡的卧室,空荡荡的,游魂一样的她。

  更可笑的是,侯远靳在别墅外面派了许多保镖,日日夜夜监视着她,她不能回避查视,不能跟保镖说话,更不能跨出别墅一步,如果没有张妈在,她恐怕都不知道交谈的感觉是什么。

  侯远靳明知道她是个爱热闹的人,却还是这样对她,切断她与外界的联系,如此种种,不是比别的惩罚更为严厉吗?

  他不用说什么,她已经完全感觉到了这男人冷酷的一面。

  原来自己失忆的那端时间,他说的甜言蜜语,全都是骗人的。他构筑的美好梦境,被他亲手推翻,这样也好,若要痛苦,她宁愿两个人一起痛苦。

  她的发烧,来得那样凶猛,她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想让他知道,不然平白惹来他的冷嘲。

  阮明镜没有说错,侯远靳听完张妈的话,只是冷笑一声:“不用管她,她只是拿乔作势,发烧死不了人。”

  “可是阮小姐病得很严重,她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侯远靳眼睛顿时红了:“不吃东西?很好,她原本不总是嚷着减肥麽,这一次,让她减个够,她饿死,病死,跟我没有关系,我也不会为她收尸!”

  然后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张妈不敢让阮明镜知道,灰溜溜回房,偷偷念了一句:“侯少现在变得真可怕……”

  阮明镜微微一笑,并没有答话,只是心里却是酸涩不堪。张妈实在没办法,用毛巾包了冰块放在她的额头,在她手腕上的血管处擦酒,以此来降温。

  阮明镜闻着淡淡的酒精味,看着小小的窗子,外面灰色的天空,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她的目光微微落下来一点,张妈唠唠叨叨地为她换冰块,嘈杂中她突然想起小时候住在桃南镇的日子。那时候她发了高烧,可是没钱看医生,金知莲就倒了一点酒在手心,贴着她的太阳穴搓揉。金知莲的手很凉,可是慢慢的搓揉发热,淡淡的酒精味弥漫开来,让人晕,让人醉,那是她灰暗的童年里,金知莲给她的唯一一点温暖。

  金知莲絮絮叨叨的,骂她身体不好,给家里添了很多麻烦,可是嘴上骂着,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她衣袖间有凉薄的茶香,荡荡悠悠的,长远地飘散开去,落在灰蒙蒙的记忆中。

  是我错了吗?

  那个女人原本对我是好的,为什么后来竟越走越远了呢?

  她不记得究竟是谁先翻脸的。总之在离开桃南镇的那段日子前,她和金知莲水火不相容,相看两生厌。或许,是因为自己察觉到金知莲和父亲之间那暧昧的关系,所以就对她产生了若有若无的敌意,被她发觉了吧……

  她小时候并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敌意,金知莲也不是傻瓜,以牙还牙并不为过。有些事情记不大清楚了,可是当浮动的碎片沉淀在一起后,就成为了无法篡改的事实。

  阮明镜闭上眼睛,思绪飘来飘去,毫无定型,在张妈的唠叨声和酒精的凉薄味中,她昏沉沉睡了过去。

  傍晚的时候,阮明镜的温度稍微降低了一些,一边打喷嚏一边用纸捏着鼻子。

  房间空无一人,已经被收拾地干干净净,张妈不知道去了哪里。

  轰隆——轰隆——

  外面传来暴烈的大雨声,窗帘还拉着,闪电时不时出现,房间猛地惨白,继而又陷入浓郁的黑暗。她好像闻到了一丝雨气,自己爬了起来,披着被子,抬起因鼻子不通而泪汪汪的眼睛,声音也带着浓厚的鼻音:“张妈,张妈……”

  没人回答她,她拖着沉重的身体跪坐在床上,准备伸手去拿床边的水,冷不丁看到一个黑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突然吓了一跳。

  她几乎脱口而出:“侯远靳!”

  侯远靳淡淡道:“是我。”

  “你来干什么?”

  “看你死了没有。”

  空气一阵寂静。

  她哑口无言,裹紧被子,只听得到他恶毒地笑了笑:“阮明镜,你生命力真是顽强,次次都说要死,次次都不死。”

  “多谢夸奖,你次次说不来,不也是次次都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爱我至深,越爱越恨呢!”阮明镜反唇相讥,不甘落于下风。

  侯远靳唇角抽搐,伸手猛地拽起她的长发,她忍不住拧眉“嘶”了一下,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不耐地怒视,结果他拽的更狠,好痛!

  阮明镜拉着自己的长发,两人肌肤相触,她是火烫,而他是冰冷。她这才发现,原来侯远靳全身都是湿的,他的黑眸清冷决绝,衬衫贴在身上,雨水顺着黑发一滴一滴滴在她的手上,方才闻得雨气更加浓烈。

  原来他是冒着大雨过来的。

  为什么?

  阮明镜默默垂下长睫毛,遮住哀伤的眼睛:“你为什么要让我住在李茉子住过的地方?”

  “我想让你住哪里,你就住哪里。”他冷冰冰回答:“不要让我一次又一次提醒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你的情人?放心吧,既然没逃过你的手心,我心甘情愿认输。”她忽而换了一个柔媚的声音:“小九哥哥,现在你来是要跟我上床了吗?可是我发烧了,你要是不介意我伺候的不好,可以……”

  她用词如此粗俗,再次激怒了他。

  “不要叫这个名字!”

  阮明镜可爱地笑道:“怎么,受不了?你不是最爱我叫你小九哥哥吗,我失忆的时候,只要一叫你小九哥哥,你可是什么都依我的,呵呵……”

  他几乎是狂怒地撕烂了她的衣服,她光溜柔嫩的胴体在温暖的被子里发抖,他的手所到之处,都带着他的怒火和绝望。他真的很想掐死这个女人,然而当她因为他粗鲁的动作而流下第一滴眼泪的时候,他心中的不安扩大为深惧的黑洞。

  她的身体轻轻颤抖,火烫,迷茫,诱惑……

  她还在发烧啊,他在做什么?

  侯远靳立刻反应过来,用被子盖住她,转身迅速下了楼,小孟打着伞过来,他一言不发,推开小孟,两眼血红的冲入凄冷的暴雨之中。

  阮明镜自己穿好了衣服,感觉抖得不那么厉害之后,才开口叫着张妈。张妈在楼下答应了一声。

  “稍等,马上来。”

  于是她乖乖等着。

  没过多久,张妈端着一个托盘,推开门走了进来。一进门,她先是咕咕叨叨说了一大堆:

  “我本来想去买点食材做饭,可是外面守着人,不放我出去。这里看着挺大的,就是东西不多,厨房里能找到的,只有一点米和鸡蛋,我给你煮了粥,又打了个蛋花……阮小姐,你好歹吃一点……”

  每当侯远靳来这里的时候,张妈就会回避,侯远靳走后,她才会现身。心照不宣的什么也不提,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这是张妈的仁慈。

  阮明镜看着托盘上那一大碗白粥,水米融合得近乎完美,乳白粘稠,粥香扑鼻,旁边还放着一小碗黄澄澄的蛋花,嫩嫩的,让人食指大动。

  她正在琢磨先吃哪一个,张妈看她不动,以为她嫌弃这简陋的食物,心中也很不忍,便强笑着劝道:“虽然不像在侯家那样每天有燕窝和黄油面包吃,但是这些粥和蛋都很干净,清淡可口,生病的人也不宜吃得太好,不然不吸收的……”

  阮明镜听得一愣一愣的,然后领悟到张妈的意思,心中一阵好笑,忙摆摆手:“不是这样的……”张妈以为她没听进去,又是一声叹息:“阮小姐,你也放宽心吧,早晚有一天,燕窝会回来的,黄油面包也会回来的,侯少现在只是生气,等过一阵子他想明白过来,自然会想起你的好,到时候咱们就能回侯家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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