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担心阮明镜做出什么傻事,关王绯和张妈使劲按着她的手,关王绯六神无主,一连串问着她:“明镜,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你想起多少?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她不愿相信自己的好友运气会这么差,问着问着,自己也哭了。
张妈不明白关王绯是什么意思,只是死死握着阮明镜的手,哀伤地劝着:“阮小姐,你如果是跟侯少怄气,有什么话摊开来讲,可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你的身子最重要,我不能看着你伤害自己。”
“放开我……放开……”阮明镜趴在床上,腹部被什么东西顶着,随着她的动作一下又一下戳着那柔软的腹部,好痛……那是宝宝睡觉的地方,不能受刺激,可是她没有力气,只好一声声道:“阿绯,张妈……我肚子痛……放开我……”
可是她的声音太小了,她们两个人根本听不清她在讲什么,后来阮明镜只得强忍难受,反握住关王绯的手,又拼命叫了一声:“阿绯!”
关王绯看清她脸上的痛苦神色,连忙道:“明镜,你怎么了?”
“我,我肚子痛……”
“什么?……张妈,快扶明镜起来,她肚子被顶着了!”
终于,阮明镜捂着小腹,艰难地坐了起来,不过腹痛并没有减轻,那阵痛渐渐变成刀子炖肉,她痛苦地皱着眉头,*不止。
宝宝……
我的孩子……
她的冷汗大滴大滴地流下来。
关王绯见了她这个样子,吓得抓着张妈的手:“张妈,明镜她肚子痛,怎么办!怎么办!”
张妈扶着阮明镜的肩膀,也是一脸惊慌:“阮小姐,你忍着点,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
阮明镜拼命地挣开一只手,伸到方才趴着的地方,拿出那个东西,紧紧攥在手里,凝神一看,居然是戒指盒。
泛着哑光的戒指盒,黑绒面,镶嵌着细小的宝石,漂亮得像个艺术品。
多么可笑,让她腹痛,让宝宝痛苦的,竟然就是这个虚伪冷硬的东西。
阮明镜抓住盒子,狠狠地砸了出去,刚好砸在梳妆镜上,“哗啦”一声,镜子碎成了无数片,戒指盒蹦跳了几下,落在地毯上,盒盖已经破裂,戒指早就不知所踪。
“门怎么打不开。”关王绯拉住把手,拼命地摇晃,可是门始终打不开,好像是被锁住了。
她们又去找钥匙,找来找去找不到,而阮明镜的腹痛,好像更严重了。
“阿绯……”终于,她忍不住了,向关王绯伸出手,冷汗涔涔,凄惨地大叫:“阿绯,我受不了了,好痛,好痛啊……救我,阿绯……”
关王绯握住她的手,大哭道:“明镜,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有人帮我们开门了,不怕不怕,一定会没事的……张妈!”关王绯回头朝张妈大声道:“张妈,人怎么还不来,明镜快不行了……”
“不行,外面音乐声太大了……”
“不要敲门,拿椅子砸,一定会有人听到!……算了,我来!”关王绯刚一动身,发现阮明镜死死拉着她,几乎痛到失去神智。
如果关王绯此时硬要撇下她而去,她可能连一秒也坚持不了,现在能给她力量的,也只有自己了。关王绯只好让张妈继续按她说的做,自己陪着阮明镜说话,不让她真的失去意识。
“明镜,宝宝需要你,你不能睡,你一睡,宝宝就可能出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再坚持一下,也许你就不会陷入这么痛苦的境地。我明明最懂你的,可偏偏成了支持你嫁给他的那种人……”
阮明镜歪在关王绯怀里,嘴唇苍白,额前得发被汗水打湿,虚弱地说道:“不怪你,阿绯……是、是我的错……我连累了你、连累了宝、宝宝……不过,不过还来得及……我想起来了,我,我都想起来了,所以一切,都还,还来得及,结束……”
“明镜,你在胡说什么,什么连累,什么结束——”
关王绯正欲说什么,砰砰几声巨响,张妈突然欣喜道:“门开了!”
原来外面几个仆人找不到钥匙,直接将门砸开,瞬间,大家都看清了房中的情形,面面相觑,竟然愣在原地,关王绯怒道:“还等什么,快送医院!”
阮明镜迷迷糊糊被送上了车,路上却遇上车爆胎,正急的没有办法时,对面车突然走出来一个人,寸头挺鼻,目光坚毅,正是迟楠。关王绯看见他,立刻大叫:“迟楠,迟楠,这里!”
迟楠走了过来,一见车中情形,立刻明白了。他伸手就要抱起阮明镜,阮明镜按住他的胳膊,呼吸微弱急促:“迟楠,不,不用你……”
迟楠听到她叫自己名字,敏感地问道:“你都想起来了?”
阮明镜疲倦的闭起眼睛。
关王绯急道:“这个时候就不要问这个了,迟楠,我们赶紧送明镜去医院!”
迟楠作为伴郎,车是婚车,关王绯立刻就要打开车门,迟楠叫住她:“我们不用这个车。”他抱着阮明镜上了后面的保镖车。
关王绯并不介意哪辆车,只要能送阮明镜去医院就好了。不过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看。
那辆婚车里,好像坐了一个身穿婚纱的女人。
只是隐隐的轮廓,并不能很确定。
奇怪,今天侯远靳一直没露面,明镜发生这么大的事,难道没人通知他麽?
而且,为什么那个女人穿着婚纱?
迟楠将车开过来:“上来。”
关王绯立刻将这件事抛之脑后,跳上车,因为阮明镜已经痛得晕厥过去了。
婚车与保镖的车背道而驰,一个驶向医院,一个驶向教堂。
坐在婚车里的,正是打扮好得李茉子。
她穿着与阮明镜一模一样的婚纱,带着一模一样的首饰,还没戴上头纱,她唇边露出淡淡的微笑,隔着后视镜看着那俩载着阮明镜的车越来越远,最后淹没于滚滚车流中。而自己的车,则是驶向教堂,驶向幸福。
这是载着新娘的车,婚车刚停稳,侯意就冲过来,用厚厚的头纱盖在新娘的头上,带着她进入休息室。
“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你知道该怎么做,自然点,别让远靳哥哥发现什么!”侯意冷着脸,一边打扮李茉子,一边给予警示。
“侯意,你别紧张,我的演技可比你好太多,就算有什么意外,我也能瞒天过海,成功嫁给你哥哥的。你忘了,我是什么出身……”
“哼,你知道就好。”侯意冷哼一声:“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将你送到远靳哥哥身边,就算不为我,为了你自己,你也不敢搞砸。对了,迟楠呢,他不是接去你了吗,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李茉子拿出一管口红,柔柔地涂在唇上:“迟先生麽……他有事耽搁了。”
“什么事?”侯意皱眉。
“这我可就不清楚了。”李茉子一抿嘴唇,发出轻轻的“啵”的声音,口红眼色不错,衬得她肌肤娇嫩,貌美如花。
侯意打迟楠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很快,婚礼开始了,教堂里流淌着优美的结婚进行曲,侯远靳站在红毯的一边,等候在神台下面。
教堂的门被推开,身穿洁白婚纱的女人,手捧着美丽的百合,头纱斜斜垂下,看得见娇艳的红唇以及清秀的下巴。一位德高望重的白发政要充作她的父亲,绅士地伸出手臂,她将手轻轻挽在他的臂弯处,
蓬松巨大的婚纱后摆被四个花童提着,前面一男一女两个小花童露出天真的笑容,将花篮里的花洒开,她脚踩玫瑰花瓣,朝那个俊美的男人走去。
侯远靳看着她走过来,一步步走近,走到他的身侧。
“小镜。”他忍不住轻轻叫了她的名字,内心无法克制喷薄欲出的感情,差点就要去亲吻她。不过“小镜”向他悄悄示意,让他镇定。
好吧,平时最不爱守规矩的小野猫,现在倒要让他守规矩了。
也罢,这一次就顺着她。
侯远靳露出微笑,带着她站在神父面前。
神父*地说:“阮明镜小姐,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小镜”回答:“我愿意。”
怎么小镜的声音变了,虽然声音很低,可是小镜的声音更加清亮,然而眼前这个,却添了几分妩媚风情……
侯远靳冷眸闪过一丝疑虑
很快神父转向侯远靳,“侯远靳先生,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最终,他回答:“我愿意。”
这么多年,他完全可以无理由的爱她,娶她,保护她,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出去,只要她要,只要他有。他会用尽这一生,将世上最稀罕的宝贝端到她的面前,供她挑选,把玩。而他,只要看着她微笑就可以了。
“小镜,我爱你。”他搂住这个女人,轻轻吻在她的唇上。
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神圣的教堂,所有的宾客都站了起来,掌声连绵不断,送去祝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