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进行曲在教堂里面响起的时候,教堂外面的黑色保时捷里,梁泽言靠在车背上,大手依旧握着辛爱的手,看着辛爱淡定的模样,有些心疼。
“辛爱,我们该进去了。”
辛爱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梁泽言,还有些回不过神,喃喃地说道:“如果当初没有横生那么多枝节,如果当初我们如约站在教堂里,在神父面前互换戒指,也就没有后来这么多的麻烦事吧?”
梁泽言的心一紧,低下头看着自己握着辛爱的手,想要松开,却又舍不得,鼻子里面有些发酸,就保持着这样的动作,重复地说道:“我们该进去了。”
辛爱到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是该我们上场了。”
梁泽言拍了拍司机的座位,司机机灵地下车钻进教堂里面,梁泽言转头看着辛爱笑道:“我领你进去?”
辛爱也笑了,本来想要拒绝,可是想到现在纪睿跟别的女人站在神父面前,兴许开始互换戒指,她就不想让纪睿那么舒坦。
梁泽言看到辛爱顺从的点头,心里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酸楚,打开车门,拉着辛爱下了车,一步一步走向教堂门口。
教堂里,纪睿西装笔挺地站在神父面前,看都不看被陈父挽着的陈小澄,陈父看到纪睿这个表现虽然皱起了眉头,但却被陈小澄按下了怒气,正当陈小澄被陈父带到纪睿面前的时候,纪家一个下属跑到纪伯廷的身边,伏身耳语了几句,只见纪伯廷的脸色变了几变,终于在下属说完话的时候,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从观众席上站起来,冲着纪睿招了招手。
所有嘉宾和亲友对纪伯廷这个动作感到有些诧异,照理说,婚礼进行一半,婆家人是不能够打断婚礼的,但是纪睿却不在众目睽睽之下撇下新娘跟老丈人,几步走到自己父亲跟前。
纪伯廷拍了拍纪睿的肩膀说道:“这个婚礼不用举行了。”
纪伯廷的声音不大,但是距离最近的人跟陈氏父女却听的一清二楚,脾气暴躁的陈父怒吼一声道:“老纪,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对于陈父这一嗓子都有些发蒙,但是肯定的是,这场婚礼十有八九会有变动,果不其然,纪伯廷没有理会陈父的怒火,转身冲着观众席微微欠身,大声地解释道:“各位,纪某感到十分抱歉,这场本来就有些勉强的婚礼,今天不举行了。纪某对于各位的到来感到十分的感谢,也对今天的这场闹剧,感到十二万分的抱歉。”
“嗡……”
本来喜乐融融的教堂,顿时变成了马蜂窝般的吵闹,人们都窃窃私语,不时地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陈小澄,还有暴跳如雷的陈父,也观察着纪睿跟纪伯廷的反应。
“啪啪啪!”
忽然从教堂门口传来几声响亮的掌声,众人的视线全都被吸引过去,纪睿顺着声音望去,身体却在看到站在门口的二人时,顿时僵硬起来。
陈小澄的目光却一直投放在纪睿的身上,双手紧紧地扣着捧花,仿佛一个雕塑,牧师也匪夷所思地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他还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种婚礼,简直是不像话到极点,所以在众人安静下来之后,愤然甩袖而去。
“瞧我都遇到了什么事?”
辛爱公式化的笑容装饰在脸上,刚才就是她拍了几个巴掌来吸引注意力,下车之前,梁泽言派人通知纪伯廷,说金家来人洽谈继续注资的事情,但是条件是必须终止这场婚礼。
辛爱向梁泽言投以感激的笑容,纪伯廷果真没有让他们失望,可是这个表情在纪睿的眼里看来,却分外的刺眼,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脸上的表情却仍旧没变。
难怪这一年多他怎么都找不到辛爱,原来却是被梁泽言给藏了起来。
“纪叔叔,阿睿结婚,为什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辛爱挽着梁泽言的胳膊,大步朝着纪睿的方向走了过来,这一路昂着头接受着众人的注目礼。
纪伯廷看到辛爱也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辛爱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而辛爱身边的梁泽言是怎么回事?
辛爱走到纪伯廷跟纪睿的面前,目光淡淡地扫过纪睿,然后靠近纪伯廷,轻声说道:“纪叔叔,金先生让我来跟您谈谈,不知道您是不是有时间?”
纪伯廷的身形一顿,整个人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辛爱,这是不可能的,他托朋友查过金家的势力,那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贵族门阀,而且在奥地利拥有不可估量的财富,而辛爱怎么会跟金家有关系?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面上还得做足面子,只是愣怔了几秒钟,纪伯廷又恢复如常,和蔼可亲地拍了拍辛爱的肩膀说道:“辛辛好久没回来了,我们这就回家谈谈?”
辛爱挑眉看着纪伯廷,这才一瞬间的事情,就邀请她登堂入室?
辛爱微笑,但是却并不准备马上离开,点了点头对着纪伯廷说道:“那纪伯伯先等我一会,我有几句话想对陈小姐说。”
纪睿看到转身的辛爱,有些紧张,梁泽言则是顺势抓住辛爱的手,低声耳语道:“离那老家伙远一些,他有狂躁症。”
狂躁症杀人不犯法?辛爱鄙视地想到,然后顺着梁泽言的视线看到了一脸通红怒气盎然的陈父,随即点了点头,一步一步走到陈小澄的面前。
陈小澄像是没有看到辛爱一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纪睿,辛爱嗤笑一声说道:“陈小姐也别太伤心,俗话说风水轮流转,有些东西不属于你,那就不要强求,想开点。”
话音刚落,辛爱看见陈小澄的眼神转了一转,也没有深究,转身就离开,在这时,陈小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却不是对她说的话。
“纪睿,你不能这么做。”
陈小澄从一开始就没有慌乱,此时才出声说道,几声叹息从观众席里面传来,陈小澄恍若未闻,摇了摇头,继续重复道:“纪睿,你不能这么做。”好像这样重复,在提醒纪睿,就算不是为了她,也要为纪家考虑一般。
纪睿皱起眉头,辛爱转头看向纪睿,这是她这一年多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纪睿,纪睿皱着眉头站在距离她两步远的地方,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鼻梁仍旧高挺,紧紧抿着的嘴巴也依旧性感如昔。
好像什么都没变,但是好像又变了些什么,辛爱只是定定地看着纪睿,纪睿的眼神在陈小澄的身上晃悠了一下,又转到辛爱的身上,四目相对,纪睿的目光有惊喜,也有薄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
辛爱的眼神却是淡然地,甚至还有一些嘲讽,她不知道是嘲讽纪睿,还是嘲讽自己,到头来,最放不下的是他,最爱的还是他!
看到纪睿脸上复杂的神情,辛爱皱了皱眉头,她还没找他算账,他竟然敢这么看她?!
辛爱把下巴抬的高高的,盯着纪睿,目不斜视地对纪伯廷说道:“纪叔叔不准备跟我谈谈,就只让我站在这里吗?”
纪伯天马上走到辛爱身边,侧着身子让出一条路来,亲昵地拉着辛爱的手说道:“辛辛跟纪叔叔来。”
辛爱看着纪睿的嘴角拉出一个胜利的笑容,跟着纪伯廷走了几步,纪睿愣了一瞬,然后也迈开腿,紧随其后。
“纪睿,你不能走!”
一直淡然的陈小澄忽然尖叫着,表情狰狞地向纪睿扑过来,辛爱回过头的时候,正好看到陈小澄抱住纪睿的胳膊,陈父拉着陈小澄的另一只胳膊,面色虽然愤怒,但更多的却是心疼,怒目瞪向纪睿,嘴里还说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纪睿皱着好看的眉毛,任由陈小澄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的身上,辛爱皱了皱眉头,抬头看着梁泽言,那眼神好像在问:不是陈小澄的父亲有狂躁症吗?你确定没有搞错?
梁泽言也一脸的迷惑,按理说他的调查不应该出错,可是为什么陈小澄会忽然变成这样?
辛爱见纪睿跟梁泽言都没有要出手的意思,显而易见,这两个大老爷们都被忽然爆发的陈小澄给震在原地,只好由她来出手,她的男人,还用不着别人来抱。
辛爱向前走了一步,站在陈小澄跟纪睿身前,看着陈小澄一脸坚决失魂落魄的样子,对陈小澄微微一笑道:“据我所知,陈小姐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事到如今,还要拿捏姿态,是不是就太丢份儿了?”
陈小澄好像没听见辛爱说话,旁边陈父拉着陈小澄瞪了辛爱一眼骂道:“哪里跑来的小野种,在这撒野?”
辛爱胸中怒气横生,脸色一变她这辈子被人说成什么的都有,但是就从来没有被人说成是野种!她要是野种的话,那陈氏这种上不去门面,靠洗黑钱起家的,那就连野种也配不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