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目远看着那叶紫婧好像想到了什么似得,便问道,“你这丫头,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来?”
叶紫婧微微皱眉,嘟着嘴道,“什么叫做鬼点子,难道你忘记了我以前在三界当中是干什么的吗?”
余目远道,“你那骨子里一副商人的嘴脸何曾变过?”
叶紫婧丝毫没觉得这有任何的不妥,还略微得意的一笑道,“这就是了,当初我可是青云坊的坊主!那时候虽然青云坊的其他人都是修真之人,不过就连望梅姐也都是我的伙计,虽然现在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我也已经正式入道,应该还会有青云坊的人存活下来了才对。”
叶紫婧说到后面的时候,神色也不自觉的黯然了下来,余目远也知道自从上次三界中发生的事情之后,青云坊也是凶多吉少,毕竟他们虽然也是十方破血阵的被害者,可是却与发动那阵法之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在其中。
当年余目远等人离开了三界之后,也就与青云坊的众人失去了联系。
余目远只感觉身体有些发冷,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那小媚儿连忙取来了一件外衣给余目远套上,余目远淡笑含谢,而后冲着叶紫婧道,“不过,事情已经过了几十年,他们现在是否还在人世我们都不得而知,你又要如何去找他们?”
叶紫婧道,“不试一试如何可以知道。”
……
岳阳城。
不知道是过了多少年,在这小小的城内,总是会吸引许多的文人墨客来此游玩,因为此处远离政治,并且有山有水如同世外桃源一般,同时还有不少大家闺秀也都常来此处游玩,为的不是别的,就是想瞧一瞧那些书生的才情,或许就可以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也不一定。
缘分的事情自然是由天去注定的。
但是这爱美之心却人皆有之,若是哪家的姑娘漂亮,或哪家的姑娘娴熟,也都逃不过这些文人的眼睛。
今日却在这岳阳城当中显得更加的热闹起来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了一位让无数书生为之倾倒的女子,虽然身穿道服,却生的绝美,走在大街之上,让无数的男人都位置钦慕不已。
若不是在这女子的身旁有个古怪的年轻男子护着,恐怕不少喜欢招蜂引蝶的书生,就要上前去卖弄几分学识。
善喜大师轻轻皱了皱眉,看着这些书生都在看着自己,很是觉得不太舒服,轻声道,“哼,虽然我大隋朝已经一统天下了,不过这些原先的南朝子民却还是恶习不改,一个个不去报考功名,替国效力,而是整日在此处糜烂人生。”
一边的侯君集不是怒瞪着周围那些死死盯住善喜大师不放的书生,听到善喜大师在此处埋怨,便道,“师父,您老人家德行远胜于他们这些俗人,何必与他们斤斤计较呢?更何况师父您也却是漂亮,这些人看你就如同夸你似得,根本不用生气。”
善喜大师却还是感觉不习惯,又是将面纱带在了脸上,她常年都带着那面纱,便是因为她这张漂亮的脸蛋实在太过于惹眼了,若是整日抛头露面,便会不知道吸引多少登徒浪子。
而她又身为修道之人,自知其力道大于常人,若是与这些俗人争执起来,就连她自己也怕轻易弄伤这些俗人,故而从很早以前,她便一直带着面纱,无论做什么都未离开过脸上,所以就连少宝观的弟子也一直无人见过其真容。
带上了面纱之后,善喜大师也根本不去估计那些俗人失望的神色,便冲着侯君集道,“君集,你可通知了岳阳城的郡守,我们今日会来此处?”
侯君集道,“昨夜我们在客栈之时便已经通知了岳阳郡守,估摸着他们已经快到了。”
正在说话之时,便看到这岳阳城的大街之上,忽然起了一阵的骚乱,只看到前面地方人头攒动,没过一会儿,就瞧见一个身穿铠甲的将军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并且是带着一队兵勇就走了过来,而路过的那些百姓则是被驱赶至一边,临近了才看到在这些兵勇当中还拥着一辆很是华贵的马车。
一直是到了善喜大师二人面前的时候,这将军才翻身下马,冲着善喜大师与侯君集便抱拳笑道,“想必这位便是善喜大师了,在下鲁拔,乃是岳阳郡的郡守,有礼了。”
善喜大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而一旁的侯君集也笑了笑,冲着鲁拔回礼,道,“鲁拔大哥,这位便是我师父善喜大师了,今日来到贵宝地,还是多有叨扰了。”
鲁拔爽朗一笑,拍了拍侯君集的肩膀,道,“候兄弟说笑了,我镇守此处,难得遇见北朝之人过来瞧我,你们能够来我这里,就是给我鲁拔面子,说什么叨扰不叨扰的?来来来,郡守府的美酒佳肴也已经给二位准备妥当,便当是我为你们洗尘,善喜大师,您也请。”
鲁拔很是客气,邀请善喜大师与侯君集一同前往他的郡守府,二人也却之不恭就随鲁拔带过来的马车去了他的郡守府,路上的时候,善喜大师便问向侯君集,道,“君集,我看你和这鲁拔将军交情不浅,难道许久以前就已经认识了吗?”
侯君集笑道,“回禀师父,这鲁拔将军其实最早的时候乃是在北朝为将的,有时候偶尔在大兴城中走动的时候,便与他打过几次交道,因为此人对行军打仗也有一番造诣,那时候我对兵法之事也感到好奇,便从他那里学来了不少东西,后来我大隋朝军队攻下此处之后,便是由他镇守此处,暂替郡守之职。”
善喜大师点了点头,道,“也难怪,这岳阳城乃属南朝故地,此处民心不稳,让个将军来做郡守也很是自然,但是就怕这位将军不解风情,搅了此处的美景。”
善喜大师在来的时候也已经瞧见了这里景色怡人,的确是个好地方。
一边说着,没过一会儿,马车就被兵勇拥护着来到了郡守府前,二人一同下了马车,再随着那为热情的鲁拔将军进了郡守府当中,正如鲁拔将军先前所言,他早已是准备妥当了一桌子可口的饭菜,准备招待他们的。
他们一入席,鲁拔便吩咐下人将各种美味佳肴搬入桌上。
这位鲁拔将军和侯君集在一起是有说有笑,酒过三巡也似有说不完的话一般,而善喜大师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一桌子美味佳肴在前,却并无什么食欲。
鲁拔看到善喜大师一直都未说话,便道,“善喜大师,莫不是我这酒菜不和您的口味吗?如若不然我立刻吩咐下人再去准备衣着北方美食如何?您可别小瞧了我郡守府的厨子,当初皇上派我来这里的时候,我就怕吃不惯南方菜,所以专门是从北方请来了一位大厨。”
善喜大师看到鲁拔如此的客气,便立刻摇头道,“鲁拔将军多虑了,并非是你厨子做的饭菜不和我口味,只不过我有些事情挂在心上,既然鲁拔将军问起了,我倒要找你来好好询问一番。”
一边的侯君集看到自己师傅一直都是将余目远说的事情挂在心上,不由皱了皱眉,似乎不太高兴的模样,道,“师父,您又何必如此在意那些妖道所说的话呢?既然已经来到了岳阳城,便先玩几日,再去洲村看看也不迟啊。”
善喜大师听到侯君集这样一说,立刻皱眉,道,“君集?你当我们这次乃是来玩的吗?若真是如此,为师就不便在此处打扰你们了,我自己去就是了。”
侯君集看到善喜大师生气,脸上神情立刻呆住,连忙起身跪在了善喜大师的面前,道,“师父,您别这样说,是我不懂事贪玩,求师父原谅徒儿。”
善喜大师看到侯君集这幅样子只是轻哼了一声,却并没有说话。
而一边的鲁拔看到侯君集跪在了地上,连忙干笑着就起身上前,想要扶起侯君集,道,“额,候兄弟,你怎么如此胡闹呢?没看出来善喜大师方才只不过是说的气话吗?你还是先起来吧。”可是那侯君集跪在地上,只要善喜大师未点头,他却始终都不敢起来。
鲁拔也立刻朝着善喜大师,道,“善喜大师,候兄弟也已经知错了,毕竟他也是年轻人,哪一个年轻人不是贪玩的呢?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他吧,方才我听您提了洲村,难道也是为那件事情来的?”
善喜大师听到鲁拔似乎是知道洲村的事情,便犹豫了片刻,看到侯君集还跪在原地,就干脆是卖了一个人情与鲁拔,冲着侯君集道,“你起来吧。”
侯君集听到善喜大师让他起来,他才小心翼翼的从地上起来并且又坐到了一旁,不在敢多说话,而后那善喜大师便问向了鲁拔,道,“鲁拔将军,我这次来到南边,便是为了去一趟洲村的,却并不知道你方才说的那件事情,又是什么事情呢?”
鲁拔看到侯君集已经如释重负,便笑了笑道,“其实这洲村也只是个巴掌大的地方,村民们多以劳作生活,农忙时就去打些水稻,闲时则是坐船钓些鱼什么的,一直以来也没出过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在这么一个小地方却有一个传说,就是在几十年前的功夫那洲村曾今出过一个神仙,而这位神仙原本乃是一个普通的书生,从小时起便于一位姑娘定下了亲,后来这书生是在外为官得罪了当时的权贵,无奈之下只有四处逃窜,而这个和他从小定亲的女人呢,就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嫁到了他们家中,虽然他们夫妻从未见过面,不过这个做妻子的也是有仁有意了,一直替自己的丈夫尽着孝道,一直给书生的父母养老送终,也不曾离开过他们家,而且每日更是在寸头期盼丈夫归来,可是这样一盼,却是过去了三十年的时间。”
鲁拔说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是喝了一口酒,看到就连那侯君集也听得入神,不由笑了笑,继续道,“一直是等到了三十年后,那位书生才学道有成,最终是回来了,不过这两夫妻却从未见过面,而且书生因为变成了神仙,他的容颜是一点都未老去,可他的那位妻子因为替他操劳了三十年,五十岁不到,却像是七十岁的老人似得,两人匆忙在家中见过面,却并不认得,一直到后来,那位妻子又是去了村头等自己的丈夫,而那神仙也从他重病的大哥那里知道了原来他刚才所见的老妪就是自己的妻子时,这位神仙连忙去了村头,只可惜这两人却是有缘无分,妻子最终老死村头,那神仙便再也无法与他的妻子说上一句话了,两人就这么天人相隔,不过那神仙倒是也有情有义,哪怕看到自己的妻子已经苍老、丑陋,却不离不弃,抱着她一直飞到了湘山,便将他的妻子葬在了湘山,而那一场葬礼据说是整个洲村的人都知道的。”
侯君集听完这个故事之后,便皱了皱眉,道,“原来这洲村还真有一些名堂在其中,只是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真还是假。”
那鲁拔笑道,“这件事情谁也不知道真假,不过呢,事情却并未就此结束。”
善喜大师微微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难道还有后续?”
鲁拔摇头道,“也说不上是不是后续,只不过后来没出几天,那湘山便不知道什么原因沉了下去,并且又龙吟之声响起,这件事可是千真万确的,我也曾派人去过湘山地下查看过,发现这湘山下面的确是长有一些本事造陆地当中才有的之物,虽然已经淹死,却还能看得出来,不过也正因为这件事,在这洞庭湖附近那些个文人书生和小姐们都将那洞庭湖当成了圣地似得,每年也会一对对的在洞庭湖边放花灯,期盼有着至死不渝的****之类,嘿嘿,虽然这里乃是南朝故地,不过民风还算质朴,只要他们不惹事,我倒是也就由着他们了。”
善喜大师听完这件事情之后,又是一阵的沉默后,道,“这便是所谓的造化弄人了。”
但侯君集却道,“这个传说既然是在几十年前才出现的,而且那老神仙又是洲村之人,如果真要探查这件事情的真伪也并不会太难,说不定洲村当中还有那神仙的后人或者亲戚才对。”可是侯君集忽然又是想起了什么,道,“对了,鲁大哥,你可知道那位神仙究竟姓什么叫什么名字呢?”
鲁拔微微沉思了一会儿,却皱了皱眉道,“听说那神仙姓余,他的家人也自然姓余了,不过我查过洲村的户籍,这几年来,洲村便没有一个姓余的,跟没听说过什么姓余的人入住洲村的,我便觉得此事多半就是骗人的。”
侯君集一听到那传说中的神仙姓余,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不悦的神情,似是最令他不愿意的事情发生了似得,而后看到善喜大师的神情也同样很是吃惊的模样,便道,“师父,虽然我也觉得这件事很是巧合,不过却也不能说明什么,那些妖道神通广大,想要编造一些离奇的故事也并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可是善喜大师却并不这么认为,因为她在听到鲁拔说起这个传说的时候,脑子当中没来由的一阵混乱,只觉得胸口很是沉闷的感觉,似乎听到鲁拔所说,自己却可以亲身感受到当时那为苦等三十年的妻子究竟是何感觉。
侯君集看到善喜大师沉默不语,而且脸色有些不太好,便小心问道,“师父,您怎么呢?若是身体不适的话,今天我们便不去洲村了吧。”
但是那善喜大师却摇头回绝,并且坚定道,“今日就算不去洲村,我们也要去湘山走一遭。”
侯君集和鲁拔都是愣住,鲁拔道,“那湘山可是在洞庭湖中间,如果要去那里都是要坐船去的,善喜大师您贵为一代宗师,乃是与皇上同门同宗,去坐那些小渔夫们的旧船过去,总有些不太合适,不如您今日就在此等候一日,我给您准备一艘大船过去,您看如何?”
侯君集也点头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不过,师父您为何要去一趟湘山呢?”
但看善喜大师的神色,却没有一丝的动摇道,“我意已决,今日便要去那湘山。”她又冷哼了一声,道,“对我等修道之人而言,那湘山虽然乃是一个湖中岛,能够困住凡人却不能困住我善喜!今日我不将全部事情搞清楚,便也只是寝食难安罢了,君集,你若不想随我就,那就在此处等候为师。”
说着,善喜大师根本就不顾他们有没有吃完饭,立刻起身出门之后,就御起来一片祥云,噌的一下飞起,朝着洞庭湖的方向过去了,而侯君集看到师父飞去了,那里能真的就这么在此等候,也是取出了自己的那杆银枪,御着他飞了起来。
侯君集虽然是跟在后面,看着善喜大师的背影,脸上的神色却微微一变,竟然闪过了一道嫉恨的神色,道,“好你个余目远!你既然离开了三界,为何却又要离开,是我师父为你心烦意乱不可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