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天空,白云如玉,林木葱郁的果然山在这广阔天际之下,越发耀眼。
而那残破的棋局已落满枯枝败叶,静静躺在那一方硕大石盘之上。
棋盘上,那一颗白子被黑子团团围在中间,透不过气来,外围一圈白子又想侵入黑子之间救那颗濒死之子。
应是白子的不离不弃,才让它陷入险境而不能自拔,黑子终归是赢家,若是白子弃掉那中间那一子,便能赢得一丝生机。
如此残局,并不是什么无法破解的困局,只是对棋的两人,皆有各自的私心。
一人求赢,逼迫对方放弃挣扎,一人求全,保全所有棋子,亦知此举并非易事,但却不放弃!
当时的苏锦年看一眼棋局,虽不理解白子用意,亦无法判别当事之人的心境,只能作罢离去。
棋盘周围树荫密密,若不仔细寻找,定是不能发现这块安静之地。
苏锦年当时也是寻了好久才找寻到这地儿。
现时,他知用钱家大小姐引出凤临这传说之人,并不可能,但他就是想去试探试探。
“不,你不可以!”
不要,她可不要在这里被这男子糟蹋了,她一定要想个办法。
“你若要我道歉,亦可以!”
看着方才还张牙舞爪的女子,现在竟然如其他女子一般瑟瑟缩缩的向后退去。
不过如此?是啊,世间的女子不过如此!
强势时都是理儿,软弱时便又这般柔柔若水,用这可怜兮兮的模样,骗得男子的心。
好在,他不喜女子,不管眼前女子如何示弱,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心生丝丝怜悯。
“我不用你道歉,只要你放过我!”
“你方才那般,不就是让我道歉吗?为何现在又说出这些话?”苏锦年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嫌弃之色。
他脾性恶劣,师父说他心中住着恶,若不能心静修行,恐怕这恶会吞噬了他。
步步紧逼着钱南新,倒逼着身前娇柔的身躯向后退去,直至无路可退,苏锦年心中竟有一丝的满足。
钱南新只得紧紧将身子紧贴着石壁,眼睁睁看着眼前男子依上来。
“你到底想怎样?”一口恶气撒了出来:“给你脸,不要脸的话,休怪我放狠招。”
既然无法逃脱,在这人面前示弱也不会得到半点优势,那她便不能继续示弱。
这倒是让苏锦年一时怔住,停下了脚步,只是嘴角笑容更甚:“姑娘,有什么狠招尽管使出来。”
见有机可乘,钱南新瞬时拔下头上的珠钗,直直刺向苏锦年的身,她拼死也要护着这具身子,毕竟是人家的,她与这位姑娘来说,也不过是个过客。
不想苏锦年身形更为敏捷如鹰,见钱南新刺向自己,他侧身一躲,轻而易举的躲开了钱南新的袭击。
不过,钱南新用力太过猛烈,未伤及苏锦年半分,自己却因身形不稳,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姑娘的狠招么?”苏锦年看着趴在地上的钱南新,静静的说道。
“为什么?”钱南新心想着自己真的弱,若是自己习得半分武艺,这般辱人心智的事情还会发生吗?
怪,怪她不该戏弄那位先生,惹下祸端,被爹爹逐出家门寻师,遇到了这位性格怪癖的人,遭遇了这些事情。
泪,不该流下的,因是她自己犯的错,她应该承担这一切。
但她不甘,她不愿意就这样跟这人妥协了。
起身,钱南新狠狠的将脸上的泪抹去,手举着珠钗,道:“你休想得到我的身。”
“休想!”歇斯底里的喊叫,响彻云谷,惊得鸟儿振翅飞扑离去。
风扬起那轻薄素纱,云发肆意依依,立在原地的钱南新满面凄哀之色,瓷白脸颊上的泪痕染上泥土,此时的她犹如受惊的小麋鹿般,做着最后的挣扎。
待扬在手中的钗子缓缓移向钱南新的脖颈时,她又转瞬变了脸色,异常的冷静及执着:“你若再敢动一步,我便刺入半分,就算死,我也不要被你这种人糟蹋。”
这一语,才是真正的刺入心口的剑,她不一样,还是之前遇到的女子少,所以她才显得特别。
只是苏锦年依旧冷然着面色,看着眼前这一切,他不知道以何种情绪对待这个有些刚烈的女子。
闭上双眸,钱南新想着的并不是这个世界认识的所有人,她想着的是终于可以与顾北川及小宝在一起了。
静静的将珠钗缓缓刺入,入皮肉之时的疼不过如此!
忽而,头疼有厚重云布落下,遮住了她的发,她的身,她的眼!
随而一双轻轻按住了她的肩,淡淡的说道:“莫怕,为师来了!”
惊愕之间,她停下了动作,这淡淡柔柔的声音,她记得的,是师父。
是她经历这般多的磨难也要寻找到的那个师父。
心中的惶恐,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占据。
“师父!”她欣喜的唤着。
钱南新偷偷掀开云布一角,斜着头偷偷看着站在身前极为伟岸的男子,结实可依的后背,让她终得了些安全之感。
苏锦年终于等来他一直要找的人,一身白衣仙袂,手拿遮面斗笠,如仙人临世般轻盈。
此人的面容确如传说的那样,美的无法形容,若是细细描画,或许都会失去原有的真实。
世人说这人的面容过目便会忘记,或许便是因为这难以描画的容颜,若是让他易容成这副模样,实在是难,恐怕这等容颜连他的师父也难以描画吧。
“我以为你会一直躲着不出来呢?”苏锦年开腔。
“如今看到了,你也可以回去向那人复命了,给我带句话给那人,言安的复苏,与钱家无关,让那人不要再揪着钱家不放了。”凤临说完,便欲转身,携着钱南新离去。
“你如何知道我是谁的手下?”
“他从小便是那样,从来都由着自己性子肆意妄为!”凤临仰面细细回味当年模样。
“你?”不可思议,这些人到底知道多少有关津南国的事情。
“津南到底会往何处走,我想当今王上应比谁都清楚的很。若是他依旧执迷不悟,或许当年动乱依旧会掀土重来,好自为之!”
苏清钊么?如今这般模样,为何还想着要得到一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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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王叔!”十岁的孩童追着青衣男身后,奶声奶气的唤着。
“钊儿,宫外可不必这般唤王叔。”青衣男子面目不清,但声音柔暖。
他是谁?梦中的人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