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紫衣人一同搭船,定是无趣的。
但他赖上这条船,苏锦年也无意义赶他下船。
且在弱水湖上,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即是,一船只上两客,客满行船,不满待命,得了弱水湖主人的命令,才得以通行。
但若是客满行船到半道,有人抢船成功,便只能一同行路。
规矩是规矩,规矩也是人定的,故而改来改去,终还是听御茶园主人的喜好。
苏锦年不去争船,一是因怀中有人,不便行动,二是因他知道来人是谁,亦想知道这人到底存着什么目的来抢船。
再者,争船毫无意义,若是这里的馆主本就想看热闹,他出去不就是着了人家的道儿?
深知其中的意义,苏锦年终还是没有出门应战,而是默许了紫衣人入船。
弱水湖位于御茶园北侧,南有京都第一峰玉祥峰,北通京都第一运河库尔木湖,幅员宽裕,经纬之长,行船慢需两日来回,快则日夜兼程一日能达。
在未被建成御茶园时,这天然形成的湖心岛,便成了南北通信的驿站。
现今,通往湖心岛需一个时辰的光景,欣赏沿湖风光,也别有一番风趣。
一路紫衣人并无任何言语,坐在案桌前细细品味杯盏中的茶,苏锦年则在一角闭目养神。
两人无言,却苦了钱南新,方才紫衣人一进门,寒风正好穿船而过,将睡梦中的她给唤醒了。
原想着起身看看,来人到底是谁,怎的如此无理,可那苏锦年却不想让她起身。
如今,钱南新一路只能靠着苏锦年的身,不得动弹。
这日子实在有些难挨,当时的钱南新想死的心都有。
可是,当她静下心来时,听着苏锦年强而有力的心率,依着有些温热的心口,困意便又如山倒般袭来。
她又一次入了睡梦!
秃噜噜,秃噜噜……
这声音奇特,引了紫衣人的注意,他好奇的看向苏锦年,见他依旧闭着双眸,便没有打扰。
只是看着那宽袖之下的白色襦裙一角,便知其中猫腻。
紫衣人端了一杯茶汤,晾在半空,狭长凤眼偷瞄一眼角落之人,眼底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苏锦年未理会,现时的他只愿快快到湖心岛,不然他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各位船客,可以下船了!”
当听到撑船的女婢说到了的时候,钱南新还未醒来。
紫衣人起身,又看一眼苏锦年,刚要起唇言语,却被苏锦年抢了先。
“有何事?”
见苏锦年眼底竟冷冽之色,紫衣人便没了打趣苏锦年的兴致。
“睿王不下船吗?”
“与你有何关系?”
“呃,呵呵!”紫衣人干干笑了两声,道:“睿王还真如传闻一般模样,不喜言语。”
“本王只与人聊天!”
“睿王这是拐着湾儿辱骂本小主啊!”紫衣人脸皮也是厚。
苏锦年本就不愿意搭理紫衣人,奈何紫衣人这般不识趣的杵在原地不动。
“哈啊!”
原本窝在苏锦年怀中耐心等待紫衣人离去,不曾想那人竟是个无耻之徒。
不得已,还是得自己出马。
“相公,这到了哪儿了?”掀开宽大的袖袍,钱南新半眯着双眼,柔声细语的问话。
苏锦年先是被钱南新那一句“相公”唤的头皮发麻,不知这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静观其变。
“哦,原来时有位客人在呢!”钱南新揉了揉眼睛,装作若无其事的环顾四周后,视线落在了紫衣人身上。
紫衣人微笑着点头,招呼道:“本小主见过姑娘!”
“你是谁?顶着个鸡窝头,还挺别致。”钱南新转头,看着苏锦年道:“是吧,相公!”
不想这钱南新给自己下了套,看着眼前依着自己的娇小身姿,苏看着那一双灵动眸子使劲对着自己眨眼睛,苏锦年甚觉得好笑。
“娘子说的对!”
钱南新也没有想过苏锦年会配合自己,故而当他搭话时,还觉得不可思议。
“行了,你们两个人别在我眼前眉来眼去的,本小主不吃这一套。”不知为何,紫衣人竟然当着他们的面发了火。
这好生奇怪!
“”
心中甚是激动,连忙起身,想着好好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