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齐阳刚一睁眼,一朵大红花就在眼前夺目的晃悠着。
“娘,怎么这么早?”
“还早?现在都午时了。你个懒丫头,现在还不起床,为娘的只好过来抓你起来。”红花大婶说着还笑了笑。
“王儿昨晚睡得不好,天将亮了,才睡着。”齐阳心说,这红花大婶怎么来了。
“呵呵。”红花大婶轻笑了两声,继续说:“娘听说,王儿给驸马找了个二夫人。”
“娘怎么知道?”
“整个城都知道了,娘能不知道么?你这又游街又遇刺的,原来是为了给驸马选二夫人。”
齐阳趁着红花大婶唠叨的功夫,迅速起身穿好衣服。
“娘,我先去洗个脸。”
齐阳洗着脸,突然从铜镜里看见一个人,红花大婶不知何时进来了。
“这一间是什么?”红花大婶左右看着这1世纪的现代派古风装修的山寨卫生间。
“这是卫生间。”
“这是什么?”红花大婶指着抽水马桶问道。
“这是马桶。”
“这马桶怎么长得这么奇怪,还有尾巴?”红花大婶伸手按了下机关的竹棍,下面即刻有水出来。
红花大婶惊奇道:“还能出水?”
“是啊,这个拿水一冲就直接冲走了。”
红花大婶又看了看蓄水池:“这里蓄水?”
“是。每日责宫人储好水,一整天都够用。”
“那个小池子是做什么的?”
“简单泡澡用的,倒进温水,便可洗了。”
“你这上面应该加个花洒。不是更有乐趣。”
哟!这红花大婶还挺有才!还知道淋浴呢。
其实当初齐阳设计卫生间的时候,不是没想过。可要是加了花洒蓄水池还要抬高。在没有自来水的古代,排水比较好解决,但进水却还是个难题,还是别难人家那些下人了。
“娘说的极是。”
“这都是王儿想的?”
“恩。”
“不错不错,有娘当初的风范。”
“娘?”
“对了,你都不记得了吧,娘可是匠人的后代。”
“匠人?”
“是啊,娘的爹就是个匠人,娘小时候,跟爹学了很多,后来不单爹教的,还自己想些更为新奇更为有趣的。再后来机缘巧合,娘入了宫当了娘娘,就自己设计了现在住的园子。”
“那园子是娘设计的?”
“是啊,不要说那园子,连你这齐阳宫都是娘设计的。”
听了此番话以后,齐阳脑海里顿时浮起了一句:果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原来这红花大婶是个人才啊!
想到这,齐阳看看红花大婶,形象顿时高大了许多,再仔细看看,也不那么老。
“对了,这宫里的机关密道你还记得么?”红花大婶此时压低了声音问齐阳。
“这宫里还有密道?”齐阳对面前这位大婶越发的敬佩了。
“当然。凡是宫殿都有密道,这是传下来的规矩,本来公主府是不需要设置的,但是既然娘通晓这机关之术,就给王儿设计了一个,有备无患。”红花大婶神情严肃地跟齐阳讲着。
“娘,那密道在哪儿?”齐阳兴奋异常的说。
“改日娘再告诉你。今天娘是来问你驸马的事,你先把脸洗完,擦净了水,出来再说。”说完,红花大婶就从那1世纪卫生间走了出去。
齐阳迅速洗完,赶紧出去坐在红花大婶边上。
“娘要问驸马何事?”
“还是刚才那件二夫人的事啊。”
还好不是刺客的事情。
齐阳长嘘了口气,说:“娘也知道,孩儿把过去的事情都忘了,糊里糊涂就跟驸马结了婚。”
“怎么?后悔了?不喜欢驸马?”
“这个,说不上喜欢不喜欢,总之住在一起觉得别扭,就好像对着个陌生人。”
“要是这样,休了便罢,还给他娶二夫人做什么?”
“人家驸马并无错啊,我听绿儿说,是孩儿喜欢人家,非要人家跟孩儿结婚的,这要是休了驸马,恐人说我这个公主刁蛮任性,丢了娘的颜面。”
红花大婶听到此笑了笑,说:“你这丫头,失了记忆,反倒转了性。”
“娘怎么这么说?”
“你之前还不够刁蛮不够任性啊?”
“我之前很刁蛮么?”
“是啊,连溪儿这跟你自小玩到大的丫头,也没少受了你的打骂。”
“我时常打人骂人么?”
“时常。”红花大婶点着头说。
唉,这公主原来竟是这样。怪不得人家要拿箭射她,仇家一定不少,怪不得红花大婶要给她修个密道,万一哪天仇家上门,逃生必备。
“想什么呢?”红花大婶问道。
“没什么,想了想自己以前,但是仍然想不起来。”
“娘昨日去问了平日里给你诊症的太医,太医说,可能是练武撞了头,所以忘了。日后可能会想起来的。不过娘倒觉得,现在也没什么不好,起码比以前乖顺多了。”
练武?我还会武功呢?
“娘,孩儿会武功么?”
“当然,你自小就习武,身手还不错。不过,那日一箭,你没能躲过,娘就想到,你怕是连武功都忘了。”
“孩儿的确忘了。”此时齐阳的心中无限沮丧,他是多么希望自己能飞檐走壁啊。好好的一身武功,怎么就没有了呢?唉……
“武功倒不打紧,先说驸马这事儿。早上溪儿回宫,跟周娘说了,周娘告诉我,说你选了溪儿当驸马的二夫人?”
“不是我选的,是驸马选的。”
“溪儿这丫头,自小就没少受你欺负,如今这个归宿倒也不错。但娘怕你日后后悔,自己的驸马就这么分了别人,你不难过?”
“不会!娘!我跟你保证!我绝对不难过!也绝对不后悔!”
我一个男人,能喜欢男人么,真是,绝不后悔!
“那好吧,这事儿,我会跟你父王说,以后若是你后悔了,也别怪娘没提醒你。”
“娘放心,王儿绝不后悔。”
“对了,驸马知道你失忆的事儿么?”
红花大婶说着,声音穿过薄窗,正被来人听见。
这门外之人,正是包紫骧。
公主失忆了?恐是雅彩的药,不是要命的?怪不得大婚之后这几日,定下这奇怪的规矩,
包紫骧想到此,轻咳了一声,方才进去。
屋内二人的谈话随之戛然而止。
“紫骧叩见娘娘。”包紫骧一进门,上前给红花大婶施礼。
红花大婶顿了顿说:“驸马不必拘礼。”
包紫骧:“谢娘娘。”
红花大婶:“这一早,驸马去哪里了?”
包紫骧:“禀娘娘,昨夜紫骧在偏殿看书,忘了时辰,恐打扰公主休息,就睡在偏殿了。今早又起的晚些,去了趟太医院,要了活血化淤散,拿来给公主。”
红花大婶旧事重提:“驸马此时倒体贴起公主了,公主受伤那日,驸马人在哪儿呢?”
包紫骧不知如何回答,还好有齐阳在边上帮腔。
齐阳:“娘,那日是王儿责驸马去办事了。”
红花大婶将信将疑地说了句:“是么。那好吧,既然如此,本宫就饶了你。不过,本宫又听说驸马要娶二夫人了?”
包紫骧:“娘娘,二夫人之事,是……”
“哎呀,娘。”齐阳把话语权夺过来,娇声嗲气的叫着娘,心里却掉了一地鸡皮疙瘩。想着,幸亏这是古代,没人认识我。
红花大婶:“行了行了,你啊……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娶这二夫人?”
“娘怎么对此事如此感兴趣?”齐阳对此很是纳闷,一个纳妾的小事儿,王妃都要过问,这红花大婶每天不是要忙死?
“若是别人,本宫才懒得理,毕竟溪儿是周娘的亲儿,周娘又待你不薄,小时候的奶水都给了你,自己的亲儿吃米汤长大。昨日晚些,溪儿回宫去跟周娘说了此事,周娘就立刻跟我说了,恐怕你这公主脾气,耍人家溪儿,毕竟嫁人是人家一辈子的大事儿。”
“我耍她干什么?”齐阳有点不服气,耍你还让你嫁帅哥?脑残的女人。
“要是以前,还真不一定,不过现在娘相信你,等定了日子,派个人告诉本宫。行了,驸马怕是找你有要紧的事儿说,为娘的就先回去了。你好好调养身子,别落下病来。”
“知道了娘。”
红花大婶拍了拍齐阳肩膀,使了个不知什么意思的眼色,就走了出去。
红花大婶才出门口,齐阳就听见外间就有太监喊:“娘娘起驾回宫。”
这古代人嗓门够大的,穿透力真强。
齐阳顺手掏了掏耳朵。
包紫骧此时特惊讶的看着齐阳。
“怎么了?”
“公主怎么……”
“我怎么了?”齐阳更惊讶的看着驸马。
“公主居然自己掏耳朵!”
“呃,不行么?”
难道古代自己掏耳朵犯法?
“这等污浊邋遢之事是下人做的,公主乃万金之躯,实为不雅。”
“掏耳朵不雅?掏耳朵污浊邋遢?那你上茅厕的时候怎么不找下人替你?荒谬!”
“这个……”
包紫骧想想也是,方便之事确实更为污浊,也实不能找人代替,公主所言也很有道理。
于是这古代读书人的脑子里,顿时浮现了两个形象,一个是身背枷锁的更古代点儿的先贤,一个是杨枝玉臂的娇俏公主。
第一回合,先贤就败了。
小人们打仗的功夫,齐阳已在现代化卫生间里洗了手出来。
“掏完耳朵,洗个手不就行了。有多污浊邋遢?再说,人本来有多干净?古代人还茹毛饮血呢,没事儿别老拿你那先贤说事儿,扰了各位老人家清梦。”
包紫骧听着齐阳的一番话,愣了。
齐阳继续说:“行了,以上的内容你慢慢自己吸收,先说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包紫骧:“今日我去太医院的时候,路遇家父,家父问公主刺客案何时开审。”
“何时开审?何时开审呢?”齐阳重复着包紫骧的话,自己脑子里也在反复琢磨。
到底什么时候审呢?人物现在基本知道了。但这案子肯定是冤案啊!这密报,肯定才是真刺客!万一这冒牌刺客我要是审得不好,又得冤死那么多人,唉,以前只有杀死楼下偶尔经过的小蚂蚁的权利,现在权利瞬间大了,反倒不适应了。烦啊!不然先拖着?把驸马这纳妾的事儿先解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