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洋,你看你现在工资也正常发了,就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了好吗?”刘侃儿语气轻松地想转移话题,“你看现在马上就上看着他不说话班时间了,赶紧回去上班去,好吗?”说着站起身来使劲拽着我的胳膊就往外拉。
我梗着脖子不动,使劲往后扥着胳膊:“刘侃儿,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能回去安心工作吗?你赶紧给我说说郭宇到底咋了?我求求你了,告诉我好吗?”
刘侃儿的脸色不再像之前那么决绝,手上的力气也开始变小,我仰着脖子问道:“刘侃儿,求求你了,求求你告诉我郭宇到底咋了?”“唉,你这狗脾气,行,先坐下吧,我慢慢给你说。”刘侃儿叹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赶紧坐下来,仔细倾听刘侃儿的讲述。“其实自从那次我扮演你男朋友和于二妹郭宇吃过饭后,我和他就互留了电话号码,平时的时候也会偶尔约着一起出去打打球什么的,就上回你把于二妹的车玻璃打坏后,下午的时候郭宇就给我打电话了,说要和我喝点儿,这不晚上他就把钱给我了。”
“那他都给你了你就要啊,你当时都说已经扣我工资了,你怎么还好意思要他的钱?”我想着之前刘侃儿扣我工资的大义凛然有些不情愿地插话道。“是啊,我知道啊,所以我没要啊当时,我都和他说清楚了,这已经决定扣你工资了,我要他的钱是怎么回事,道理呢,我也和他说清楚了,然后他也没再坚持,就把钱给收回去了。”
“然后呢?”我有些着急地问道。“你怎么那么心急,慢慢听。”刘侃儿不高兴地说道,“我以为这事儿就这样算了,结果没想到几天之后他又来找我了,这次他给我说,家里出了点儿情况要赶紧回家一趟。我当时也纳闷儿,回家就回家嘛,干嘛还要跑过来给我说一声呢。我还想为什么呢,他就掏出钱来放我桌上了,说自己这回回去有可能回不来了,希望临走的时候能帮你办点儿事。”
“要我说,郭宇还真是个挺不错的人,”刘侃儿看了我两眼,平静地说道。“你咋那么多废话,他家到底出啥状况了。”刘侃儿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道:“他爸爸这几天要刑满释放了……”“刑满释放?”我惊讶地问道,“这么说,这么说,郭宇他爸爸曾经犯过法?”
刘侃儿将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下说道:“你小点儿声,不怕别人听见哪。”“那你知道他爸爸为什么会被抓进去吗?”
“唉,这他没细说,反正就是郭宇上高中的时候,他爸爸还是个跑长途的货车司机,后来有一回晚上跑运输的时候撞人了,后来被判了十几年的刑期……”听着刘侃儿的讲述,我内心一片唏嘘,原来郭宇曾经还有过这种经历:“那既然……郭叔叔现在出来了,那他们一家人就团聚了呗。”
“没办法团聚了……郭宇的妈妈去世了……”刘侃儿语气沉重地说道,“郭宇上大学的时候就去世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刘侃儿,你当我是朋友吗?郭宇给你说完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很愤怒,为刘侃儿的知情不报,也为郭宇的沉默不言,我和他已经不只是普通朋友,我都打定主意要非君不嫁,为什么这些事情他不能亲口告诉我。
“郭宇嘱咐我不许告诉你,我现在告诉你都算是违背了承诺了,”刘侃儿有些吊儿郎当地看着我,“再说了,就算告诉你,你能怎么样,你能穿回过去改变历史吗?你能让郭宇不那么自卑吗?你能给他一个幸福的家庭吗?”
“是,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能做到,可是,我能给他一个新家啊。”我理直气壮地说道。”“你以为成家那么容易呢?你问过你的父母吗?你是同意了,你家里同意吗?再说了郭宇说过要娶你吗?”刘侃儿翘着二郎腿气定神闲地否定着我,“别说,几年不见,你脸皮变得倒是挺厚实的了,说这些话一点儿都不害臊呢,你还是不是个女人。”
“那刘侃儿,你说,于二妮儿是不是应该知道郭宇家里的情况啊。”我皱着眉问道。“应该知道吧,谁知道呢,反正两人现在不是已经散了吗?”“你怎么知道的?郭宇给你说的他俩人散了?”“多新鲜哪,宋洋洋,你当我和你一样没脑子啊,他都那么设身处地地为你着想了,你都那么大言不惭地想要嫁给人家了,我还能猜不出来你和他好上了啊。”
“唉,真想不到郭宇的家庭那么不幸,那你说,他为什么不把叔叔接过来呢?”我问刘侃儿。“这我就不知道了,对了,他临走的时候说给你留了一封信在床底下的盒子里,等你看完了,你就会明白为什么的。”刘侃儿突然拍着脑门说道,我赶紧起身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那我请半天假,刘总,顺便给关姐说一下哈。”
我出了公司拦手叫了辆出租车马不停歇地赶紧往郭宇的房子处赶,一路上我心情复杂地拿起放下手机,不知道自己该和郭宇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横下心拨通了郭宇的号码,但是让我失望的是,郭宇的手机已经关机了。直到下车前,郭宇的手机还在关机。我有些心慌了,不好的预感开始在心头蔓延。
我失魂落魄地从出租车上下来,急急地朝着郭宇的出租房走去,打开门径直朝床走去,床底下果然有个木盒子,我从床底下将它拉出来,盒子上已经有一层薄薄的灰尘,我深呼吸了一下赶紧打开了盒子。盒子里有一封信和一本厚厚的日记本。
暗黄色的信封上写着四个大字:洋洋亲启。信封的开口并没有封上,我从里面轻轻地抽出白色信纸,刚看了两行,眼泪就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亲爱的洋洋:
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一次,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可以这样放肆地称呼你了,因为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如果不出意外,我应该已经在老家了。
洋洋,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除了你,偌大的北京城,我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我已经辞去了北京的工作,已经卖掉了在北京的房子和车子,就连这么多年执着爱着的人如今也已经彻底丢失了。奋斗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一无所获,真的是太失败了。
我一直很渴望能有个幸福的家庭,这么多年里也一直在为这个理想奋斗着,我拼命打工,拼命赚钱,就为了能有朝一日和心爱的那个人结婚,可是命运却总是跟我开玩笑。每当我获得点儿成绩,上天总会以其他的方式来收回这些成绩。
我好不容易考上了省重点高中,爸爸却进了监狱;我考上了国家重点大学,妈妈却因想不开而自杀;我在北京挣得了一席之地,却得知心爱的人背着我劈腿多个男人……呵呵,你说我是不是因为我上辈子作孽太多,所以这辈子才会这么悲惨。
从你出现的第一次起,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儿,你的眼睛那么明亮,你的笑容那么温暖,看着你对我笑,我的心情莫名大好。当第二次见到你的时候,看着你委屈地在路灯下撅起嘴,我就想为什么你那么好玩儿?每次见到你,心里的不愉快都会少很多。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你在我面前傻傻的样子,我总能想起自己当初追于二妹的情形,你傻傻的样子很让人心疼,你笑起来的时候那么没心没肺,又很容易让人受到感染。有时候我总会想自己遇到你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所受的苦难太多的事儿,和你在一起的快乐总让我感觉那么不真实。你心思单纯内心善良,每次看到于二妹对你横加指责你却不去反驳的时候,我总会心疼。
带着面具身不由己地生活了那么多年,我几乎已经忘记了幸福的模样,但当你答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第一次觉到了真正的幸福,卸下枷锁的一刻,真的好轻松。
于二妹那边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她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你上次闯的祸我也已经和刘侃儿协商好了,以后重新开始新生活吧。日记里夹着一张银行卡,那里有我给你的两万块钱,算是给你结婚的份子钱吧。
最后,洋洋,祝你幸福。
爱你的郭宇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总说认识我真好,终于明白为什么临别前他那么不舍,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说希望下辈子继续和我在一起。
我有些恼怒地将信扔在地上,干什么呀,这是干什么呀,说不要就不要了啊,还两万块钱的份子钱,还指望我能给你还回去啊。但是一想到这是郭宇留给我的东西,我又不争气地捡起来,一字一字认真地看了两遍,这个混蛋,别以为这样你就能把我抛下。我现在就去把你给找回来,现在就要把你重新带回来。
拿起那本厚厚的封皮已经很破的日记本,匆匆翻了一下,竟然是郭宇写了6年日记的本子,我看完前面几篇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坚持回老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