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齐
㊣(1)炎枫目光焦急地搜寻了一下皮耳其的身影,却没发现皮耳其与安娜两人,拉住身边一个强盗才知道他两人早已经被众兄弟拥入了洞房,春霄一刻值千金啊。
“那我们住哪儿呢?”
“请随我来!”
炎枫立即扶起了祗梦,跟上强盗的步伐。当他安置好祗梦回来的时候,凌断已经倒在了地上,酒碗也摔得支离破碎。炎枫叹息一声,扶起了凌断,谁知道凌断口中还嚷嚷着要酒喝。
捣蛋兽的倒下,伴随着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整个晚会进入了尾声。
夜深人静,到了虫儿欢庆的时刻,角落里不停传来它们欢庆的喧哗声。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睡着的大伙儿,呓语声、呼噜声、磨牙声交织在一起,似乎在梦中继续那意犹未尽的欢畅。然而此时,一个身影明目张胆地站立在人群中,目光冰冷地看了一眼凶虎以前住过的房间,又低下头看了一眼地上纵横交错的身体,脸上泛过冰冷地杀机。
“来!干杯!”
一个商人侧过身来,迷糊中抱住了来者的右腿,口中还意犹未尽地咋巴两下,似乎仍眷恋着醇香的烈酒。
来者不敢惊醒众人,只得轻轻地拨开抱住自己右腿商人,这才小心翼翼地退出了虎穴石屋中。来到储物间,厚重的石门缓缓开启。当他看见已经空无一物的房间时,整个人茫然地跌坐在地上。
大王尸骨未寒,奸夫淫妇就将他㊣()多年的心血据为己有,实在是贪得无厌、不忠不义,然而更可恨地却是皮尔其这厮居然引狼入室,与魔法工团“同流合污、狼狈为奸”,实在是可恨。想到这里,他咬牙切齿地站了起来,眼神中凶光毕露,口中喃喃道:“既然你无情无义,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来者回到了虎穴,手持利刃,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在横七竖八仰躺在地上人群中穿梭,一步一步靠近凶虎以前居住的房间。
“啊……”
突然,来者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惊呼,顿时将周围所有人惊醒了过来。众人睁开惺忪的睡眼时,朦胧中看见一头色彩斑斓的猛虎对着一个跌坐在地上,慌乱后退的身影不住地龇牙咧嘴。
斑炎虎敏锐至极,它的惊起令来者亡魂皆冒,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他双眼死死地瞪着斑炎虎,连滚带爬地缓缓后退着。
很快,众强盗已经认出了这就是战斗中置众兄弟于不顾,苟且偷生的强盗二当家:龙齐。一时间,众人睡意全无,一片哗然,忿忿的眼神纷纷朝这个贪生怕死之徒投去。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炎枫听见喧哗声,在第一时间赶来了虎穴,当察觉到众人眼睛皆定神在一个万分惶恐的人身上时,这时候炎枫才认出此人正是带领霍奇来的那人。当看见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安静地躺在地上时,炎枫在骤然间明白了一切。㊣()
紧接着,皮尔其和安娜相继从房间中踏了出来,当看见这一幕时,忍不住勃然大怒,指着地上寒光闪闪地利刃,大声呵斥道:“龙齐!你危难时刻枉顾兄弟情义,独自偷生,是为不义。现在居然还有脸回来!而且图谋不轨,企图残害兄弟!”
以前在团伙中,一向是龙齐对皮尔其颐指气使,何曾受过皮尔其的质问。在众兄弟面前,龙齐顿觉颜面无存,皮耳其的越俎代庖令他怒不可遏。他顾不得目前的处境,霍然站了起来,指着皮尔其和安娜,道:“哼!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大王尸骨未寒,你这对狗男女居然私通苟合,是为不忠。何况将我们大家一起用生命和鲜血换来得财物据为己有,是为不义,你还有脸来质问我?”
龙齐言语肮脏下流,安娜不由得一急,道:“你不要含血喷人!财物是分配给大家的,我们并没有贪得一分一毫!”
反观皮尔其,则是一脸地风平浪静,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恍然道:“好啊!原来你小子回来是贪窥大家截获的财物来了!”
这话一出,龙齐顿觉说漏了嘴,暴露了自己的意图。
原来他自战役中逃出后,又害怕霍奇胜利,如果这样,那他的苟且偷生回去定然会受到凶虎责罚,于是他只有趁夜偷偷归来,准备窃取众人劳动果实,然后远走高飞。没想到回来,迎来的却是皮尔其引狼入室㊣(4),再来到储物间,里面已经亏空。愤怒之下,他准备持刀逼迫皮尔其说出那些金币的下落。没想到半路突然杀出个猛虎来,让他所有的想法瞬间灰飞湮灭。当他听见金币已经分落各人时,更是万念俱灰。
“杀了他!”
……
不知道从谁开始,群人开始叫嚣起来。回想起霍奇是他叫来的,商人和强盗更是将所有的罪孽皆归于这个始作佣者之上。
龙齐惊惶地四下观望,小心地戒备着,以免有人突施暗箭。他故作镇定,但那颤栗的双腿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道:“大家听我说,你们不要被皮尔其这个奸诈小人所蛊惑、蒙蔽,分脏夺嫂,这些都暴露了他的豺狼之心啊!”
“你这挑拨离间的东西!”一个强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拣起地上的利刃,狠狠地扎入了龙齐大腿。
话音刚落,便听见龙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血花飘洒,血如泉涌,龙齐捂住了大腿,一下子跪了下来,惶恐地望着持刀的强盗,口中艰难地道:“你!你……”
“这个人怎么办?”持刀强盗转过身来,目光望向皮尔其。
皮尔其目光直逼龙齐,思忖了一番,道:“团伙已经解散,大家都已经改良从善,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再重蹈覆辙了!你走吧!”
听到这里,众人一片哗然。
“什么!居然放任离去?”
“是啊!不能养虎为患啊!”
“对!”㊣(5)
……
“大家听我说。”皮尔其抬高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嘘声。随着皮尔其的动作,喧哗声逐渐平息了下来,可见他此时的威望,已经不再先前的凶虎之下。
“蝼蚁且偷生,更何况人呢?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魔法工团都能饶过我们,为什么我们就不能饶过他呢?我们现在已经不再是强盗了,不能有睚眦必报的心理,要用宽容去感化别人,这样,我们才能被别人宽容!”
听到这里,所有人皆若有所感地低下了头。皮尔其对龙齐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在为恶了!”
龙齐如释重负,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一蹶一拐朝外面走去……
清晨,凌断醒来仍感觉昏昏沉沉,头重脚轻。一番入定下来,他这才感觉到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来到虎穴,地上一片狼藉。众人七仰八叉地交错在一起,其中还有破碎的酒碗酒坛散落了一地,可见昨晚的欢闹程度。
众人还在酣睡,凌断发现捣蛋兽抱着个酒碗,十分享受地蜷缩在斑炎虎的皮毛上,那得意的神情似乎在说:这虎皮褥子睡起来果然不同凡响。
凌断忍俊不禁,准备上前叫醒它,但当他看见地上残留的斑斑血迹时,整个人赫然一惊。这时候,皮尔其刚好从外面出来,看见凌断正对着地上一滩血迹发愣,遂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阐述了一遍。
听完皮尔其的阐述,凌断对他㊣(6)露出了赞赏的目光,在处事方面,他的确有过人的手腕。
这时候,布鲁克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一边的走道着出现在凌断眼前。
“该出发了!”凌断一一叫醒了炎枫、祗梦和捣蛋兽、斑炎虎。
布鲁克也开始催促商队出发,皮尔其也和众兄弟收拾好行囊,准备背井离乡。众人一起出了聚蛮洞,皮尔其眼神依依不舍地打量着这片生活了十多年的土地,似乎要将这里的任何东西都镂刻进心里。
凌断骑坐在斑炎虎背上,万千感慨地望向前面苍茫道路,问皮尔其道:“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皮尔其面带解脱后的微笑,看了一眼安娜,道:“我决定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然后用几个金币开一个小店,养家糊口,过与世无争的生活!”
“如此甚好,那我们就此别过!”
“祝你一路顺风!珍重!”
皮尔其目送凌断等人远去,一直到凌断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回过头来,面有不舍之意,对众兄弟道:“兄弟们,我们就此别过,以后若有缘分,自当再见。”
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种怅然若失的离别情绪中,大家曾经共患难,同生死,早已建立起了惺惺相惜的深厚情感,如今刚获得解脱,却又要分离,这实在带给大家十二分的不快。
一个强盗看着最后一个商人牵着骆驼隐入拐弯处,突然脑子灵光一闪,面有欢喜之色,提议道:“不如我们合资做生意吧!这样……这样大家不就又可以在一起了?”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皆是如醍醐灌顶一般,猛拍脑袋:“对呀!”
……
自从凌断等人路过了一线天之后,这里曾平静过一段时间。但未几,在希少曼伯爵的扶持下,又兴建起一个“龙齐强盗团伙”,从此,这里又成人商人头痛地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