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小筑,是现如今神界为数不多的看起来繁荣之地。亭台楼阁不绝,丝竹管弦声声。所到之处,花开遍地,可谓移步换景。
想来此地的主人应该也是赏遍了大雅大俗之人,若不是央鹊与连岐上君相熟,怕是也要为他的的品味所折服。
只不过此刻他正跪坐于湖中小亭,对婢女的再次斟酒抬手拒绝。看着面前一副吊儿郎当、美女环绕的某位君上,心中实在是无法生出哪怕一星半点儿的敬仰之情。
半晌也未见他说话,央鹊眉头微跳,有些不耐了。可是,就在他马上崩溃的时候,那人就着身旁红颜的手,饮下最后一口酒。
“红袖添香,得意尽欢啊!”
只见他嘴角含笑,眉梢情翘,说不出的风雅韵味,一副绝世模样,却说着嗔怪的话:“央央啊,你们家胥主还真是会闯祸。本君好不容易清净个千八百年的,她这刚醒就惹了这么大一个烂摊子,当真是本事的很哪!”
央鹊自认无法对他的此番模样免疫,只有低头不看,亦无视他对自己的称呼。此番本就是求他出手相助,既然他单刀直入,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上君,此事也怪不得胥主,我已查过,那人被‘浮生辞’世世纠缠,却次次反抗,即便胥主不插手,他们也怕是没那么轻易得手的。而且是那人自己选择向‘一间故事烩’求助,我们自然也没有生意上门却不做的道理啊!”
连岐闻言却是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哎,央央啊,你可不要欺负我不问世事啊!这件事本就是你‘一梦华胥’理亏在先呢!
更何况,你还不知道沝离尊的脾性吗?那可是位锱铢必较的主。就他那破德行,若是后面做了些什么,只怕也是理所应当的。
再说了,瞧瞧这芊芊玉手,本君也打不过他,可是管不了的!”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把手抬起来细细把玩,好像在欣赏无价的艺术品。
“这……”央鹊知道,无端端把“添香小筑”拖进“一间故事烩”和“浮生辞”的矛盾里,确实是不妥,但如今,“一梦华胥”早已今非昔比,此举也是无可奈何……
“安啦安啦!最是见不得你这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沝离尊就算再生气也是不会直接对你们胥主动手的,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说着连岐古怪地看了央鹊一眼,倒让对方感觉芒刺在背,甚是难过。
“可是……有什么不妥?”
“你如今在这‘添香小筑’倒也不会有什么事,只不过其他人嘛……”连岐点到为止。
“糟了!”央鹊心中一凉,这才突然惊醒,连忙起身,“虚梦……”
连岐没有抬头,只看了眼自己保养得当,修剪整齐的指甲,才道:
“不要着急,因为以沝离尊的做事风格,即便现在去怕是也已经晚了。”
“不过呢,以如今神界现状,不管大小与否,众神可是杀一个便少一个的。所以,以本君上估计,他最多也就是会让那个小梦使吃那么点小苦头,卧床个百来十年什么的,不必过度忧心。”
听他这么一说,央鹊才又重新跪坐,只是仍旧眉头紧锁,心中难安。
“是。”
只不过也再没有了继续待在“添香小筑”的兴致,央鹊想着得尽快起身告辞,便看见连岐上君整理了一下绛紫的君袍:“你们胥主此次醒来,好像还未曾拜访来拜访本君上。当真是没有礼貌!
罢了,山不来看我,我便去看山,都是一样的。本君就跟你一道去吧!顺便看看那个所谓的‘一间故事烩’究竟是何等模样?”
央鹊面露疑色,心思流转,没有问出口:胥主……没来过吗?
来不及多想,难得见连岐上君一本正经,央鹊心中却很是清楚,他的言下之意分明就是在说:凤林晚这个死丫头,醒了就自己玩也不来找他才是真的!
央鹊:“……”
一间故事烩
见凤林晚火急火燎地将那身受重伤的人抱入内室,秦夏愣了半刻钟后,打了一盆水就开始自觉地清理地上的血污。
央鹊一回来,便闻到这浓烈的血腥味,见秦夏正在清理地面,大声吼道:“秦夏,这是怎么回事?”
态度绝对称不上有多好。只不过他并未在意,只是暗道不好!自己怕还是来晚了一步。
“胥主呢?”
秦夏一看见他这般恶狠狠的模样,不知为什么瞬间不想说话,要说这一间故事烩里,他还是喜欢凤林晚多一些。
只是低头继续擦地装傻。反正这个央鹊向来看自己不顺眼,只会横眉冷对,对于他的问题不答便不答了,再坏也就这样嘛!
当真是气得央鹊六佛升天!!
秦夏见他当真气得不轻,觉得差不多了才鼓鼓囊囊地指了指后院的方向。
央鹊重重哼了一声,甩袖进了内室,不再搭理他们。毕竟此刻,还是虚梦的伤势更加重要。只是似乎也忘记了,还有一个人也是跟他一起过来的。
秦夏低头继续擦地板,本不想说话,但是奈何某些人存在感太强,不一会儿就破功了。
“这位帅哥,虽然你这样飘在半空中帅呆了,但是要不要考虑考虑下来喝杯茶呢?”秦夏向来自来熟,这一点,就算是看见了神也没有改变。
而连岐自诩风雅倜傥世无双,自然知道这孩子口中的“帅”定是夸他无异,一句话说到他心坎上,心中甚是順慰。
一时也没计较央鹊失礼一事,开始跟小朋友逗趣:
“哦?本君这样很帅吗?”
秦夏的小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此刻恨不得眼睛里直接冒星星,崇拜之情滔滔不绝,点头如捣蒜:
“嗯嗯!好厉害啊!你也是神吗?”
“这是自然。”
“哇!妈妈咪呀,没想到我秦夏的有生之年还能看见活的神,帅哥,赶紧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连岐上君低头,看了眼对方递过来求掐的小胳膊并未伸手,表示自己跟他并不熟。
哪怕是被嫌弃了也毫不在意的秦夏持续兴奋中。连岐上君瞥了眼自娱自乐的某位,饶有兴趣地问道:“有意思,如果本君没有看错,你不过是个凡人,为何在此逗留?”
“啊!我是在这里上班的工作人员啊!不过目前还是实习期间呢。”秦夏指了指自己,顺口便答了。
“哦?”连岐眯了眯眼,这“一梦华胥”的胥主,一个两个的都注定要跟凡人纠缠不清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