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诚实真是让人讨厌。”托马斯教皇尴尬地摸摸自己的大鼻子，这个小家伙让他下不来台已经不是一两次了。“确实是有命令，要我安排这件事，甚至要我务必亲力亲为。”
“人？还是神？”佛爷坐在空气上，单手把玩着年轮短剑，另一只手肘撑着空气上，手掌托着下巴。
教皇迟疑了一下：“这个……不太好说，嗯，到底算不算是神，我也说不清楚。”
“搞笑！”佛爷嗤笑一声，“已经是神级巅峰的你，在大陆上还有谁能够命令？”
“不不不，以圣光的名义，不是光明神，也不是创世神。另有其人！”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甚至不能肯定是神还是人……你以为我会信？”佛爷冷笑，“我太了解你了，平时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好像什么都好说话，可是归根结底，那都是假象。你是个骄傲的人，赵宇川，我太了解你了。”
教皇的厚嘴唇蠕动了一下，大鼻子耸了耸：“并不是威胁，而是我断定这事情值得我去做，意义重大。”
“那你就选你的意义深远去吧！”佛爷恶狠狠地把银白的年轮短剑刺在空气上，“佛爷我不伺候了！”
“等等，这事对你百利无害。”见到有谈崩的趋势，教皇赶忙出言挽留。没办法，谁让他玩不过佛爷呢？
“那只是你们认为的百利无害。”佛爷阴沉沉地盯着教皇，好像一只蓄势待发的毒蛇，随时准备展露獠牙，“自以为是的家伙。”
“或许是吧。”托马斯教皇迟疑着摩擦着大拇指上的黑曜石戒指，“你应该知道的吧，波特帝国的事情，那个罗曼帝国的前身。在四百多年前，波特帝国被灭国，而这个灭国的原因是谁也无法否认的神罚。”
嗯，信息对得上。
“而同一年，星月大陆被神明分为了两半，也就是现在的圣东大陆和神西大陆。原本处于星月大陆中央的圣山也被一分为二。这一年也被成为圣历元年。”教皇陛下捻着自己花白的胡子，不疾不徐地开始历史课，“并不是因为神明的伟力神迹，而是因为圣历元年……神明离开了这个世界！”
等等，这个信息量有点大。
神明？创造世界的神明离开这个世界？这是闹哪样？
“从圣历元年开始，诸神都开始变得低调，神迹越来越少显现，代表的法则活跃度也越来越低迷。这也导致圣东大陆四百年来没有什么实质的文明革新，只能说是在某些方面略有进步罢了。”
“这跟大世有关系。”佛爷笃定地做出这个结论。
“是的，”托马斯教皇点点头，“空间法则日渐失去对空间壁垒的束缚，现在哪怕是初级的神级强者也有能力撕裂空间。这种情况下，平行空间的波特帝国重返圣东大陆可以说是迟早的事情。而大世……其实就是时间法则上收集的各种法则碎片散落在世界各地形成的。”
“这样说吧，时间法则像一张大网，四百年来各种法则日渐剥落的碎片就落在大网上。而这张网本身也在衰弱，兜不住碎片的时候，就崩落下来。”教皇很好地解释了大世天才涌现的实质。
“问题是，”佛爷满不在乎地把玩着年轮短剑，“关老子屁事？”
“四百多年前，神明暂时封印了自己的记忆，以一个凡人的身份行走在星月大陆，留下一个又一个传说。”教皇没有正面回答秦逸云的问题，反而提起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
秦逸云目光微冷。这个不知姓名的神明好像无处不在，从罗曼帝都到红锋峡谷，从劳尔罗特到聚沙口，从魔兽森林到圣山，甚至到现在的这不知名的小城堡，哪里都有神明的影子。
秦逸云甚至怀疑，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都是这个神明从中作祟！
“比如说超级杀手杀鬼和笑狐，其实是同一个人，就是神明自我封印后留下的传说。”
去他妈的！
佛爷脸色有些阴沉，神明的渗透比他想象中要多得多。
“应该有人跟你说过，罗曼帝国的皇宫，建立在四百年前公爵府的废墟上——当然了，那个废墟也是神明的杰作了——还有克林克城，你去过的对吧。神明也在那里的竞技场展露过神迹，那是第一次与凡人起冲突的地方。”教皇陛下搓搓手。
“继续。”佛爷把细雪茄夹在润泽的双唇中，碰撞的圣光点燃烟头。他在白烟中遮掩了自己的情绪。
“红锋峡谷，也是在四百多年前才形成的。神明在那里发生了一场巨大的变故，战斗的余波影响地形才造成了红锋峡谷。”
“巨大的变故。”佛爷重复了一声，他隐约觉得这恐怕将来和他会有些关系。
“嗯，巨大的变故。”教皇对此却不愿意多提，“遗留在那里的石像，也是后来波特帝国灭国的神罚遗迹之一。”
“聚沙口港湾，四百年前只是一条江河的中游渔港，神明曾在那里呼唤鱼群。”
“魔兽森林，这个……”教皇有些迟疑，眼睛闪烁不定，“这里头关系有点大，也比较复杂，恐怕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我只能告诉你，神明最初出现的地方就是在魔兽森林。魔兽簇拥，如同百兽之王。”
“圣山的秘密要你自己去挖掘，时候到了，你自然会去的。”
“等等，”佛爷喷出一口白烟，从烟雾后面看着教皇，“你们好像总以为我要怎么怎么样。嗯？本佛爷凭什么要听你们的？”
“这是使命，也是命运。”教皇颇为笃信地回答道，“每个人都是生来赋予一定的使命，而实现使命的过程就是命运。这是定数，小家伙。”
“别跟我扯这些，老头。我不吃这套。”秦逸云双指夹着雪茄，临坐在虚空，微微摆出俯视的姿态，显得很无礼。
当然，能够忍得了佛爷那暴脾气和神经病的人，自然也能忍得了佛爷的无礼粗鲁。
“这不是瞎扯，神明的意志是不可揣摩的。”托马斯教皇瞪了秦逸云一眼，“否则我也没必要跟你说这一些，就是希望你不要太较真……”
“你来搞笑的吧！你们他娘的一个个把我往圈套里引，要我去按你们的意愿这样那样，现在还他妈的跟老子说是命运？神明的意志？嗤！”佛爷显得有些生气，脏话连篇。
“这可不是我们的想法，而是神明的。我们只不过在加速这个过程。”托马斯教皇显然是习惯了佛爷的暴脾气，不急不缓地开口，“不必觉得愤怒，事实上，神明以凡人之姿行走大陆的时候，也有一条这样的路线——各族的文明都要尊其为圣使，因为的上古的碑文立于各族。”
“上古？不过是小把戏罢了。反正神明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不玩到我头上来，一切都好说。”佛爷嗤笑一声。
教皇却摇摇头：“可是这些记载非文明文字的石碑确实是上万年前的遗迹，出自神明的手笔。”
“上万年，四百年？”佛爷沉下眉头，这两个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让他颇为好奇。
“我刚刚跟你说红锋峡谷的变故，和这个有关系。”
“老子就烦你这种说一半留一半！”
“这本不应该由我说的，”教皇摊摊手，显得有些无奈，“谁让你长得像我孙子呢？”
“去你妈的，子虚乌有的孙子！”佛爷回瞪了他一眼，“死皮赖脸攀关系也没见过像你这样占便宜的！”
教皇耸耸肩，并不反驳：“我只是像告诉你，不必这么抗拒命运，它未必就是坏的。”
“你特么懂个屁！”佛爷吸了一口雪茄，仰面朝天吐了一个烟圈，“神秘，自由。”
教皇愣了一下，好半晌才摇摇头：“随你高兴好了，年轻人总有些嚣张和冲动的资本。”
“那接下来呢？神明给本佛爷写了怎样的未来规划？”佛爷把雪茄夹在双指之间。
“这我可不知道，事实上，不管怎么走，我们必然走上命运的原点——你可以理解成一种极高的神秘，我们只是棋子，永远看不见摆弄棋子的手，自然也不知道下一步我们必然走向哪个格子。”教皇陛下摊摊手，“这就是命运。”
佛爷深吸了一口雪茄，碧绿的眸子里跳动幽光。托马斯说得没错，因为他下一步就准备去杀手界给各位杀鬼和笑狐的追迹者们找麻烦。
“呼～”长长的白烟被喷出来，佛爷像恶狼龇露獠牙一般笑起来。一支秀气纤白的中指指天，“我艹你妈的命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