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肢重生。”言出法随，这就是圣言术名字的由来。
佛爷淡定地看着浓郁的圣光包裹上岚的断肢，肉眼可见，在圣光的刺激下，腿上断肢截面处疯狂长出肉芽，甚至长出圣光的范围。
白骨在缓缓拉伸，好像一截竹子在生长。
别以为这个过程多么仁慈神圣，事实上，佛爷这个断肢重生的圣言术在没有牧师指导的情况下……嗯，那时候刚刚学会断肢重生的佛爷，正好以教廷特使的身份去为教廷执行“清理邪教徒”的任务。嗯，人体结构学、生物性质、机体协调、人体工程、机体系统构造，佛爷硬生生用人命实验出来的。
你要说佛爷的这个圣言术是残忍的、鲜血淋漓的圣言术，完全没有问题。
“看起来，还行。”佛爷邪笑着摩擦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岚一脸震惊地左右活动着自己的新腿，这里蹦蹦，那里走走。
失而复得的喜悦，没有真实体会过的人是难以理解的。岚来来回回走动着，一条腿在裤管里，一条腿还晒着太阳。他不管不顾地放声大笑，嘴角都快要笑得抽筋了，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佛爷淡笑着坐在石椅上，悠然自得地吧嗒吧嗒抽着漫星草雪茄，吞云吐雾。
过了好半晌，看着岚快要兴奋地晕过去，才出言制止：“别傻乐了，早就告诉你有这么一天的。坐下坐下，看着都碍眼。”
岚嘿嘿笑着坐回石椅，新鲜大腿触及石板的冰凉让他情不自禁缩了一下：“你说了算，你说了算。”
佛爷抖抖烟灰：“别光顾着高兴，我也说了，你高兴得太早了。”
岚稍微冷静下来，摊摊手：“你说吧，我听着呢。”
“佛爷现在遇到了点麻烦，这个罗曼帝国不适合我，或者说不适合秦家。”佛爷吸了一口雪茄，张嘴说话的时候不断有白烟喷出来。“你的那个威廉商会，我恐怕得征用一段时间。”
“帝国，怎么了吗？”岚脸色一僵，微微蹙起眉头。
佛爷把肺里的白烟尽数从鼻子里喷出去，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这个还不太好说。不过你放心，本佛爷还不至于把你的商会玩坏掉的啦。”
看秦逸云那副孩子气的俏皮表情，岚心里更没底了：“商会，我倒是不在意。可是你都需要寻求一些帮助，我不太能想象到底是怎样糟糕的局面。”
在岚的心目中，佛爷的形象不啻于一个混世魔王。虽然说不上无所不能，但也绝对算是手眼通天，常常创造奇迹的人了。如果这样的佛爷都有点头疼的情况，那实在是难以想象！
佛爷抖抖烟灰，慵懒地笑了笑：“别太担心，只是针对我的情况。对于你们来说，直接影响不算大。对了，你和科琳娜组建的地下势力怎么样了？”
“比不上你。”岚缩缩脑袋，一提到这个，他又感觉到自己和佛爷之间的差距。“我们可没办法像拉克帝国的‘值得尊敬的人’一样做出那些伟事。”
嗯，你的拼尽全力可能还不如别人的随便搞搞。这对人的影响简直负能量满满好吗？还让不让人活了？
“意料之中，”佛爷在烟雾中咧嘴而笑，“幸好我没指望你们办成。”
你这样说话是要失去我的！知道不！
岚揉揉自己的脸，感觉自己的修养在佛爷精神污染面前简直不堪一击。果断切换下一个话题：“威廉商会现在的规模和影响力已经大不如前了，不过如果你需要的话，现在就可以听从你的调派。”
“不急，我就是先和你说一声。”佛爷左右看了看自己手中小半截的雪茄，半眯着碧绿的眸子，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情绪，“另一件事却不能等了。”
“什么事？我可以帮忙吗？”
佛爷邪笑着瞥了岚一眼：“你知道的，我这个优点挺多，记仇什么的不适合我。当然，你要称之为缺点，我也无话可说。”
从不记仇？这句话是什么时候说过来着？
岚一下子陷入并肩作战时候的回忆里。不不不，那一定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第一件事，威廉，佛爷的朋友。”佛爷难得正经地称呼岚的姓氏，可是烟雾背后的表情却显得玩世不恭，“请你转告罗伯特家族、勒福家族、罗斯切尔德家族、朱家、王家……就说，佛爷不日拜访。”
见鬼的拜访！
岚觉得自己有义务为这些被点到名的家族祈祷了，被佛爷上门问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虽然不知道这些蠢东西为什么惹到了佛爷，但显而易见的是，佛爷的强大远远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
召唤师有自己独特感应危险的能力，比如说已经进阶到八阶的电翅虎科托在召唤空间里不断给岚发出警告信号——科托没把握能够在佛爷手下走过几招！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佛爷吸了一口雪茄，漫星草雪茄只剩下四分之一的小截就被佛爷摁灭。
“你说。”岚摊摊手，他现在还沉浸在自己臆想未来的血流成河的惨烈之中。
这些被点到名的家族也不是阿猫阿狗，帝都一流家族占了两个，剩下的全是名震一方的强大家族。罗曼帝国的贵族圈氛围可不像拉克帝国那样散漫堕落，哪怕是新锐贵族爆发出来的力量也是不可想象的！更不用说这么多强大家族的力量同时被摆在天秤的另一个法盘上。
“帮我传话给克里斯，回帝都给本佛爷收拾烂摊子，算他欠我一次。这是国师说的。”
你说的每一个我都懂，但拼在一起……对不起，原谅我思维死在跳跃的路上。
跟佛爷说话，简直不要太累了好吗？
岚也摸索出和佛爷对话的正确打开姿势，那就是照着做就对了，千万不要试图用自己的逻辑去理解。嗯，就是这样，完美。
两人絮絮叨叨又聊了许久，大多聊一些这六年未见期间的经历。
一直到傍晚，岚才离去，给佛爷安排人手传达那个对各个家族莫名其妙的问候。
阴暗的房间，这里是秦府最角落里几乎被遗忘的杂物间。此时只有佛爷一个人站在这个房间里，仆人和侍卫都被勒令今晚不允许接近这里。
是什么事呢？
佛爷身上浮现出丝丝气流，这气流是御气师的气流，但不同于以往略显阳刚的能量特质，反而显得尤其阴冷诡异，鬼气森森的感觉。
这气流覆盖了佛爷全身，缓缓蠕动起来，好像变成一层衣服。长长的，拖到灰尘地面的衣袍下摆。高高的，几乎顶到天花板的尖帽子。一张形状扭曲狰狞的气流面具，青面獠牙也不过如此。十指指甲被气流延伸出无形的爪形。
鬼，差不多就是这种气质吧。
佛爷面无表情的面容在透过气流面具后却显得极其扭曲诡异，透着阴森森的怨气和狠厉。
“吱～吱～”十指长长的无形气流手爪开始挠地板，在略有腐朽的木板地面留下歪歪扭扭的痕迹，挠出一片木屑渣子。
佛爷颇为专注，好像在完成什么得意杰作，全神贯注。
毫无章法可言的抓痕终于在佛爷满意地拍拍手后完成了。地板已经面目全非，佛爷一震全身澎湃的圣光，擦擦额角的汗渍，收工！
“嘿嘿嘿嘿嘿……”可怖的低笑从佛爷嘴里传出来，在这个幽深无人的角落显得尤为恐怖。
圣言术这样没有任何指向却又要精准定位敌人，哪怕是佛爷也很吃力，不过佛爷到底是完成了。他有把握，这种别出心裁的设定已经对得起那些蠢货的退场规格了。
你们，对绝望一无所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