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帆风顺是不存在的,你总会在得意忘形的时候面对一个尴尬的时候,这是迟早的事。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你的小膨胀会不会把你推向深渊。
“妈耶!我们没有魔法师!”佛爷看到那扑面而来的巨大龙卷风,终于意识到海战中疏漏的环节。
“所有火炮听令!朝龙卷风眼齐射!立即执行!”佛爷只能拿出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讲道理哦,虽然这个龙卷风是魔法来着,但是脱离了魔法师的掌控后就要遵守自然规则。如果火力爆发足够的话,打散这个小型龙卷风并不是不可行。
“碰”“碰”……星星点点的炮声,显得有些尴尬。佛爷才想起另一个事实,他的水手也仅仅只有五人。
五个火炮手,能拿出什么像样的齐射?
佛爷气恼地一拍船舵中央的按钮,可惜这次火力十足的主炮只发出一声不满的空响——弹药还没填装。
回想自己几分钟前为了提醒不合格的水手上炮台位,不小心摁了两发主炮出去打了个寂寞……哇,我是不是干了什么蠢事?
委屈兮兮,不就是有点小膨胀嘛。
佛爷撅撅嘴,还感觉自己挺委屈,任性地丢下船舵,三两下跑到船沿,趴在栏杆上扯开嗓子呼喊起来:“朋友,嘿,睡觉了吗?快醒醒,我这边被人欺负啦!快帮我撑撑场子!”
咦?似曾相识的一幕,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看过?
副师长在狂风中抓了抓自己的金发,有些想不起来,但还是很明智地招呼水手们把炮台收回船舱里。减少透风口子也是降低翻船几率的办法,至于龙卷风……走一步看一步吧,谁让我们有一个佛爷做师长呢?
他们的船长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放肆任性,对于在狂风中无力抵抗的三桅杆视而不见,对背后疯狂奔跑的船舵也毫不在乎。海水被狂风卷起,打湿了战舰的甲板和船长台,他赤脚踩在上面,若无其事地看着黑暗的海水在翻滚,就连几乎贴到船头的水龙卷都不能使他动容。
也唯有这份从容淡定,让他稚嫩的面容上勉强能够找出老船长才有的气魄。也是这种无法无天的肆无忌惮,让他看起来更像是海盗而不是海军。
水龙卷通天彻地,甩出的水滴冰冷地拍打着他的脸颊,三张主帆被吹鼓起来,又被吸瘪,再次鼓胀,又再次被吸瘪……它们在狂风中剧烈摇摆,好像恶魔的爪牙在眼前狂舞,随时都能镊取尖叫,把船掀翻。
佛爷压着船长帽,免得它被狂风带走——说实话,如果不是用大量的气把自己固定在船长控制台上,他也要被放个人体风筝了。
你们嚣张地笑吧,反正也笑不了多久。
怒号的龙卷风似乎在狞笑着贴近,可是最后合起炮台封口的巽夜分明看到惊涛骇浪下巨大的黑影!如果不是冷冷的海水拍在脸上,他一定会觉得自己看花了眼!
“啪”好像是巨大的打耳光的声音,清脆响亮。
秦逸云在大大的船长黑帽下露出一个饱满的笑容,连两排整齐的白牙都露出来。他清楚地看到一只巨大无比的触手从海底探出来,风轻云淡地拍碎了通天彻地的水龙卷,就好像拍苍蝇一样猝不及防又风轻云淡。
我有没有说过,我还可以兼职半个海洋祭司?
天知道佛爷对野兽的魅力是哪来的,不仅对陆地生物好使,在海洋同样吃得开!
教练,我要举报有人开挂!
佛爷笑眯眯地回到疯狂奔跑的船舵前,若无其事地抓起它的一角,硬生生把摇摆得几乎散架的桅杆扭回正位。在所剩无几的余风乱流中破浪而行。
“暴风拍打着我的胸膛,海鸥和我一起歌唱。再来一杯朗姆酒!喝干这杯敬魔鬼!我就是海妖的伙伴!啦啦啦啦啦……暗礁把你围起来,围起来啦,现在轮到我们把你围起来!”佛爷大声欢笑,唱着海盗劫掠的歌谣,肆无忌惮地从正面发起突袭,毫无畏惧。
“填装主炮!混小子们,让他们尝尝海水的味道!”秦船长挥舞着小拳头,对着传话筒里颇为激昂地呼喊,理所当然地压榨着可怜水手们的劳动力。
“要是我的船不能从他们中间开过去,那我们就和海兽比赛游泳吧。”佛爷露出冷笑,眸子里绽放出冷厉的幽绿和孤注一掷的疯狂。
我们,当然是要近战啦!男人的浪漫就是拳拳到肉!
对面战舰上的全体船员是被黑色战舰的举动吓得够呛,莫名其妙把龙卷风“撞碎”,然后也不释放任何魔法,也不用火炮还击,闷不吭声就撞过来。
你这是什么野路子?船头有这么铁的吗?
暴躁你佛爷,人狠路子野。
幽蓝色的魔法光芒在给黑色战舰加速,劈波斩浪地撞过去。佛爷那稚嫩嗓音发出的邪笑却好像来自水手间口耳相传的海妖传说。
黑色的战舰,鼓荡的风帆,空荡荡的甲板,肆意猖狂的邪笑,昏暗一片的大海……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在叫嚣着不详的意味,似乎是海洋在告诉他们“回去吧,回去吧,转身在这里逃跑吧”。
“见鬼!见鬼!海妖的儿子!”棕色战舰上,狮族的船长脏话已经可以模糊传入佛爷耳朵里了。
这种速度下的黑色战舰根本是避无可避,这不足两百海尺的距离,甚至再没有思考的余地。
“快填装主炮!快点!你们这些混蛋!”狮人独有的雄厚嗓音带着暴躁和丝丝不易察觉的不安情绪。
秦逸云哈哈大笑,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一对幽绿的眸子里满是杀戮的凶光:“我带来了海洋的问候!”
“轰!”事实证明,佛爷的水手虽然经验不足,但有先知先觉的英明独裁者领导,他们填装主炮的速度远比对方来得快。
“轰!”连续两发近距离主炮在棕色战舰身上炸裂。主炮在近战上的恐怖威力瞬间让棕色战舰陷入绝望,一颗能够飞行三海里以上的炮弹,把动能压缩在几百海尺的距离。
狮人船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漂亮战船从船头开始轰塌碎裂,那个被美人鱼雕像捧起的粗壮炮管就在发烫尚未消退之际硬生生撞了进来,毫无阻碍地撞进来。
“铿铿”的钢铁撞击声,还有木板崩裂的暴响,海水涌入破损船舱的声音,水手高声呼喊的声音……
佛爷的黑色战舰蛮横无礼地刺进棕色兽人战船里,好像一把尖刀要把对方捅个通透。
或许他们会觉得,夺下这艘完整的黑色战舰,还是一条生路。它看起来比正常海战中还要简单粗暴得多,甚至不需要用麻绳荡秋千的,脚踏两条船都可以轻易实现。很可惜……
“一个不留!”佛爷邪笑着残酷下令道,同时也无情地合上了这些倒霉兽人海军的最后生命的大门。
他悠哉悠哉地牵起结实的麻绳把船舵绑紧栓好,笑着摩擦了圆轮的边缘,好像在对自家宠物狗说话:“乖乖的,别乱跑哦。”
又转身提脚用力一踹,把一个提着弯刀悄悄潜到自己背后的水手狠狠踹回了他们四分五裂的棕色战船:“别拿你们的血污染我的船。真是失礼。”
修罗一声不吭地把黑色手甲包裹的手攀在对方破碎的甲板上,铺天盖地的杀气好像煮开的沸水,咕噜咕噜地从渗水船舱里冒出来,连空气都被他凝结。显而易见,之前的炮击和魔法都消磨光了修罗的耐心,他现在只是迫切地想要无刃剑锋痛饮鲜血。
小丑有些褪色的彩色戏服在黑夜里好像一张大大的破布,可是掩藏在宽宽袖子下的三尖冰结拳刺却滴着鲜血。他佝偻着身子,从棕色战舰的船长控制台上拖出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很不巧,正是兽人的狮人船长和大副!
“我来自时间的彼岸,宣告你们……时间耗尽!”彻底屈服于佛爷手段的巽夜只能握起短刃,把愤怒施加给这些无辜的兽人同胞——在某些时刻他是很同情这些兽人同胞的,在他看来,和秦逸云在同一个空间就是最大的不幸!
科托踏着已经倾倒的棕色战场桅杆,一步一步踏上甲板,用轻蔑的低吼榨取更多的潜藏恐惧。
凯恩耸耸肩,拿起了长剑,觉得自己再一次对不起光明神的教义。好吧,为了佛爷的荣耀。
“你们被劫掠了,”佛爷轻轻松松跳上他们的战舰甲板,伸手间就把一个扑上来送命的水手割断了气管,踩在赤脚下,“我最近迷上了海盗游戏。”
所有人不得不静默看着一身白衣的佛爷,他的白袍在海风中猎猎作响,棕色战舰主炮的弹药库被点燃,在他背后燃烧。他的笑容充满而已,幽绿的眼睛就算是最常接触狼群的兽人都不敢接触。
“我,海盗,拿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