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怪人如此怪腔怪调地笑道,殷由又知此人功夫不弱,便上前拱手说道:“莫天苑殷由,敢问前辈是哪路高人?”
“姓苏那小儿的徒弟,气派,可惜了,中看不中用,你们都给我滚蛋,让红衣服那个女娃娃上来,陪大爷我喝一口!”怪人未理会殷由,直接嚣张的说道。
殷由一听,还不打紧,韩恬却是大怒,挥剑一抽,剑指楼上,怒道:“什么东西,在此撒野!”
齐凌、草冉也都把剑提到手中,周围吃饭的客人,以及店家中人,瞬间都没了影子。那怪人却又阴腔阴调地笑道:“烈,真烈,大爷我还真好这一口。”
怪人话音刚落,突然一闪便到了一楼,速度之快,犹如闪电。殷由在前,见到其影,便毫不客气,出剑相迎,哪知剑还未到,已被其影弹开,殷由也是连退两步,剑在手中直晃。等殷由站住,齐凌、草冉手中的剑已脱手,那怪人站住,直接赤手抓住了韩恬的剑刃,更惊人的是,韩恬用力拔剑,都似是一动不动。
怪人一脸的悠闲笑貌,完全不把殷由四人放在眼中,韩恬更是自知受了奇耻大辱,撒手弃剑,一掌便打向了那个怪人。哪知道,韩恬的手腕却又被那怪人一把抓住,动弹不得。怪人年过半百,一副恬不知耻的嘴脸,竟然用鼻子去嗅韩恬的手腕,口中还驾轻就熟般说道:“香,真香!”
韩恬的功夫远不及对方,用尽全力也只能任其所行,殷由身为大师兄,岂能看在眼中,一剑便刺向了怪人的后背。怪人是右手抓着韩恬,左手提着酒葫芦便去挡殷由的剑锋,之前殷由用剑去迎那怪人,实是不知对方底细,还留了三分力道,如今是全力迎敌,又因那怪人半力用在了抓住韩恬,倒不容易被其占了上风。殷由是莫天苑的大师兄,剑法自然不弱,几剑下来,那怪人已无法顾忌韩恬的手腕,手中的酒葫芦更是显得碍手,爽脆抛到空中,赤手对剑,待弹开殷由的剑刃之后,又接住了酒葫芦。
不时,齐凌、草冉也都重又拿起了剑,加入战团,很快,那怪人被迫放开了韩恬的手腕,不再笑脸,双手迎敌。怪人怒道:“今天大爷就教训教训你们这些所谓的正派人士!”
怪人一边说一边攻向了殷由,殷由虽然持剑,但怪人瞬间打到,也只好退步迎击,齐凌、草冉忙双侧夹击,很快便形成了以三打一之势。韩恬活动了一下手腕,见无大碍,便捡起了早已被那怪人抛于一侧的剑,已待攻上。怪人的双手似乎坚如钢铁,与利刃相碰,却是嘣嘣作响,虽然腹背受敌,又无兵刃,却是毫无败阵之色,反而有即将打垮殷由三人之势。
正当四人斗的正酣,突然从酒楼之外传来了一缕笛声,清脆且响亮,让韩恬不仅看向了门外。不知何时,门口的丈余处,立了一匹白马,白马之上,一个奇装异服的大龄青年人,正在吹着一个绿色玉笛。青年人的装束远非中土人士,肤色奇白,眉发奇黑,披了一个白色的衣袍,发饰与装饰颇多,配上胯下白马,不逊于中原人的神俊。
韩恬看着此人,此人也看着韩恬,四目相视,几乎定格在了那里,让韩恬忘了楼中的打斗,让那人也忘了玉笛的旋律。那人突然一愣,停了笛声,直眼看着韩恬,韩恬一脸的怒色,虽然多半来自于刚才那个怪人,也不便看着那青年人,转身看向了殷由四人的打斗。眼看殷由三人就要败下阵来,却听楼外那青年人大声说道:“在楼里的,可是独鸢翔空儿前辈?”
“你是何人?”那怪人一边打一边喝道,也渐渐慢下了招数。
“在下剑峰山易万春,还请前辈看在剑峰山的薄面,不要与晚辈一般见识!”
那怪人应声而问,便是独鸢翔空儿了,而那青年人自称剑峰山易万春,自也无疑。剑峰山是江湖五大门派之一,门主“风尘双侠”,一个叫做易如风,一个叫做易如尘,而易万春姓的便是“易”,与风尘双侠自脱不了干系,谁敢不给面子。果然,翔空儿很快避开了殷由三人,一个飞身跃过韩恬,落到了酒楼之外。
落地之后,翔空儿不慌不急,先打开了酒葫芦,喝了一大口酒,便递向了易万春,同时笑道:“原来是剑峰山的少主人,怎么,喝一口!”
易万春不动声色,也未下马,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淡淡说道:“以大欺小,从未听说独鸢前辈有此嗜好啊!”
易万春突然淡淡一语,完全不给翔空儿面子,表现更突出的,更像是在指责。翔空儿没有变色,收回酒葫芦,依然笑腔笑调地说道:“哪里的话,怕是你误会了吧!我是在教教他们如何用剑!”
此时,殷由四人也都来到了门口,听得二人对话,知道易万春是剑峰山的少主人,也安心了许多,必竟都是江湖正规门派里的人。易万春看了看殷由四人,便又对翔空儿说道:“我吃饭,一向不喜欢看到别人舞剑,看此情景,前辈是教完了吧!”
“当然,当然,我这就离开,以免扫了少主人的雅兴!”
翔空儿一边笑颜说着,一边却又看了一眼韩恬,似乎是在言明,不会轻易罢手。翔空儿言罢,一个闪身便消失了,等殷由四人出来,连其半点的踪影都未看到。
易万春下得马来,刚一站住,殷由便上前拱手说道:“多谢兄台开口!”
易万春不应答,却问道:“你们无事吧?”
“无事,要是兄台不出现的话,我等怕是要有事了!”殷由回道。
易万春不急于再问,未拴住马匹,便向酒楼里走,也未多看殷由四人几眼,直接进了酒楼,殷由四人都是看到眼中。易万春看到店中打斗的痕迹,也看到几个店家中人在柜台一侧畏首畏尾的躲着,便把玉笛别在了腰间,顺手扶起了一个倒地的凳子,随意坐到了一个桌子的旁边。易万春从身上取出一锭金子,放到了桌上,对那些店家中人说道:“上壶酒来!”
片刻,一个店小二端着一壶酒跑了出来,将酒放于易万春身前桌上,看到是一锭金子,硬是直直的看着,愣在了那里。易万春喝了一口酒,对那店小二淡淡说道:“拿去!”
店小二忙一把抓去,放于托盘,跑了下去。店中已无旁人,殷由四人未回过神来,却听易万春问道:“你们是莫天苑的人?”
殷由站着回道:“不错,我是莫天苑殷由,他们三个是我的师弟师妹!”
“王宇志呢?”
易万春依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话不急不慢,让人听着别扭,对于殷由的话,更是不理不顾的样子。突问及王宇志,殷由不免愣住了,却听韩恬冷冰冰地插口说道:“你这是何意?”
见得韩恬之状,殷由忙去拦住韩恬,生怕惹了易万春,一边又客套说道:“三师弟宇志在莫天苑!”
易万春未理会韩恬,也未理会殷由,只顾喝起酒来,一壶酒一饮而下,放下酒壶,也便站了起来。易万春看向了四人,殷由还倒是一脸的客气,齐凌、草冉都是绷着个脸,一脸的不舒坦,韩恬更不用说,眼神冷漠地看着易万春。易万春面不改色,未理会四人,直接走出了酒楼。
殷由的脸色没有表示,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的,他见易万春不开口,自己也再没有主动开口,任由易万春离开。说也奇怪,易万春出门上马,不待片刻,就此离开了。韩恬一脸怒色的看着易万春离开,只听草冉随口说道:“他以为他是谁,不就是倚仗着剑峰山,有什么好神气的!”
殷由却正色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看还是速回莫天苑吧!”
殷由言罢,四人便先后出了酒楼,辨明方向,很快离开了此地。待四人一出酒楼,几个店家中人,便探头探脑的走了出来,知道没了事端,自然都是送了一口气,还好,一壶酒还换了一锭金子。
然而,易万春却没有急于离开,剑峰山远在西方大漠,此地却是中原之东,而且,易万春要去的地方,还在此地的东面。易万春骑着白马,很快过了几条街,一直到稳稳避开殷由四人之后,才渐渐慢了下来。走至一个街尾的墙角,易万春看到墙头上坐着一人,正在拿着酒葫芦喝酒,便停了下来,只见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之前所遇的独鸢翔空儿。
看到翔空儿一脸的笑颜,易万春不仅正色说道:“林掌门是让你来接人的,可不是让你来寻花问柳的!”
翔空儿笑道:“今天也就是给你一个面子,要是旁人,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女娃子!”
听此一言,易万春不仅暗自摇头,懒得理会,只好骑马前行,不再言辞。而翔空儿依然悠闲的坐于墙头,喝起酒来,笑貌之外,显得何事都不在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