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微微的期待起来了呢。
我勾了勾唇角,当下舍弃了在成为巴利安之后的战斗方式。
一直被刻意敛起的气息冲破死气之火的束缚在周身喷薄四窜,胸前的紫色微光瞬息间湮灭在腾腾升起的黑色斗气中。
对面的少年神情微诧,一双眸子在夜色里亮的惊人,紧紧抿起的唇线曲出一道极为微小的弧度,还未待人看清便如惊鸿一瞥般逝去。
待回过神来,原本少年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一道残影。
我挑起眉,身形一闪,急速向前方掠去,爆破引起的狂乱气流在身后一个接一个的炸开。
持镰的手腕翻转,玄色刀刃在夜色中划出一道明亮的闪电,我踩着扬尘与硝烟向着提拐袭来的黑发少年横斩去。
擅长近战的云雀恭弥亦是毫无畏惧欺身而上,攻击的动作迅速到无法在眼睛里留下行径的轨迹。
却在下一个瞬间被墨色的镰刃生生阻断。
霎时间紫光大盛,金属相撞出的金色火花在极近的地方绽开。
一连串尖锐刺耳的摩擦声在夜色中长啸着狰狞。
然后,突然在某个瞬间,这一切都戛然而止——连同手中压下的沉重力道一并被卸去,好似陡然间落入了某个无底的深渊。
一闪而过的诧异还来不及仔细捉摸,耳边极为一道细小的破空声让我周身一凌,偏头侧身。
扬起的眉峰重重压下,我与云雀同时向后跃了一大步,迟来的爆破在两人之间轰然炸开,刺目的白光卷着灼热的空气铺天盖地侵袭。
漆黑镰刃划出明亮的弧度劈开灼热的空气,横挡下爆破的冲击。
紧握镰柄的手臂轻轻一抖彻骨的寒凉在身体内一层一层荡开,我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云雀恭弥,现在的你还未够水准。不过……”
望着面前掉落的被生生削去一截的浮萍拐,我抬眼望衬衫前襟上沾着点点殷红单膝跪地的少年,掸掉了掉落在肩膀的断发,扬唇一笑。
“你要赢我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最多十年。
十年后,面前的这个人一定能够远远的超越我。
如果是他的话……
少年喘着粗气低头猛烈的咳了一阵,听到我的声音后倔强的扬起头,摇摇晃晃的站起。
冷冽的眸子灼灼的凝视着我,少年抬手擦着薄唇边溢出的血丝,清冷的面上突然神色一动。
被少年攥紧的拳缓缓摊开,金属细小的摩挲声擦过空气,一条末端缀着半片指环的锁链在半空中抖落开。
“是我赢了。”
少年冷冰冰的吐出极为简单的句子,掷地有声。
只是,紧蹙的眉和绷着的嘴角却透不出半分喜悦。
……………………………………………………………
“………………………………哎哎哎哎哎哎?”我的声音在夜色里分外凄厉。
“我说赢的人是我。”细长的眉峰不耐烦的纠结在一起。
“口胡!明明被揍的很惨的一方是……”我义正言辞的反驳。
“比赛规则是拿到完整指环的一方算赢。”对方不耐烦的打断。
“…………嘎。”
……………………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该用什么表情。
——那么,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强撑着挤出了一个比哭还悲伤的笑,我抬手摸向空荡荡的脖颈。
……………………
此时,场外贝尔恨铁不成钢的嗷嗷叫嚷声非常催人泪下的响起。
其内容从一开始对我人品的质疑——嘻嘻嘻你敢再白痴一点么?,继而延伸到对我行为艺术的抨击——刚才那些是在耍什么蠢帅?嘻嘻嘻之前铺垫了那么多结果只是为了像冷笑话一样的输给这么一个小鬼么?,最后以一个对真相的揣测作结——喂,老实说,你是故意的吧?嘻嘻嘻其实你的真实身份是泽田纲吉派来巴利安的卧底吧?可恶居然被欺骗了这么久嗷嗷嗷!
像是一条在风中凌乱的床单,我无力的抽搐了两下,随即被无法反抗的命运洪流吞噬。
此刻,脑中只有不断回荡着赤木樱花道的传世名言——
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otz
“……云、云之指环战,胜者……………………云雀恭弥。”
黑人姐姐a子嘴角猛烈的抽搐着,在一阵诡异的沉默中挣扎着从牙齿缝里挤出云雀的名字之后立即将眼神放空,努力摆出一副标准的路人脸。
“哼。”
云雀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一扬手便将完整的云指环向从刚刚起目光就一直很飘逸的b子姐姐抛去。
“答应小婴儿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那么,接下来,到你。”
说着,他便扬起了下巴杀气腾腾的看过来。
无心理会云雀恭弥的挑衅,我正僵硬的将脖子咔咔咔扭过一个角度,战战兢兢的拿眼角瞅着怒槽几乎被冲爆的某位大爷。
云雀恭弥算什么?顶多就一不良少年。
就那点山寨的小杀气,往这位从小混黑道长大的刀疤仔身边一放,就完全成了拂面春风。
“………………厄、那个、xanxus大人其实我可以解释你听我说呜哇啊啊啊啊啊……”
我的一声凄厉哀嚎淹没在一记尖锐的爆裂声中。
被扑面灰尘呛着咳嗽了几下,一抬眼就瞅见带着防毒面罩脚踩着风火轮的铁臂阿童木君在腾起的蘑菇云下闪亮登场,并向我礼貌的伸出了友谊之手。
然后,火光接二连三,在金属的指尖突突突的炸开。
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自己正脚踩着黄泉之路,遥望着路尽头一张书有谨代表冥府三途川洗浴中心全体员工向您致以诚挚的新年问候。——社长哈迪斯上的节日标牌。
………………以为打出洗浴中心这种名号我就会上当么?真的是太甜了!
就连渣雀亲手制作的鸡腿便当也无法动摇我想要天天回家吃弗兰老妈烧的菜的信念啊。
我蓄足气,爆喝一声,操着一长串颇有气势的嗷嗷嗷,将镰刀舞的是虎虎生威。
环聚在周遭的黑色斗气像是被当头浇了桶汽油的火焰,忽的一下喷薄而出,直窜天际。
抬腕翻手间,漆黑的镰刃卷着强劲的气流将迎面而来的扫射统统格开。
正要俯身上前时,只见从刚刚起一直拿眼白瞅着我的云雀以极快的速度一晃而上,斜刺入视野的背影恰好挡在我面前,修长的身体正如一只被满弓射出的箭一般高高的弹跃而起。
“啧,碍事。”
“喂,别……”
来不及出声提醒,被削去半截的浮萍拐已经被云雀高高举起。
下一瞬,急坠的速度已然划破空气摩擦出一道尖锐的啸鸣。
电光石火间,机械的头部被整个击飞了出去。
云雀轻盈落地,微乱的刘海遮不住一对冷电般的寒眸。
攻击停下了。
糟、糟了。
“暴、暴走……”
我惊惧的望向云雀,口中哆嗦着的低喃突然瞬间扭曲成一声凄厉的哭喊。
“初号机要暴走了!快、快闪啊啊啊!”
“恩?”
“恩?你妹啊啊啊!”
我冲过去一把揪住明明已经捅了马蜂窝还不知死活无比镇定的少年,另一手还提着柄笨重的镰刀,使出最快的速度往场外掠去,心中吐槽由于太过紧张便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年少无知也要有个限度啊喂少年你刚刚可是点燃了能夷平整个并盛的炸药库啊啊啊!以为凭一对拐子就能神功大成天下无敌了么少年你赶紧醒一醒还以为这还是冷兵器时代呢你当自己这是在出演肉搏定输赢的少年漫……嘎?!”
话音未落我就听到一道尖锐的破空声。
根本来不及扭头,我一个急转弯将左手揪着的少年用力往左边推去,自己则往右侧掠去。
三枚追身弹顷刻间在我和云雀之间炸开。
我正要松一口气,又见两枚导弹在空中拐了个弯正朝我直直追来,吓得我赶紧拔腿狂奔,口中不停狂嗷着碇唯老妈你快住手我是你的废柴儿子碇真嗣啊啊啊啊,还不忘努力将逃跑路线拗成妖娆的s型。
也许是我的哭喊唤起了初号机内心残留的的母爱,急风骤雨般的攻击停滞了一瞬。
我正要感恩戴德的忏悔并发誓从此不再惹老妈生气,只见收了背上追身弹的初号机似是在顷刻间就蓄满了怒槽,愤怒的绿光从胸口黑洞洞的炮口炸开,传说中所过之处尸横遍野寸草不生的压缩粒子炮这么无差别的开始在方圆200米的范围内扫开。
神经紧绷到极致的时候,脑中突然呈现出一副为了答谢大家一年来的努力工作,公司决定年末组织彭格列一众精英骨干一同组团去三途川旅游的喜庆画面。
当我发现自己正以一个孔武有力的姿势跨坐在叹息之墙的墙头准备翻身跃下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クフフフ,再不做些什么可是这里会全灭呢。”
…………所以,你们一个个的到底在期待我什么?
拯救世界么?
………………
…………
……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