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萧若雪后,萧朝虎这才回到了大厅,熄灭了炉火,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脱下鞋袜和外裤,钻进了厚实的被子里,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初升的朝阳于东方虚空中刚刚露出羞涩的半边脸,如情人般温柔的照向大地,替这南方偏僻的小城染上一层活色,
整个萧家村沐浴在这淡淡的温暖中,村尾的大公鸡便于这晨曦中敬业的鸣叫,借以来唤醒昨夜很晚才入睡的村民,
三年的军队和境外血腥的生涯,早就让萧朝虎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在过去的三年中,从没安稳的睡个好觉,回到了生自己养自己的故乡,
在姐姐萧若雪那细心的照顾中,那根绷紧的神经于这短短的半个月中已经开始舒缓了下来,身心得到了很大的修养。
但早就习惯了外面的风风雨雨,灯红酒绿的生活,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一时也改变不了,就如同这睡眠作息时间。
再怎么调节,还是一时之间更改不了,萧朝虎躺在床上,望着窗外那逐渐被光明代替的黑夜,心中没来由的想起前几天见到那个人,
本以为已经那些遗留在自己记忆深处的那些如水似的羞涩感情,再也不会苏醒过来了,可当再一次看见那熟悉的身影时,心中还是没来由的升起一阵涟漪,
那个曾和自己青梅竹马像个跟屁虫在自己身后叫着自己哥哥的小女孩子,如今在岁月的陶冶下,已经逐渐成长了一个大姑娘了,
出落的更加婷婷玉立了,可是伊人芳踪仍在,却再也找不回当初那相处的温馨味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也许这话最能道出人生中那个羞涩年段的那份淡淡的感觉吧,因而才能在历史的长河中遗留下来,成为每个人心中最难言及的柔软,
夜色再长,但终究白天还是会如期到来,当那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映进萧朝虎的房间时,萧朝虎便从床上下来,穿好了衣服和鞋袜,出了房间,
在后面的厨房边,用冷水洗了把脸,为了避免惊醒熟睡中的姐姐和奶奶,萧朝虎只得轻声地打开了侧门,于晨曦中向村后的那个小树林走去。
九六年的萧家村,村庄里的建筑和格局还停留在太祖爷所处的那个年代,整个村庄依山傍水,空气清新的就如同那刚下过的大雪一样洁白晶莹,
小时候,村东的这片树林承载了萧家村大多数小孩子欢声笑语的记忆,就是在这片小树林中,萧朝虎和多数的萧家村小孩子度过了那温馨却很幼稚的童年,
如今自己再次回到这,看着这并没因岁月的流逝而有半点改变的小树林,萧朝虎只得悠悠的叹息一番,岁月无情,可以吞噬尘世间的万物,多少千古绝世惊艳的开国伟人在这无情岁月的面前却变得那么的无奈,
最终逃脱不了生命轮回这一格局,可就是这卑贱被人忽视的草木和瓦砾,却能在尘世中见证沧桑变化,见证着一代代伟人的崛起和陨落,见证一个个朝代的兴起和衰亡。
常年时间的野外求生,让萧朝虎的身体比之尘世间的大多数人要强健很多,即便是在这寒风中,萧朝虎只着一身单衣,却也没感觉到什么寒冷,只是粗略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萧朝虎暗捏不动根本诀,深吸一口气,待这口气在身体里运行了三个周天,然后这才缓缓的吐出,如此反复数次,这才开始习练起部队里的军体拳来,
晨曦中,萧朝虎于这树林中腾横纵跃,片刻间就踩遍了周围数百平米的空间,一时之间,这片树林中就弥漫着萧朝虎的拳影,于虚空中拖出一道道影子,
那矫健的身影就如丛林中全力扑食的猎豹似的,那速度就如佛家所言,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若动万物皆变化,一念波若如及决,语默动静体自然,
“砰”的一声,萧朝虎在收住拳式前的一刹那间,右拳闪电般的击打在一颗粗若成年男子胳膊大小的树上,
卡擦一声,半截树木掉落在小树林里,萧朝虎收起军体拳,静静的看这眼前的断枝,没做声。
似乎想起了三年中的那些战马和飞尘的嘶鸣,残肢和血腥的画面。整个身影融入初升的朝阳中,风起了,吹皱了一池春水,吹落了一地落叶,
吹散了远方逐渐开始升起的炊烟。吹向了沐浴在晨曦中萧朝虎身上单薄的衣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朝虎从那血腥,狂暴,残忍的画面苏醒了过来,
耳边忽地传来一把清脆却又有点熟悉的女孩子咏唱的声音: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雨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那把柔和悦耳的声音通过流动的风从树林的入口远处逐渐传来,如云深不知处的山林中黄莺的鸣叫声,甚是好听。
那凄美的词让人如同置身其地,身临其境,感受到作词者那种初见意中人的美好却因沧桑变化,最后却不得不互相别离,无法回到初见时那美好画面的无奈,
随着最后一句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从那把熟悉却又有点陌生的女子口中吐出,树林入口处走进了一个扎着长长马尾辫的女孩子,秀丽的脸庞上,眸如寒潭里的春水。
唇如广寒宫中的晶莹的露珠,洁白的贝齿如天山上常年不化的白雪,浓密的睫毛紧紧的镶嵌在灵动的双目上,纤细的眉毛如同被精心修整过,上身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
微微鼓起的胸脯,似在向人展示她的无限魅力,下身穿着紫蓝色的牛仔裤,双腿修长,即便厚实的牛仔裤业掩盖不了她那修长的美腿,脚上穿着的倒是村里面常见灰黑色手制布鞋,
露在外面的纤细洁白的手指上捧着一本诗词选集。一身的打扮并不怎么协调,但却无法掩盖着她的如花容颜,这几年来,生活在大城市,并行走在欧美那些装饰潮流前卫的大城市中,
萧朝虎并不是没见过漂亮的女子,可却从没见过这样清纯脱俗,有着古典韵味的女子,那女孩子显然是没想到这树林里还有别的旁人,当她走进这树林时,
这才发觉到树林中还有一个人在这,那女子先是吃了一惊,接着看清楚了萧朝虎的脸,这才放下心来,笑靥盈盈的向萧朝虎身边走去。望着那个越走越近的美丽身影时,
萧朝虎忽地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就像在沸水中泡过般,扑通通的跳过不停,就连自己在暗中默念不动根本诀也不怎么管用,那女子显然是猜测不到此刻萧朝虎心中所想,
只见她走到萧朝虎身边,还是像小时候那样笑着对萧朝虎甜甜的说道:“萧大哥,早啊,没想到你也在这啊,每年只要一放假我就会来这以前我们小时候经常在这玩耍的地方,你回来了半个月了,我还是第一次在这树林里看到你,这些年拟在外面怎么样啊”。
近距离的看着那张如花般娇艳的脸庞,鼻子里充盈着风中传来她身上那兰花般的幽幽香味,萧朝虎虽然有了那么短暂的失神,但这些年,也经历了不少事情,
见惯了不少场面,短暂的失神后,就恢复了些理智,如小时候那样自然但却带点夸张似的笑着道“清清小丫头,你哥我这些年可混的好呢,于天山下面的千年冰雪中抓过野猪,
于战乱的中东扛过枪打过仗,跟老毛子于越南边境中干过架喝过酒,于冰冷的鸭绿江洗过澡抓过鱼,与美国的联邦调查局共过事抓过****。。。”。
看着晨曦中那张满脸兴奋正在大吹特吹的脸庞,彭清清的视线似乎于此刻间穿过时间的禁锢回到了十多年前的某一个夏日的午后,自己曾跟在这个男子身边在村庄里四处玩耍的画面,
心中充满了宁静和淡淡的感动,那些因为时空和岁月的洗涤过的温馨重又回到了身边。
清晨的风轻轻吹过彭清清身上,后脑上扎起的马尾辫随着那流动的晨风四处飘荡间,几娄秀发轻抚在她精致的脸庞上,如雾夜中的精灵,似乎不像在尘世间。看着这幕画面,
萧朝虎痴了,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情愫,有种想写首诗的冲动,希望借此来让这一刹那间的美好永远的停留在自己生命里。彭清清显然是不怎么相信萧朝虎所说的,
但她也没怎么做声,只是静静的听着,萧朝虎的语言功底很是深厚,从小接触唐诗宋词,再加上这三年因为在境外执行任务,也于秘密训练中学了不少外国文化,
于是,所有的画面在萧朝虎中过滤了一遍,萧朝虎便再次开口对彭清清说道:“清清,你萧大哥这次回来没给你买什么礼物,知道你一直喜欢诗词,今天在这凑巧碰见你,就趁这机会,给你作一首近代诗,当做你礼物怎么样”。
不待彭清清来得及说话,耳边就传来萧朝虎略带磁性的声音道:“我总是藏在梦与季节的深处,透过半封闭的窗户,看着你的身影在我眼前缓缓走过,贯穿村子中央的溪水静静的流淌。
两岸的盖着遮风的煤油灯,是天上散落的繁星,黑夜是一杯苦咖啡,发着幽黄色煤油灯光,映照在你清秀的脸庞,披肩的长发融入黑夜中,如雾夜中最美的精灵,迷蒙虚幻遥不可及,
晨曦沐浴中,你一身白衣,行走在小树林的细碎石子路上,马尾辫上跳落的露珠,被风吹卷着。晶莹如玉,从村中央的小溪到此刻的树林,整个村庄弥漫着你如花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