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密瞅准了机会,紧盯着祖祖米手里摇摇欲坠的收集器左右晃动,趁祖祖米将收集器晃得离自己最近的时候,猛的扑向祖祖米,将那长长的爪子,贪婪的伸向收集器。
祖祖米早有准备,猛地缩手,维密扑了个空,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啃屎。
祖祖米轻蔑一笑说:“你急什么?这又不是你的,我就是毁了它也不会让你得到!你碰也不配碰,快滚!”
维密疯了一般又扑向祖祖米,两只獭瞬间滚成一团。祖祖米毕竟个头小,很快就像只小鸡一样被他压住,但祖祖米死死的护住怀里的收集器,张开嘴,使劲朝维密抠收集器的爪子咬去。
维密一边抢一边嘶喊着:“什么我不配?你才不配!这是我的,谁也别想碰,是我的!”他尖锐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恐怖。
正在这时,一个浑厚威严而且怒气冲冲的声音从空中飘来:“什么是你的?”
祖祖米马上听出这是门萨夫的声音,赶紧松手,装作软弱无力的样子滚到一边。维密则紧紧抓住收集器,目瞪口呆的坐在地上。
门萨夫一眼就看到了收集器,眼里放出兴奋贪婪的目光,他伸长脖子夸张的对维密说:“哦,原来你说这个收集器是你的!你干吗费事去抢呢?直接吩咐我给你不是更省事吗?是不是,维密大人?”
维密一听顿时傻了眼,他手忙脚乱的爬到门萨夫脚下,高举着收集器说:“小人不敢据为己有,刚才这祖祖米说要毁了收集器,小人是想替大人夺下这个宝贝,绝没有二心。大人请看,收集器就在这里,请大人收下。”
门萨夫伸手接过收集器,恼怒怀疑的看着维密。
祖祖米赶紧上前一步说:“维密,你这个奸诈的叛徒,你刚才明明说,让我把收集器交给你,你就能做桔星的首领,到时候给我无数的金银财宝,我坚决不肯,你居然硬抢!门萨夫先生,你一定要看清他的真实嘴脸啊!”
门萨夫抚摸着收集器,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俩,不知道该相信谁。
维密虽然凶狠,但远不够奸诈,他一时还没反应出来自己陷入的危险境地,或者说虽然意识到了潜在的危险,但无能为力,想不出该怎么说让自己逃出困境。他只是一个劲儿哆嗦,反复嘟囔:“没有,哪能啊?门萨夫先生,你别听她胡说。”
门萨夫本来只是半信半疑,现在一看维密心虚的样子,坐实了他背叛自己的念头。
他并没有暴跳如雷,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维密说:“维密,不得不说,今天我才看清楚你的真实面目,有两下子啊!你不是要当桔星首领吗?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胆子。”说完,将收集器轻轻一抛,正掉进维密怀里。
维密一听,面如土色,结结巴巴的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被视为通往成功的收集器此时简直就是个*桶,他的小命已经快被它炸上天了。
维密抓住生命最后的窗口,拽着门萨夫衣服角说:“门萨夫先生,请您一定相信我,祖祖米她故意陷害我,她居心叵测,她才是背叛你的那个獭。”
祖祖米委屈的说:“门萨夫先生,维密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可是,刚才他一口一个,这是我的,您是亲耳听见的。我也没有理由要陷害他。请您明察,千万不要留不可靠的人在身边,日后必成大患啊!”
祖祖米的话说到了门萨夫的心坎里,宁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是门萨夫的一贯原则。既然自己怀疑过维密,那此獭绝不能再用。
门萨夫不想在这些婆婆妈妈的身上浪费时间,对手下一挥手:“拖走!”
维密绝望的哀嚎,但除了祖祖米以外,没有谁理会他。
祖祖米快速爬到维密身边,一把抢过收集器,同时朝维密眨了眨眼睛,附在他耳边说:“每个人都有弱点,门萨夫的弱点是多疑,而你的弱点就是愚蠢。希望你下辈子能想明白这个问题,不要再做一只作恶多端的笨獭。”
维密的死鱼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祖祖米,他想大声告诉门萨夫,一定要提防祖祖米,可是很快围拢过来的士兵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维密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拖走了,就好像从没存在过一样。
祖祖米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把收集器交给门萨夫,门萨夫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拿过收集器,放在手里仔细打量。
看到那水晶一般的收集器,门萨夫心里格外舒坦,桔星有救了,自己还可以做上至少一万年桔星首脑。门萨夫越想越激动,身子都有些微微抖动。
他抬眼看了看祖祖米,眼神又变得凶狠起来,说:“祖祖米,你虽然收集真情有功,但是你和我说过的话永远不可饶恕。我现在没空收拾你。等我把桔星地壳激活,再来和你算帐!来人,把她押下去!”
就这样,祖祖米也被投入了大牢,听候发落。
祖祖米收集的真情很快被注入到地壳,桔星重新焕发了生机,整个星球忘我的沉浸在三天三夜的狂欢中。这种快乐离被关押的祖祖米却非常遥远。她好像被大家遗忘了,没有獭来看他,更不会有獭向她表达感激之情。祖祖米了无生趣的倚在墙上,几天以前,她还躺在杜小西的怀抱里,现在周围就剩下冷冷的高墙,生命无常,恍如隔世。
这时,走廊尽头传来及垃圾啦的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是个年龄很大的獭,看守刚刚给她送过饭,会是谁呢?难不成又有一个倒霉鬼被抓了?
祖祖米好奇的向外张望,见一个瘦小的身躯全身包裹在黑漆漆的斗篷里,正缓缓地往她这边走。
黑斗篷走到跟前,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士兵监视以后,缓缓地摘下帽子,啊,原来是村山树大人,
祖祖米此时激动已经盖过了惊讶,她扑到村山树跟前,与他隔着铁笼紧紧相拥。
村山树比上次苍老了许多,两只眼睛无力的向下耷拉着,触角已经极细极弱,好像轻轻一拽就会掉下来一样。祖祖米想到往日的村山树大人虽然年龄很大,但精神矍铄,玉树临风,脊背挺得比年轻人还直。现在见他如此憔悴,心里非常难过:“爷爷,你怎么,成这幅样子了?”
村山树摇摇头说:“没事,身子骨还挺得住。留着这口气在就是为了等着见到你的这天,要不然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祖祖米擦擦眼泪说:“爷爷,你别这么说,你要好好活着,以后我还要孝敬您呢,您还有很多福没享呢!”
村山树凄然一笑说:“傻孩子,门萨夫早就把我当做眼中钉,要不是看在我是老资格的份上,顾及影响,早就让我自行了断了。现在,她又把你对地球女人的感情看成是我挑唆的,所以,说不定哪天,你就看不到我这把老骨头了。”
祖祖米低着头说:“对不起,爷爷,是我连累了你!”
村山树摆摆手说:“孩子,别说傻话了。你能连累我什么?这都是我们各自的命运。我这把年纪,对生死已经看得很开了。而且,自从值一离开我的那天起,我就不害怕死亡了。如果死了以后能和值一在一块儿,那我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可是,孩子,自从我当年把你救下的的那天起,你又成了我的牵挂,成了我活下去的力量。祖祖米,如果你能永远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我就真的满足了。可是,你既然顺利的完成任务,怎么又踩了这么一趟浑水呢?跟门萨夫说个软话道个歉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祖祖米流着泪说:“爷爷,这件事是我太鲁莽,把事情搞砸了。地球妈妈经常告诉我不要意气用事,可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我与地球妈妈感情深厚,我一听门萨夫说要杀了她,头发根都竖起来,真得不到忍受。爷爷,您能理解吗?”
村山树仰起头,往事如风,一件件浮现脑海,良久他才说:“很不幸,祖祖米,我能理解。”但他话锋一转,接着说:“可是,我们只有首先活着,才能有机会与爱的獭或者是人,在一起,不是吗?”
祖祖米绝望的说:“从我要回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和妈妈算是永别了。门萨夫是不会允许我今后见她的,我觉得活与不活都没什么意义。”
村山树还想再劝她几句,但是他很清楚祖祖米的脾气,她是个一条路走到黑的倔强丫头。现在,祖祖米已经到了万念俱灰的地步,多说无益。但也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这么年轻的生命就此枯萎,村山树心里火急火燎,必须赶快想个万全之策,就祖祖米逃出囫囵。
其实,村山树在他数千年的生命中已经遇到过无数次比祖祖米更绝望的变故,在门萨夫面前做过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更是说过很多违心的话,这是他能生存到今天的法宝。他没觉得自己的这套处事原则有什么不好,最起码,他活到了今天,帮助了许多陷入困境的獭重新见到光明。
可是今天,他却感到如此无助,像自己孙女一样疼爱的祖祖米,软硬不吃,抱定了一死的决心。村山树没有办法,只得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他请来了祖祖米在桔星的亲生父母,希望他们能唤回祖祖米重新生活的勇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