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杜小西来到项龙所在的刑警队,居然扑了个空,项龙不在局里。
杜小西暗骂自己糊涂,怎么来以前连个电话也忘打了?想什么去了?
咚咚咚,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原来是刑警队小叶正好回来拿点儿资料,好歹算是有个人接待了她。
小叶知道她是苏丽云案子的重要证人,不过案子已经结了,她还来干什么呢?是不是又有新的情况了?不免狐疑的问:“你来的太不巧了,项队不在,有什么事和我说吧。”
杜小西有些尴尬:“没什么事,我是来把项队长衣服还给他的,昨晚项队长急匆匆的去执行任务,忘拿了。”
小叶非常惊讶,嘴巴张了半天都没合上。噢,原来昨晚和项队在一起的女人就是眼前这个杜小西啊。看这意思,项队还把衣服借给她穿了。
小叶不禁以一个非工作状态的态度重新打量了一下杜小西,嗯,这杜小西长得还是挺顺眼的,干净利落,落落大方。
杜小西被他盯着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把衣服拿出来,放在项龙的桌子上,扭头对小叶说:“我放这儿吧,麻烦你告诉项队长一声。”
小叶连连点头,说:“没问题,没问题,你放这儿吧。”
他现在感觉杜小西有点儿自己人的味道,话也多了起来,说:“项队昨晚在现场一直没回来,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我们要赶在下雨前把现场仔细勘查明白了,免得下雨把证据都破坏了。”
杜小西点点头说:“你们刑警真辛苦啊。”
小叶感叹道:“是啊,遇上案子没白没黑的。”说完,又怕杜小西觉得项龙是个工作狂,赶紧转折说:“哦,不过也不总是这样,也有不少业余时间,兼顾别……别的方面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本来想说个兼顾家庭,但觉得说这话早点儿,也不知道项龙和杜小西之间到底什么情况。别一件衣服,自己就捕风捉影的,又该挨项队教训了。
杜小西说:“是挺辛苦的,好吧,我先回去了,不耽误你们忙了。”
小叶说:“好的,再见,我就不送你了,项队的胃病犯了,疼的厉害,我赶紧找点胃药。”
杜小西一惊:“项队胃不好啊?严重吗?”
小叶一边扒拉抽屉一边说:“老毛病了,案子忙起来经常顾不得吃饭,项队又是个拼命三郎,这胃哪能经得起折腾?咦,奇怪了,他这抽屉总是备着胃药,怎么找不到了?还能全吃了?”
小叶着急的翻腾,抽屉哗啦啦的响着。
“别找了,我这有,快拿去吧!”杜小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一盒开了封的胃药,递到他眼前。
小叶一见,咧嘴笑了:“太好了,哎呦,太巧了,你们俩还吃一样的胃药呢!真是心有灵犀!”
杜小西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支吾道:“我……也有这么个毛病,包里总备着。这盒被我吃了一些,不过剩下不少,救急是没问题。”
小叶说:“足够了,谢谢啊。”
杜小西又从包里拿出一听娃哈哈红枣粥说:“这个是我刚从超市买的,准备明早吃。你给项队拿上吧,胃不好多喝粥,易消化还暖胃。”
以小叶的个性,这种情况下,他肯定在嬉皮笑脸的调侃几句,但现在他突然有些感触说:“谢谢你,平时没人这么关心项队,他太缺个这样的人了。我们这些同事也就上班的时候互相照应照应。我说的有点儿多,你别见怪。我先走了。”说完,抓起胃药和八宝粥一溜小跑出去。
杜小西正琢磨他刚才说的意味深长的话,没反应过来,更没想着说再见。
小叶跑到门口,又突然想起什么事儿,转身狡睫的对杜小西笑着说:“等着让项队把胃药还你!”
杜小西连忙说:“不用还了。”话音未落,小叶已经跑没影儿了。
杜小西回家后,老太太一见她这么早回来,高兴得说:“回来了?来饭菜还热,快吃饭吧!我还以为你得几点才回来呢!”
杜国伟可不像老伴那么高兴,他的着眼点不在饭上,而是在杜小西的脸色上。他看杜小西有些怅然所失的意思,关切又装作随意的问:“怎么?不是说出去吗?这么早就回来了?那个……朋友不在?”
杜小西点点头说:“我本想给刑警大队的项龙还衣服,结果他到现场办案了,没在。”
老爷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杜国伟的高水平又一次无声无息的发挥了作用,他想要知道的事,无需打破砂锅问到底,那样只会引起别人警觉和反感,他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女儿就把他感兴趣的信息很自然的告诉他了。
当然,这个“有一句没一句”绝不是琐碎,而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高水平所在。
听女儿说刑警大队的队长,老爷子的眉头不禁一皱,虽说现在八字没一撇,说什么都为时尚早。但以他对女儿的理解和细致观察来看,女儿对这个警察还是很上心的。唉,就是这干刑警的,是个高危职业啊!这点儿让他很不放心。
儿刚经历了一次痛苦经历,他真不愿意以后再有什么闪失。不过如果孩子喜欢,人也可靠,硬生生的拆散了,不是对女儿打击更大吗?杜国伟现在也举棋不定,横下一条心,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不论走到哪里,我这副老骨头都和女儿紧紧的,牢牢的在一起。
祖祖米也在暗中观察杜小西,不过她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她见杜小西没有不高兴,外公也很坦然淡定,就放下心来,继续玩她手里的毛绒小兔子。
小叶拿着工作资料以及杜小西给的胃药和八宝粥火速赶回现场,居然有种揣着鸡毛信的神圣感觉。
一见到项龙,先把胃药让他吃上,项龙紧锁的眉头终于有些舒展了,然后在把拿回来的资料给项队研究,都告一段落了,又像变戏法似的把八宝粥递给项龙,挤眉弄眼的说:“项队,这胃药和八宝粥都是人家杜小西给你的。”
项龙疑惑的看着他:“什么杜小西给我的,别胡说八道啊!”
小叶坏笑道:“你看你看,着急了不是?你听我慢慢讲,别着急啊!哎呦!”脑袋上又被抽了一下,还配上个浑厚声音:“快说,别装神弄鬼的!”
小叶捂着脑袋有些委屈的说:“你跟我说,抽屉里有胃药。可我翻遍了,什么类型的垃圾都找出来了,就是没有胃药,你这不坑人吗?正巧人家杜小西来还你衣服,哦,这事一会儿你得给大伙儿解释明白了。人家来给你送衣服,正好包里有胃药,你说还真巧,我一看就是你平时吃的那种。最让人感动的是,这位杜小姐这时又从包里拿出一罐八宝粥,说这个好消化还暖胃,让你喝。”
项龙嘴里嘟囔了一句:“兔崽子,话可真多!”随手拿过八宝粥,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浮上了嘴角,心里觉得暖暖的。”
小叶又往前凑了凑说:“项队,原来那天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边上那个说话的女的是杜小西呀。你们……我是说你们俩怎么凑一块儿去的?”
项龙斜眼看了看小叶说:“我就奇怪了,很简单正常的一个事到你嘴里怎么就变味了呢?那能有什么事,就是人家对咱秉公办案,还苏丽云清白表示感谢。你有这心思多想想案子,别净琢磨些没用的好吧?”
小叶笑着说:“这不同志们关心你吗?”
干笑了一会儿,转了一副比较认真的态度说:“不过,项队,嘿嘿,怎么说呢?如果真有这事儿,是个好事,哥们儿为你高兴,真的高兴。”
项龙也正了脸色,感慨地说:“嗨,没影儿的事,别想了。我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自从汪汝佳出事后,我这辈子基本就交代了,害人害己有什么意思?”
小叶急了:“话不能这么说,项队,缘分这个东西,说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项龙一个手势打断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今天不讨论这事儿了,快下雨了,抓紧时间干活吧。”说完,拍了拍小叶的肩膀,走向了现场。”
小叶真想拉住项龙再劝他几句,项龙从来不说自己的这块儿心病,难得今天透露一点儿,竟是这么绝望悲观的语气。但项龙的脾气,大家很清楚,决定的事很难更改。而且今天也确实不是说话的场合,只好作罢,改天再找机会。小叶站起来,狠狠的锤了旁边的墙一下,也朝现场跑去。
人生就是这样,全力以赴去争取的东西,往往越靠近越会生出别的事端。等到终于被伤的遍体鳞伤,心灰意冷的时候,幸运女神又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溜了出来,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了一份大大的惊喜,一个意想不到的结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