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王紫绮说，国爷，我过去欠你了，今天还你，你要得到的，也一定得到。

　　她显得豪爽，大度，目光扫视着国成龙。

　　国成龙低头笑着，口里饮着茶水，没有和王紫绮目光交接，重复了王紫绮的话语。

　　他说，王会长真会玩笑，什么我过去欠你了，今天还你，王会长，你欠我什么了？如果你这样说，我国成龙就坐不下去了。

　　王紫绮觉得自己这么说小家子气了，红着脸，笑说，国爷喝酒吗？

　　国成龙笑说，本来想喝一些，适才吃的蛋糕多了，还是饮茶消食。

　　王紫绮给他斟上茶，笑说，国爷一个人孤孤单单在外地不想家吗？

　　怎么不想，有妻子儿女的人了，客居他乡，思念家乡是最难熬的事情。

　　王紫绮笑道，说说你的家乡，你的经历，还有你的媳妇。

　　国成龙想着家人，慢慢有了酒意。

　　他说，我和你嫂子都是老夫老妻了，不在想别的，就是有点思念儿女。

　　国成龙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去摸酒杯。

　　王紫绮已经把白酒写满。

　　两人端起了酒杯。

　　王紫绮说，咱们都是外乡人，如果说不想自己的家，那时不可能，古人常常把饮酒作为思乡的寄托，我们两位漂泊它乡的人，怎么可能没有酒。

　　是啊，酒入愁肠愁更愁，来吧，王会长你能喝多少，喝多少，我不强求你，国成龙举杯，向王紫绮敬了一敬。

　　国成龙饮过一杯，王紫绮也随后饮干。

　　他十分惊讶，说，看不出王会长在饮酒方面还是女中豪杰。

　　王紫绮掌着酒壶，始终是以主人身份自居，笑说，我是山东人，俺们哪里的人饮酒是一种习惯，。

　　王紫绮又饮一杯，瞄着国成龙等他杯干。

　　国成龙有些犹豫，说，王会长，这样喝会醉人，慢慢来。

　　王紫绮不依不饶说，你帮了我的大忙，话是多余，本来是我该找你相谢，说衙内事多吧，是推辞话，如今你来访我，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我不能用其它表达心意，唯有这酒，才暖人心，国爷干了吧。

　　国成龙经不起王紫绮的劝，也就饮干，王紫绮也就随即写满。

　　国成龙笑说，王会长你不用大杯小杯的劝了，咱们认识是一种缘分，你如今有了些地位，国某人心里也高兴，今日来拜访你不是让你成我什么情，我受朋友之托，想求你办件事。

　　王紫绮喝过酒，脸红得灿然一如桃花，也没有醉。

　　她笑说，国爷你我都不见外，能帮的我一定帮，酒还是要喝。

　　王紫绮举杯再次饮干。

　　她笑说，国爷听说您是进士出身。

　　莫提，莫提，国成龙不自觉端杯饮干，脸色透红。

　　哪你娘子也一定很漂亮吧，王紫绮睁大眼睛，瞪着他，充满了好奇的意味，说说你的娘子总可以吧。

　　她一个妇人有什么可说，国成龙再次拒绝王紫绮的提问。

　　王紫绮笑说，国爷今天不高兴，我问你这，你也不说，问那你也不提，好，你不说我也就不问了，咱们继续喝酒，行吗？

　　国成龙手捏了杯子，思忖，王紫绮这样一杯一杯喝下去，什么意思，莫非让我和她都醉，她和我一见面就说今日要还账，恐怕那账是醉后的亲昵，不行，我都这把年纪了，上次因为一个玉钺丢了官，这次如果因为女人在跌一骨碌，人生够几回折腾，无论如何不能再喝，要把张玉香家的情况得给她说明，看她如何解决。

　　国成龙正思考着如何提起张玉香家的事，

　　王紫绮心里也在琢磨，

　　今日对国成龙的拜访，王紫绮从心底高兴，她说要还国成龙的账，也是半真半假的话，这半真半假，让国成龙替她跑了多少腿，替她说了多少话，自己总得有点付出——况且她和兰凤轩经过那次风雨后，花朵已经开放，如今真有空闺寂寞了。

　　王紫绮便借着酒醉，身子故意倒向国成龙肩头，哎吆一声，说，国爷，你不是有事对我说吗？请讲。

　　如果国成龙顺势抱起王紫绮缠绵一番，所有的事就会迎刃而解，但，国成龙想得太多，他对王紫绮的美丽和香身只能想象，不敢越过雷池。

　　他说，王会长你醉了，不要这样，咱们是不可以。

　　王紫绮见国成龙这样说，感到自己的自尊受到伤害。

　　——心里由喜转怒，突然从国成龙肩头站起，冷冷说，国成龙，我叫你一声国爷，是看起你，我热情接待你，是因为咱们过去有段交情，我要还账，不是给你搞什么男女关系，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多大了，我才多大，况且我王紫绮现在已经是朗陵城堂堂的商务会长，岂可令你这般小人污染，纵然你做过进士，也是一个下台干部。

　　王紫绮说话的时候，是朝着兰花盆景的，待她转过身来，胸前的衣扣已经尚开，内里无比的山色就如山壑中的云雾缭绕，起起伏伏的山峰时隐时现。

　　国成龙听到的是被羞辱的话，看到的却是十里桃花的春景，心里如是带冰的激流，一半温暖，一半寒冷。

　　如果国成龙这个时候，窥测到王紫绮的心里真相，把握着时机，奋然出击，他的败局会挽回，而且结尾应当非常精彩。

　　国成龙毕竟是心灵受过伤痛的人，依然在想着因为一块玉钺丢官的事，不可在女人身上再犯错误。

　　他最终选择了寒冰，说，王会长你误会我了，我是说你喝醉了，咱们不可以再喝酒，王姑娘你想到哪里去了。

　　国成龙的解释，如是——眉毛描描，比不描黑。

　　王紫绮愈加羞怒。

　　她怒对着国成龙大声说，国爷，我要还你账！那枚纪念币呢？我要用银子赎回它，因为它是陵墓出土文物，属于国家所有，必须有国家收回。

　　王紫绮这么一句，令国成龙想都没有想到。

　　国成龙仍旧错误认为，看来我没有招惹她是对了，如今她得了势力，新帐旧账一起算来，人心不可猜度，便从怀中取出了那枚铜钱，说，王会长这东西我还给你。

　　你不是还给我，是上缴给国家。王紫绮说，没事国爷可以走了。

　　国成龙自要起身，思忖，我来找王紫绮干什么来了，难道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就算这个结果，我也没有失去多少损失，无论怎样我帮过她，想必张玉香家的问题她也会网开一面。

　　国成龙便说了张玉香家的问题。

　　王紫绮笑说，一个小小开饭铺的张玉香，能耐真是不小，小诸葛先生前腿退去，国成龙大爷后步迈入，她家的事算事吗？不算事，既然两位爷把它作为了事，本会长就把它视作事，视作大事来抓，你回去告诉张玉香，谁来求情我都不允，你让李二孬来，他自己的官司自己问。

　　国成龙在王紫绮面前也打了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