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巧言令色

　　昨夜，姚方雪利用自制的箜篌，虽没有引出哪原来琴声，却引出一个美丽女孩在绝谷云雾中应琴起舞，也令二人欢心，决定继续探寻幽谷奇密。

　　第二天，两人准备好工具就要出发，兰都府家的管事迎着了他们，哪人说，姚姑娘宣展的那幅藏品，老爷收购了，今日中午督府大人邀请姚姑娘及陈少山公子一起到兰府小酌，兰家管事传完信，辞去。

　　陈少山笑说，姚姐，这是好事呀，你到朗陵城才几天，就成交一单生意，恭喜，贺喜，可否赴宴？

　　姚方雪对着兰家管事远去的背影，没有喜悦，也没有回答陈少山的话，陷入一种沉思。

　　陈少山见姚方雪默默不语，知她心事重重，思及前日病由，亦不敢再多语，姚方雪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陈少山说话，赴宴，我要看一看兰家究竟想玩什么花招。

　　两人还没离开寓所，兰凤轩带着小诸葛，孙子礼，孙子仁就来迎接宾客了，众弟兄一进屋，见姚方雪梳着碧云高髻，头插步摇，穿了一件薄薄的白狐裘大褂，外罩绿坎肩，腰间系着玫瑰红丝条，脚蹬羊皮小靴，颖长的身条仿佛是一树梨花，与冬，与春皆相宜，准备会客。

　　小诸葛笑说，姚姐好有深度，与画主身份自然相得益彰，他竖起拇指，大加称赞，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

　　姚姐何许人也，陕西御都的艺术大家，自是才华横溢，美丽脱俗了。孙子仁补充着小诸葛的话。

　　孙子礼也不谦让，酸酸语，说，昔日李家有贵妃，才使杨花满长安，姚姐这一身素雅，敢情是杨贵妃来淮南朗陵小城巡幸来了。

　　众人笑起，兰凤轩插话说，酒筵已经摆好，只需姚姐入席。

　　谢兰公子厚意，我这是既得银子又得口福，姚方雪说着话，眉目向兰凤轩一扬，笑说，恭敬不如从命。

　　陈少山适才听兰家管事说，今日是兰大人约客，他必在筵，上次姚方雪见过大人尚是一时紧张，才急情塞心，痴呆迷惘，如今此一去不知又有何变故，见姚方雪穿得过于耀眼整齐，提醒说，姚道长今日怎不穿道袍。陈少山一席话说得姚方雪脸红，她自犹豫。

　　孙子仁捏了陈少山一把，笑说，姚姐不是你家媳妇，陈兄管的太宽了，有美大家赏，有花众人看，就你多事。便强推大家走出寓所，众人一行也不骑马，也不坐轿，说说笑笑向朗陵府衙私邸走来。

　　到了兰宅，大家皆不敢在言，兰凤轩在前领着众人向客厅鱼贯而入，那时兰敬畏和一个官客已坐在宴前，二人正在叙话，见诸位少年来到才停话端坐，众人一一上拜，兰敬畏和哪位官员并不起身，只是微笑颔首，算是见礼。

　　大家入座，茶毕，兰督府方问，姚姑娘病情可愈？

　　姚方雪这次与兰敬畏相见，仅是红了脸，强忍着心中怒涛，没有了上次见面的急情浮躁，勉强起身揖礼笑说，多谢兰伯父关怀，那日小女为画展奔走了几日，或许过去疲惫，才突然晕倒，兰伯伯和伯母放心不下又到下房探望，小女子十分感谢，如今身体大好。

　　兰都府笑说，好了就好，姚姑娘坐下说话，不必拘礼，你一个姑娘病在客房，我和你伯母也的确不放心，姑娘请吃茶。

　　坐在兰都府下位的哪位官员叫黄蜂静，是兰都府的贴心下属，也是雅乐之人，笑着对姚方雪说，卑官伺丞府黄蜂静。

　　姚方雪回礼，久仰黄大人，别来无恙。

　　黄蜂静说，那日姚姑娘宣展藏品，卑官也曾去过展厅，一饱眼福，只是卑官到场时，姑娘中途小恙去休息了，未识雪芹，实有遗憾，今日一见姑娘尊面。令卑官自感猥琐。

　　姚方雪微微含笑，也颇矜持，说，大人过誉，小女子只不过是一介江湖糊口的过客，不必谬赞，大人乃文中紫薇，瞭瞧字画手到擒来，小女子的藏品黄大人既已过目，文墨优劣，有无收藏价值，还请黄大人点评。

　　黄蜂静笑着扭头看过已悬在兰家客厅的《雪山寒梅》画轴，又回首对姚方雪一笑说，姚姑娘当真恕我直言？

　　收藏就是兴趣和爱好，藏品就是让同道们品的，黄大人不说真话，岂不是对藏品的敷衍，姚方雪以礼相答。

　　那是，那是，黄蜂静点头，说，姚姑娘，我就不客气了，此画，既不是宋品，也不是元品，而是今人的伪托！

　　姚方雪没有言语，榴齿咬了一下香唇，吃口茶水，以掩饰着不悦的激动情绪。

　　小诸葛不乐意了，黄蜂静的话分明是朝他的结论而来，因为这次对寒梅图的把关，兰凤轩交给了他，他的结论为真，黄蜂静来了大反转，小诸葛脸面丢尽，尽管黄蜂静是老爷，他是学生，不得不于黄蜂静对曹。小诸葛向黄蜂静一揖说，学生不恭，冒犯黄大人了。

　　兰都府插口笑说，这是艺术切磋，艺术没有官阶，只有本真，小学友单讲无妨，若对若错皆是一种见解。没有冒犯一说。

　　小诸葛再次给两位大人施礼，说，谢都府伯伯提点，谢司丞大人品鉴有方，不过，学生不敢苟同黄大人的意见，学生以为宋迹无疑，其一----

　　黄蜂静打断他的话，说，诸葛学友，请你让本官说完，我就一句，——画图中的那枝老梅生在山崖间在纷雪下也是格外鲜艳，作者试图用梅花开放的色彩吸引赏梅者的眼球，以示梅花风骨傲岸，殊不知梅花花蕊的针须墨色用了洋彩，也仅仅是哪主花的蕊须处著了洋彩，试想，著画者范文正属北宋名臣，那时间北宋和西洋并无来往，况且北宋时期，虽国内文化繁荣，但疆关十分怀柔，基本是闭关锁国，当时何来西洋画彩，再说当时的西洋文化还处蒙味不及华夏文化先进，没有力量达到图中梅花鲜艳的制彩技术，如果诸葛学友想对众人说，此画某某处与宋代某画某某处一样，——不要忘记古代艺术品我们定论它是古董，应是百分之百的原样东西，如果有一点错，该藏品既不能称真迹，请君三思。

　　小诸葛听罢黄蜂静这番论语，愣愣地看着黄蜂静，半晌说不出话，如是当头挨了闷棍，痴呆坐下低首再不言语。

　　黄蜂静何许人也，进士出身，一生酷爱字画，他的一番宏词，在场人员无一不二。

　　兰都府见大家沉默，笑说，看来我和黄大人坐在这里是多余了，不就一幅画，何须至此，开宴。

　　随后，兰都府起身，对众位说，我和黄大人还有公务相商，各位都是犬子的好友，朗陵城未来的砥柱，有什么不同意见咱们以后再交流，大家吃好，喝好，恕卑官不多作陪。

　　大家起身，辞别兰都府和黄蜂静离去，这才重新入座，一时皆无酒性。

　　孙子仁见兰都府携黄蜂静远去，放了句冷语，说，他黄蜂静净屁话，他怎知哪梅花花须用的是洋彩，就算他的屁话真实，梅花的蕊须用了洋彩，也不代表画作是今人伪作。

　　小诸葛叹气，又有惊讶，说，子仁兄，以何为据？

　　孙子仁说，大宋时是和北方匈奴干仗，可海上贸易也十分红火，泉州当时设立了市舶司，专门管理海外贸易，我家还收有一个裸体美女琉璃，她的肚脐旁印有“舶皇佑”三字，是说这个琉璃品卖到大宋国的，皇佑是当时北宋的一个年号，难道哪琉璃也不到代。

　　小诸葛擦着脸上热汗，说，方才怎么不放屁话，倒放马后炮。

　　谁敢和他个黄马蜂叫枝，孙子仁辨说。

　　兰凤轩笑说，我看你俩才是屁话，喝酒。

　　大家喝起闷酒。

　　姚方雪虽对倒斗有十分把握，她和九重阳一样，一旦藏品离开了原发地，也是说不清古董的真伪理由，好在这幅画出自墓陵中，是她亲手所盗，任凭黄蜂静说得兰天流泪，她是心中有数，只不过不便说出画轴的真实来源罢了。

　　兰凤轩并不关心画作真伪，他坐在姚方雪的身旁，闻着姑娘的芳香，没有听进去任何人的之乎哉也，心里盘算着如何把姚方雪弄到手，才是他的目的，酒过三巡，兰凤轩拉着陈少山的手，到了一处静室，说，兄弟，姚姑娘的画作假了，你看怎么办？

　　陈少山说，画是人家的，又不是我的，你给我说没用，你若不想交易给本人商量。

　　兰凤轩很有点紧张一样说，那你把姚姑娘喊来，我和她说话。

　　陈少山来到姚方雪身旁，悄悄说明了大哥兰凤轩的意思。

　　姚方雪思忖，该有戏了，便在酒桌上亲自给每一位在场的朋友写满大杯，自己先干为净，大家端着酒杯，愕然，不知所措，均想，看来这买卖是做不成了，姑娘来时，信心满满，如今兰都府提前离席，连饭都不相陪，显然买卖黄了，姚姑娘有气无处撒，才把气撒到了酒上，这杯烈酒下肚，姑娘不醉才怪。

　　果然，酒上心头，姚方雪顔值酡红，眉梢眼底醉意盎然，另是一副风情，她朝大家一望，眼眸如是明月掠影，浮光动人，同时表现出一种无名的忧伤。

　　小诸葛认为姚方雪以酒麻醉自己是他责任，当时不该对藏品结论过死，才让黄蜂静钻了空子，令买卖方尴尬，逐说，姚姐，豪气干云，诸葛陪姐姐一杯，小诸葛饮毕便倒于桌下。

　　姚方雪对诸位微微一笑，和大家挥挥手去了卖主兰凤轩等待她的房间，众位悬着心，拭目以待二人重新谈判成果，陈少山想跟着姚方雪，却被叫停。

　　门开了，随后合上，一股酒醇，合着桂花露香，揉着少女的体粉，传向兰凤轩腹内，令他神魂不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