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的秦政手中内力凝聚,就在他放松云海的一瞬间,反手成掌剁向了云海的脖颈处,然后利用内劲顺势把他推到一边,云海便重重地撞在了大殿的墙角处。
云小河一眼看去,只见自己父亲的整个颈部的骨头多半已经碎裂,皮肤淤青一片,口吐鲜血,已然是气绝身亡。
她只感觉浓重的眩晕感直冲脑海,忍不住踉跄倒退两步,手中依然紧紧抱住怀中的婴孩。
秦政如此逼迫云小河,其实他更想得到的是,云小河亲口承认这个婴孩是赵龙的。
只要坐实赵龙背叛的罪名,无论自己对赵龙和云府上下人等做了什么,所有秦人都不敢翻起一点儿浪花来。
但是如果云小河一直不肯松口,就这样杀了她和孩子,除了逼迫赵龙起兵造反之外,还会受到朝堂和民间不少的质疑声。
这些,当初都在公孙衍的身上发生过,也是因为如此,即使秦政对他还有诸多提防,终究还是留着他的一条老命。
但今日此时,赵龙的背叛是实实在在的,比公孙衍可恶百倍!
赵龙的死,是必须的,甚至,与他有关系的任何人,都必须一起从这个大陆消失。
秦政紧逼两步,只要云小河说出‘是赵龙’三个字,那他就可以让她这个证人和婴孩多活两天,以便把赵龙的背叛昭告天下,再进行大肆清除相关有联系的人员。
但是,如果云小河始终不肯承认,那就只有让她马上消失了。
“最后一次机会!”秦政的耐性几乎消耗殆尽,声音似乎反而变得平静却又透着诡异。
云小河搂紧婴孩,背过身,默默地闭上眼,她不想面对死亡时,把孩子放在仇人的面前。
而且,她是不会说的!
如果说了,不管是赵龙身败名裂,还是云府的谋反大罪,最后都会被秦政宣传成众人默认的事实,到时候,想要复仇,也许又会多了一些难度。
而只要自己保持沉默,赵龙杀掉秦政得以报仇的机会就会加大。
秦政冷哼一声,只见他毫不犹豫地抬手就是一掌推出,云小河当场口吐鲜血往前摔倒,手中的婴孩不可避免地就要摔落在地。
“啊!”云小河心急如焚,绝望的嘶喊瞬间响彻整个大殿,生无可恋的表情紧紧跟随着婴孩的落地轨道。
就在此时,大殿门口突然无人而开,一条大黑狗以无影的速度狂奔了进来,远远便是往婴孩的落地轨道来了一个腾空跳跃。
眼看婴孩就要落地之时,大黑狗硕大的狗嘴准确无误地叼住了婴孩的衣衫,然后四只狗爪稳稳地落地。
紧接着,大黑狗一个极速转弯,叼着婴孩又是以无影的速度奔向大殿门口。
云小河原本绝望的表情和惊叫,瞬间惊愕无比,然后长出了一口气。
但很快,她见这条有点眼熟的大黑狗就要窜出大殿,看着自己孩子快速远离自己,心中又是一阵慌乱。
此时,旁边的秦政率先反应过来,随手便是霸道的内力打向黑狗与婴孩。
云小河一眼瞥见,身体莫名地生出天大的力气,也是以极速飞奔过去,就要挡在大黑狗的面前。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殿外亦是极速闪进一道剑芒,精准地击在了秦政那霸道的内力上。
但秦政三品初期的浑厚内功打出来的威力,岂是如此无用。
只见那道剑芒消失后,内力竟然还有余力直接撞进刚好奔到大黑狗后面的云小河身上。
云小河闷哼一声,大口鲜血喷涌而出,重重地摔倒在地,然后眼里一道柔和而又恋恋不舍的目光看着大黑狗狗嘴里的婴孩,露出柔美一笑,便闭上了眼睛。
此时,一道怒喝立马传了进来:“秦政,你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秦政顿时也是暴怒,哪个狗奴才敢在大殿上直呼本王的名讳。
他抬眼一看,只见一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独臂老者,一脸怒容地出现在了大殿门口。
秦政的双眉突然紧皱,双眼眯起,一股杀意升腾而起。
因为,他看到的是,公孙衍!
几十年来,自己一直忌惮他,提防他,早就想杀了他,只是没有找到足够的理由而已,毕竟他在秦国的威望,曾经是多么巨大,连自己都要退让三分。
而此时,他出现敢在这里对抗自己,不管他是不是参与了谋反大罪,都必须死,而且是死得理所当然!
他死死地盯住公孙衍,公孙衍亦是愤怒地盯着他。
值勤的大内侍卫大慌,纷纷挥出兵器招呼公孙衍。
只见公孙衍手中的长剑随手一挥,漫天的剑气便弥漫他的周身,然后直往侍卫们刺去。
毫无疑问,大内侍卫瞬间死伤无数,但源源不断的侍卫继续冲上来,秦政大手一挥,这些侍卫戛然而止,紧张地围着公孙衍,静等秦政的下一道命令。
这时,大黑狗叼着婴孩早就停在了公孙衍的腿边。
公孙衍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秦政的身上,只听秦政开口道:“那么多年了,你还是想要杀我!”
“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杀不杀你,对我来说,还没有我房前的菜地有没有施肥那么重要。”公孙衍突然也冷静了下来,不屑道:“那么多年都想杀我,现在那么好的机会,怎么反而磨磨蹭蹭了!?”
“本王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对老朋友动手!”秦政见公孙衍冷静下来,自己也不甘示弱,强行压制下自己的怒气,然后一丝杀意闪过,便假装若无其事道:“今天你是救孩子还是特意与本王叙旧!”
“如果是为了孩子,本王想知道你和孩子父亲之间的交易!”秦政想了想,继续道。
公孙衍突然感觉很有趣,秦政的虚伪和心机果然是天下无敌,真不愧是自己熟悉的“老朋友”,他道:“你无情无义,自己有孩子了,却不管不顾我们这些老弟兄们是不是有后可以传宗接代。”
秦政脸色一变,难看之极。
公孙衍又道:“我孤苦伶仃几十年,云海是我老兄弟,他的外孙就是我的外孙,呃……,也算孙子吧,反正就那回事,谁管他父亲是谁,反正就是我的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