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又看向婴孩,那高高挺直的鼻子,很像一个人。
突然,秦政双眉紧皱,怒火直冒天灵盖,这是赵龙的孩子!
赵龙的孩子,这是欺君!这是背叛!这是谋反!
他杀意升腾的眼神突然看向云小河,云小河瞬间感觉到不对劲,下意识地搂紧怀中婴孩,也抬头看向秦政。
但秦政瞬间收敛住杀意,一抹诡异的笑意出现在了脸上。
此时正是第二次开颅手术的关键时刻,必须得先稳住云海,免得九成以上的成功率瞬间变成十成的失败率。
云小河心下一紧,感受到秦政的不怀好意,但又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秦政刚才到底怎么了,但一定是对自己一家是不利的,她心生警惕,无论如何,都必须保护好自己与赵龙的孩子。
她看着秦政,只见秦政已经不再看她,而是走出了大殿,摆驾药膳坊。
云小河此时的心中感到极其的不安,此刻的她,多么希望自己的男人在身边保护自己,保护他们的孩子。
两天后,赵龙骑在马背上极目眺望,秦城高大的城墙已经隐隐映入眼帘,他示意韩邪停下,隐秘地进入了旁边的竹林,然后对韩邪说:“现在白天,人多眼杂,等晚上我再进城救人,你在外面寻一辆马车藏在这里等我们。”
“没有问题!”韩邪低头思量一会,疑惑道:“你这样直接进去,恐怕救不了人,就算让你找到云小河他们,也逃不出来。”
“在前方不远处藏有一个密道口,可以直通我在军营的大帐中!”赵龙毫不掩饰道。
韩邪吃了一惊,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看赵龙,这种隐秘的大事,赵龙竟然敢在秦政的眼皮底下做,当真是胆气冲天。
不过他一向懒得想太多,既然赵龙什么都想好了,自己倒乐得清闲,只要按照他的计划行事就好。
“那我先去找车,顺便准备点干粮和水。”韩邪起身就走。
“嗯!小心些,你现在是通缉犯!”赵龙提醒道。
“知道!”
……
秦政的第二次开颅手术很成功,凭借着他强悍的身体素质和秦国药库诸多的奇珍异宝,两天时间的恢复,已经让他摆脱掉手术过后的大部分创伤。
他轻轻左右摇头,很仔细地感受着多年来头痛病给他的折磨是否还在,结果很完美,除了开颅带来的外伤还有些许的疼痛感之外,头痛病的折磨已经彻底烟消云散。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痛快的大笑,整个勤政殿都是他那霸气而又放荡不羁的笑声。
跪在地上的云海也笑了,只不过是偷偷地笑,因为他觉得,如此高兴的秦政,很有可能放过自己的一家。
但是,他想错了!
秦政的大笑慢慢地停了下来,脸色开始变得冷峻,眼神也变得冰冷凌厉地看向云海,然后杀意不断升腾,低沉的声音钻进大殿的每一个角落:“赵羔,传云小河和那个婴孩!”
“是,大王!”殿门外响起了赵羔的公鸭嗓子。
云海的笑声戛然而止,大王这是要干什么?
为什么他的眼神如此冰冷凌厉?
为什么他的杀意如此浓烈?
为什么入夜还要召见小河和孩子?
这到底是为什么?
云海心中那一股极其不详的预感直冲脑海,他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自己已经证明没有参与什么谋反的阴谋,也治愈了他的头痛病,成功给他续命,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
不,不会的,一定不是这样的,大王不是还没说话吗?!
也许,也许他只是习惯性地试探,是了,就是试探!
云海努力地平复自己混乱的情绪,趴伏在地,身体微微颤抖,只希望最后的结局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坏。
云小河走了进来,脸色看上去稍微好了些,怀里紧紧抱着安详沉睡的婴孩。
从她走进大殿的那一刻起,女人敏锐的直觉就告诉她,秦政的杀意很浓烈。
她满怀忧虑地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眼里尽是浓浓的柔光与爱意,这可是她和他在一起的爱情结晶,更是她的心头肉。
她情不自禁地把婴孩轻轻抱高一点,以便自己的脸能轻贴到婴孩那稚嫩的脸蛋肌肤上。
她站得笔直,破天荒地没有跪下叩头,也没有任何的言语,似乎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和孩子。
良久,她抬头看向跪在那里微微颤抖的父亲,目光依然带着柔和。
虽然父亲一生胆小懦弱,但却也是她曾经的保护伞,是养育她长大成人的父亲,还是全心传授自己医术的好医师。
她了走过去,挨近云海,轻轻喊一声:“父亲!”便不再吭声。
云海跪着抬头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又看了一眼她怀中的婴孩,情绪濒临崩溃。
突然,他猛的抬头,用乞求的眼神和绝望的声音哀求秦政:“大王!”
说完,他便老泪纵横,哽咽说不出话来。
“哼!”秦政冷哼一声,看向云小河,冰冷无情地低沉道:“说吧,孩子是谁的?”
“是我男人的!”云小河昂首挺立,下巴抬起,直视秦政,似乎对于秦政的提问,完全不屑一顾。
秦政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想起婴孩那高挺的鼻梁像极了赵龙,杀意瞬间弥漫整个大殿,声音低沉到了极点:“是不是赵龙的!?”
此时的云海突然瘫软在地,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结束了!
而云小河却把腰杆挺得更直,扬起高高的头颅,一脸傲气,也是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道:“堂堂一代君王,要杀便杀,何至于像个女人一般嗦!”
云小河的话音刚落,暴怒的秦政便瞬间来到了云海的前面,一手提起瘫痪在地的云海,对着云小河愤怒道:“说!”
云小河看见他如此对待自己的父亲,那可是追随他几十年,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竟然说翻脸就翻脸,说杀就杀,说灭全家就灭全家。
她把婴孩又抱紧了一丝,怒极反笑:“你只不过是想要个明确的罪名杀他,然后堵住所有秦人的嘴而已,堂堂一代君王,却是如此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