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连丈夫都可以亲手杀死,林山王又何尝不能让李薇儿亲自送给秦国。
这时,在她的脑海里,不自禁地又想起那个表面冷血无情,内心对云小河却柔情似水的赵龙。
她想杀死他,但似乎又不是很想杀了他。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得知连颇被杀之后,会对他有如此复杂的心绪,但至少,她现在对他恨之入骨。
赵龙带着十三万大军离广宗城还有十里地之外,突然见到一名侍卫打扮的士兵飞马而来。
“大将军,小人是秦河将军帐下的亲兵,特令小人来报,赵国黑寡妇已经率军撤往夕阳镇。”
“知道了!”赵龙想起那一身黑装打扮,气场强大而又妖娆妩媚的黑寡妇,心中暗叹一声,真是个非比寻常的女人,做事比大多数的男人都要果断决绝。
他把马速放缓,对传令兵道:“传令下去,全军速度放缓,到广宗城外扎营歇息。”
“是,大将军!”
……
夕阳西下,在那遥远的秦国“铁鹰军”营区内,那几乎荒无人烟的角落,在那一栋孤零零的房子里,公孙衍看似平静的脸上,心中已然是荡起一丝涟漪。
他通过一些老关系,已经收到消息,云夫人被秦政杀死,云海和有身孕的云小河也被下狱,随时面临死亡。
而以自己对赵龙和云府上下的多年了解,赵龙知道这些事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也许,他那一颗寻找自由的心将会彻底爆发,与秦政决裂,到那时,赵龙绝对不是秦政的对手。
虽然赵龙不说,但公孙衍有九成的几率猜测到,云小河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赵龙的,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赵龙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情绪波动地提到过第二个女人,除了云小河。
自己一身孤独,无后终老,一直把赵龙视为己出,如果云小河肚子的孩子是他的,那也算是自己的半个孙子或者孙女,也算有后,他不能就这样让秦政杀了。
现在秦国朝廷内,云夫人被杀,云府上下被收押之事,虽然秦政强令所有人不得言语,否则灭族,但自己又何必受他制约。
他把一张纸条卷好,涂上腊,粘在自己养的一条大黑狗的肚子毛发里,用狗毛覆盖好,摸摸狗头,柔声道:“去吧,兵器铺!”
猎狗犹如听懂公孙衍的说话一般,往他那又老又皱的大手上蹭了蹭头部,便一溜烟地从房子的狗洞钻了出去。
兵器铺的韩邪看着挂在墙上的一把钢质扇子,若有所思,那是一把专门为云小河打造的兵器类扇子,品阶是二星中品。
在整个秦国,这把扇子都可以说是极为罕见的宝贝了,而在现在的荒原大陆上,也可能是第一把扇子类的兵器。
扇子虽然是钢质的,但因为用的是坚韧而轻的钨钢打造而成,再加上韩邪不厌其烦地日夜打造大半年,甚是轻巧超薄,比一般百姓日常用的竹扇子重不了多少,坚韧度和锋利度却是世所罕见,甚至还带着一丝柔韧。
他现在忍不住担心,赵龙出征在外,云府一家突然都被召进宫里,连一向大门不出的云小河都被大内侍卫押进宫去,这事恐怕不会简单,只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突然,从半开的窗户外窜进来一条黑影,便见一条熟悉的大黑狗蹭到了自己的腿边,一直摇着尾巴看自己。
一向不善言辞的韩邪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下意识地蹲下摸了摸狗头,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打了个激灵,赶紧摸向大黑狗肚子上的毛发,抽出来一张卷起来的纸条。
韩邪意识到有大事发生了。
如果不是紧急情况,公孙衍绝对不会主动联系外界的任何人,更加不会出动大黑狗冒险给自己传递纸条,而这条大黑狗是公孙衍按照约定,专门用作与自己联络的猎犬。
韩邪打开纸条,心头突然为之一震,只见八个大字赫然在目,吓得他浑身打了个冷颤,当年惨遭灭门的惨况不自禁地涌上脑海。
“云家下狱,夫人已死”!
现在的荒原大陆上,在他心里,能算家人的已然极少,赵龙算一个,因此,云小河也勉强算一个。
既然秦政已经撕破脸皮,那么,迟早也会查到赵龙与云小河的关系,自己还是先走为妙,以最快的速度通知赵龙,再想想有没有办法救他们出来。
他马上收拾些细软,拿了准备送给云小河的钢扇,看着天色还没暗下来,城门应该还没关闭,迅速从后门走了出去,牵过马,急急忙忙就往东门而疾驰去。
就在他前脚刚走,秦城府衙便派人来到了兵器铺,中间还有面目冷漠的两名“黑衣卫”成员,见屋内无人,相视一眼后,也没跟府衙之人打招呼,直接上马往东门狂奔。
就在韩邪看见东门之时,两名“黑衣卫”成员仗着马快,竟是也隐隐看见韩邪的身影,对远处的城门卫兵大喝道:“拦住他!”
卫兵两两相顾,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远远认得“黑衣卫”那醒目的官服,那可是人人闻之色变的一张“虎皮”,当下立马听令行事。
韩邪心里虽然着急,却也不慌,几个城门卫兵而已,哪里就挡得住自己,随即几把细细的飞刀瞬间掠出,只见城门处已是没有活口。
韩邪回头匆匆瞥了眼后方的追兵,这两人虽然不见得能够拿住自己,但每位“黑衣卫”成员都会有些外人不可得知的绝技,难缠的很。
他毫不犹豫地往后又是甩出两把飞刀,两名追兵一惊,正要躲闪,却感觉到座下的战马吃痛,奔跑不稳,自己便甩了出去,心道一声“不好”,抬头望去,哪里还有韩邪的身影,触目所见的,只不过是一团迷雾弹爆炸过后释放出来的烟雾而已。
韩邪借机出了城门,只怕秦政的大队追兵马上就跟着出城,也不敢停留片刻,直奔广宗城的方向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