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晦气。"大汉甲皱眉说道。
"谁说不是了。"
大汉乙托着人,脸上明显不快,抬眼看漆黑的天一眼,一个用力甩掉肩上人,那女子如同破布娃娃直摔在地上,不见一丝动静。大汉的动作粗鲁,那女子倒下时原本遮脸的发移开些许,露出半边脸来,月光下,那张赃污的脸细看竟也精致,少许几点完好的肌肤也是白皙细腻的紧,大汉乙见此咂咂舌,弯下身子三两下扒开女子脸上沾满血稠的发:"哈,别说,这娘们长的还真不错。"
大汉甲可没这心情:"不然咱将...头会看上。"看了看四周,搓了搓手:"快些把事办了离开,这地儿渗的慌。"
大汉乙嗤笑:"看你那点出息,这娘们也是,被咋们头看上不还不是福气,要死要活的,害我们哥俩大晚上出来抛尸。"说道恨处,伸手朝着女子脸上给了一巴掌,寂静的夜晚,那巴掌声格外响亮:"这摸样,难怪那情郎闹来着,也多亏了她,若不是抓了她,以那情郎的本事,怕是...啧,差点坏了我们的好事,真该死。"
"从了不就得了,想不开抹脖子,惹怒了头,我们倒霉。"大汉乙一边说一边伸手拔下佩刀,唰的一声刀出捎,寒光闪闪。
大汉甲不解:"你这是干嘛,还不快点走。"
"砍脑袋!"
大汉甲先是惊讶,后不认同:"这是个娘们。"
大汉乙不以为然:"混在那么一大推里,谁知道是娘们还是爷们了,好歹也是银子,这大晚上的,不能白跑了不是。"说着眼中光芒一闪,刀起刀落。
"啊——"
一声尖叫,伴随着大刀落地的声音,大汉甲不解看去,却见那原本还威风凛凛的大汉乙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双眼死死盯着地面女子:"怎么...了?"
声音越来越小,双眼紧锁,心抽的一跳。
那,那原本已死的人竟然瞪大了双眼,夜色中,月光打在瞳中,那浑浊的眼诧异的亮着,如同爬出地狱的鬼魅,一身怨恨冲天。
夜色中诡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料是这八尺壮汉有那么一刻也凉了身。
尚未回神就觉颈上一凉,再看,那原本死去的女子不知何时欺身在前,森寒的刀近在咫尺,女子浑浊的眼缓缓清晰,美眸中一片凛然,手中物在这阴暗的地方泛着慑人寒光。
这女子,好是陌生了。
那刀,也甚是熟悉。
沾血的唇在刀下寒光中极为妖艳,缓缓开开合合:"你们...是...谁?"声音沙哑难听,似砂纸打磨一般,身子一步逼近,刀刺进皮肤,大汉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手上虚弱的关系,力道并不是很大,女子却如同一种本能般刺过去,又似是算准,正对死穴,那大汉乙哪里会料到这出,看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愣神就给了女子机会。
女子一身残破的缓缓站起,混满血污和泥土的手握大刀,鲜红的血顺着刀刃滑动,滴落,月现月隐。
"你,你,你..."看着倒下的同伴大汉甲声音颤抖,双眼不受控制的紧盯刀上滑动的血,喉结随着滴落而滑动,脸唰白,腿颤抖:"诈,诈尸啊!"突然一声尖叫,瞬间消失在林中。
女子手拿大刀久久站定,眼中神色涣散,须臾,晃动两下直直朝身后倒去。
"咚——"
"扶风!"
重物落地声伴随一声撕心惊叫同时响起,一衣衫和脸上同样脏乱不堪,满头污垢,发丝披散的男子扒开树枝跌撞而来,眼中满是慌乱。
月现,林中树影戳戳,林中景若隐若现的闪过,那隐隐约约横倒在斜坡上的...是人,一眼望去,不知是夜的关系还是其他,竟是看不见尽头。
风姿摇曳,空气中满是浓稠的化不开的血腥味,轻轻一呼吸,呛的人呕吐,寻不着一丝'生';的气息。
这里是——乱魂岗,活生生的地狱。
男子紧抱怀中女子,抬眼看眼前一切,夜色中,那神色看不真确,只把头埋下,那晶莹的一滴,似是泪,半响抱起怀中人转身离去。
"扶风,我带你离开。"
夜色中,嘶哑的声音飘散,淡淡的温和,散不去的柔情,男子手上极脚下的铁链哐当响。
"哐——当!哐——当!"
"啪——"
——啊,你打人?小丫头也会害羞?
浑浑噩噩中,梦境纠缠,一声巴掌声响,亦如记忆最初的交叠,两张青涩的脸。
——你知道你刚刚打的人是谁么,那是我大都皇长子,十六岁第一次上战场。
——什么,十六,不是二十六么?
——瞎说什么,半城殿下上月才刚满十六。
——可是他背似二十六一般的宽广沉稳。
——你无处可去啊,那好办,跟着我,包你衣食无忧,再也不用跟老虎抢食物,看看你,都十五了,还跟个竹竿似地,别人家都当孩子娘了,喂喂喂,女儿家莫要动手了啊。
——皇子也要上战场,不是该养尊处优?
——知道老虎是如何训练自己的孩子么,把刚出生的幼崽丢弃在狼窟中,残忍么,是有点,可看见这一望无际的天下没,只要在这战场上他赢了,这天下就是他的。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是谁的声音一遍遍在耳中回荡,他的,他啊,那些曾经的战友,朋友,敌人,自己的。
转瞬间,那份青涩不见,当青涩的脸变得成熟时,一切都变了...(未完待续)